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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瑞長嘆:“具體都在卷宗上寫了,我只和你說些重要的,下月是皇上千秋,國舅爺承恩伯,遣了兩個嫡孫,護送給皇上的壽禮進京,走的水路,也帶了不少護衛,結果愣是在路上,被人給劫了壽禮!” 云禎吃了一驚:“劫給皇上的壽禮?這可是大不敬的死罪!怎還能有如此膽大的水匪?” 羅瑞道:“不錯,皇上口諭,讓大理寺與龍驤營共同派人去辦了這一次差,此行機密,辦差不得泄露風聲。云少卿你既是宗室,又帶過兵,臣就向皇上保薦了你,皇上同意了?!?/br> 云禎情知這是皇上給自己機會出去歷練歷練,笑得眼睛彎彎:“謝謝羅大人,下官一定盡力辦差,不負圣恩?!?/br> 羅瑞卻道:“有一事卻不得不提醒少卿,這船上,卻還有承恩伯府的一位小姐,原本是打算過年后進京的,但因怕到時候天冷難走,便趁著這次送壽禮隨長兄一并進了京,對外并未宣揚。這承恩伯府,乃是先太后的母家,因此此趟差,這位談小姐的閨譽,需要萬分小心,這也是我這次推薦你辦差的原因,其他人辦,只怕沖撞了伯府千金,這可大大不妥,你可要千萬當心了?!?/br> 云禎翻了翻手里的卷宗,心下明白,果然這才是關鍵,這位伯府千金,算算輩分,應該是皇上的表侄女,這在船上遇盜,這事傳出去,那可的確是連皇上都臉上無光。難怪要密辦此案,還讓龍驤營一起出面,大理寺一看這燙手山芋,當然忙不迭地扔給自己。 他笑意滿面拱手:“羅大人放心,下官明白了,一定辦妥當這事?!?/br> 第74章 失蹤 云禎和龍驤營會合,看到高信帶著云江寧,臉色微變,悄悄問高信:“你來了,誰保護皇上啊,怎不把云江寧留在皇上身邊?!?/br> 高信忍俊不禁,招手招呼云禎湊過來:“皇上早料到你有此一問,專門叫我轉告侯爺,他還沒老,云江寧還嫩著呢,再歷練個幾年再說?!?/br> 云禎:“真的?” 高信又道:“假的,皇上說你第一次辦外差,身邊沒個好用趁手的人不行,叫江云寧跟牢你,伺候你,走之前把我和云江寧都喊去了,說若是你少了一根汗毛,就扒了我們倆的皮?!?/br> 云禎:…… 難道不是應該全力把壽禮給找回來嗎? 他翻身上馬,果然云江寧真的也騎馬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后。 云禎只好忽略他,問高信:“走水路?” 高信道:“對?!?/br> 兩人到了港口下馬登了官船,揚起滿帆,船如箭放,飛速前進。 云禎只覺得新鮮,站在船頭迎著風看風景,高信跟過來笑道:“侯爺第一次乘船?” 云禎道:“正是,正好有空,高大人對此次案情有什么見解嗎?” 高信道:“案發在泗陽運河段,那里水面曲折兇險,岸上崖高林深,的確本來就是水匪多發之地。黃州知府上了折子,事發后已命州軍封了運河上下段,嚴查嚴剿各地水匪。此案是有內應,里應外合,竊取了壽禮去,賊子之膽大十分出乎意料,畢竟一般水匪,是決計不會找這樣從人護衛眾多的座船下手的,麻煩太大?!?/br> 云禎若有所思:“所以此案應另有內情?黃州知府才匆忙上折子上奏朝廷?!?/br> 高信笑道:“不錯,大理寺卿一眼也是看出了關節所在,壽禮是輕的,真丟了,人先平安到京城,再稟報皇上督沿河州縣細細查訪問便好了。什么壽禮能讓伯府長公子那樣謹慎著急,就在當地不肯走了,要求黃州知府必須尋回,更重要的是船上還有著伯府的千金,因此黃州知府只得星夜送急奏,估計也顧不得頭上的烏紗帽了,不小心只怕掉腦袋?!?/br> 云禎敏感問:“這位伯府的千金……” 高信道:“承恩伯給皇上上了個請安折子,說自己如今年事已高,體衰多病,想來壽命不永,想為家里子孫求些恩典,給些差使歷練歷練。先說了幾位孫輩公子的一些情況,又說有一孫女,性子頗肖莊慧太后,年方十六,想請皇上幫忙物色一位門第相稱,性情才華好的郎君以求婚配?;噬显居幸赓n婚河間郡王為郡王妃的?!?/br> 云禎意味深長:“哦,頗肖莊慧太后啊……”那就是想做皇后了,這個原本,就很有靈性,所以皇上開始的確是想立姬懷素為儲了?后族嫡女,門第相稱的,不是勛貴,就是宗室了,原來是未來的太子妃啊。 高信就這么滿不在乎在自己跟前說這樣的大事,他一向謹慎,這顯然是皇上允許他向自己吐露了。 所以那天自己那樣兒戲一般的背后抹黑,居然還有點用了? 云禎忽然百感交集。 他在自己兩世稀里糊涂的記憶里頭搜索了一輪,總算依稀想起來,第一世,姬懷清似乎的確得了賜婚,娶的正是談氏為太子妃。只是當時他和朱絳正為那孩子的事鬧得心煩,又是時事不穩,國亂家變,也沒太在意。 所以第二世姬懷素當了太子……當時皇上是不是也知道姬懷素和自己有些不妥當,因此也沒賜婚?給過繼的皇儲賜個太子妃太正常不過了,自己也只能接受——那一世也沒想過什么未來,姬懷素待自己若即若離,似有似無的那點情意,尚不足支持一生一世的承諾。 兩世,皇上大概都知道自己和男人不清不楚,但全都給予了無言的支持。便是這一世……皇上也沒有駁斥過自己一句,自己和姬懷素朱絳鬧出那么一場鬧劇,他也只是護著自己,怕自己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