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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文蔚連忙揮手止住他:“他們是在辦皇差!你瘋了?在這里就胡說八道!” 談文葆逞了一時之快,說完也有些后悔看了看,幸好四下里都是忙著奔來跑去的差人們,無人注意他們,談文蔚不敢再帶著弟妹再次久留,只恐他們惹禍,連忙帶了談蓁和談文葆上前要感謝辭行。 云禎遠遠見談氏兄妹上來,嘴角含笑對姬懷素道:“你的王妃到了,你還不趕緊迎上去,倒杵在這里做什么?” 姬懷素正色道:“我是為著你罷了,談氏……皇上雖然不親,卻還是十分護著他們的,到底母族,不比旁人?!?/br> 云禎呵呵了一聲,看著談文蔚上來作揖:“王爺、侯爺,今日多謝解圍,我們兄妹這就回去了,不敢打擾兩位貴人辦差,改日定當治宴備禮,萬望王爺、侯爺千萬能賞臉赴宴?!?/br> 姬懷素笑道:“談公子、小姐客氣了,原是小王未拘束好下人,讓小姐受驚了,且趕緊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br> 三人作揖退下,談蓁看云禎始終不發一言,面色冷漠,心下也是納罕,如此無禮之人居然也能得皇上恩寵,更是暗自佩服河間郡王明明之前被他踢傷,卻仍能和他談笑自如,真是涵養極佳了。 卻見暮色果然濃重,差役們還在四處忙碌著,內院仍然還有婦人在嗚咽著哭,想到適才還和自己介紹小戲,給自己說閨中秘聞的李芙英來,大廈傾倒,想來她去掉國公府小姐的頭銜,也不知將來如何生活。而那屈太傅之女,想來明明是已有覺察,才根本未有人來赴宴,一時也生了唇亡齒寒之心,不敢久留,急忙離開了魯國公府。 第90章 發現 魯國公府實在太大,光是查抄,就足足查了三日,期間書房里派了四、五個書辦來一一整理分類所有信件,又請了好些個精于算賬的來理賬。 姬懷素與云禎每日親在那里坐鎮查抄,日日看匯報的進度,也都瞠目結舌。 無數財物金銀首飾珍貴皮毛藥材、器物古董等等自不必說,光是在魯國公府的地窖里,更是起來了整整一窖的白銀。 姬懷素也不得不嘆服:“上一世皇上靠這個解了國庫的急,雖然再來一次,我也還是感覺到了震撼?!?/br> 云禎想了下道:“上一世也是你負責來查抄的?” 姬懷素看了他一眼:“我與高信,你從前……不太留意這些東西,魯國公這事后來牽連甚廣,有人想來走你門路,我攔住了?!?/br> 云禎想了下的確是沒什么印象,問他:“你當時沒中間克扣一點兒?” 姬懷素失笑:“一毫未取?!?/br> 云禎沒理他,伸手在那些玩物托盤里撿了一顆碩大通透的碧璽起來對光看著。 姬懷素立刻放棄了自己引以為傲的廉潔自律:“喜歡嗎?喜歡就留下吧?!?/br> 云禎扔了回去,看了他一眼,心想等充了國庫,皇上要多少給多少,稀罕你這個——也不知道皇上現在怎么樣了,好幾天沒見到他了,天天除了看他們查抄,又要根據查抄出來的新的證據去提審魯國公和他的幾個兒子。 得找個時間進宮,還有姬懷素說的,江寧的事,得找機會和皇上坦白。 但是今晚還要審訊,一想到老jian巨猾的魯國公躲躲閃閃的樣子,他就心里一陣火大,他看了眼姬懷素,覺得這樣的事,還是交給姬懷素最合適,但是姬懷素上一世也是去了大理寺,這一世卻是在四夷館,想到此他心里就一陣暗爽。 想到姬冰原云禎心里就有著一種隱秘的歡喜,這下無論如何都無法忍受這些瑣碎的審理雜務,想了下今晚還是先進宮再說,于是將手里那抄家草單往桌子上一扔道:“悶得緊,我出去散散心松松筋骨,這里就先交給郡王了?!?/br> 姬懷素看他起身攏了攏手臂上的佛珠,問道:“去哪里?可別去大慈悲寺那邊了,那邊幾條村痘災發作,連慈悲寺的和尚都病了幾個,到處都供痘神娘娘呢。我記得你過花過了吧?但也不干凈,小心為上?!?/br> 云禎隨口道:“出過水痘了……”他忽然一怔,什么東西在他腦海里劃過,他問姬懷素:“慈恩寺的和尚都有人發痘疹了?” 姬懷素道:“聽人說了一嘴,說這段日子別讓家眷去那里上香?!?/br> 云禎拿起披風飛快走了出去,姬懷素有些詫異,又有些搖頭失笑,他還是那樣想一出是一出,充滿了活力,花開了,他必須就要賞,誰和他在一起,都能感覺到一種蓬蓬愉悅。 云禎快步走出魯國公府,翻身上馬,飛一般往皇宮馳騁而去。 白天皇上明明還滿懷期待地問自己要不要晚上進宮陪他。晚上自己進宮卻被丁岱擋了回府,還有路上……遇到的墨菊,并非初一十五,為什么要診平安脈?墨菊背上濕透的汗跡……還有這突如其來提前的抄家。 一切都連起來了,清清楚楚。 瑣碎繁雜的抄家事務和審理事務,都是為了拖住自己,叫自己沒時間進宮。 真進宮多半也會胡謅個什么理由把自己打發走,自己一忙起來,也忘了追根究底。 他手里有著進宮的宮牌,平日里門禁基本暢通無阻。這一次卻在體仁宮內門被攔住了,很快高信過來了笑道:“皇上今兒有事和軍機處的大人們議事呢,侯爺怎么突然來了?來得正好,我正要請教侯爺,那云江寧侯爺領出去以后,怎的就無故不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