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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看向云禎傻吃傻喝的樣子,實在是憨得傷眼,但是兩個少年一個穿著石榴紅的袍子,一個穿著紫色侯服,一樣的紫金冠,兩人并排坐在一塊兒,就像兩匹野地里恣意奔跑的小馬駒,青春活力撲面而來。 只看外貌,也還算配得上,但看吉祥兒舉止,又不大像有什么私下勾當。 也還有時間,反正也把這小子拘來眼皮下邊了,若真有情,這是瞞不住的,姬冰原想著。 京里,昭信侯府。 羅采青正迎接著兩位大佬,一個是御前大總管丁岱,笑瞇瞇地找了長史羅采青:“還是和上次一樣,侯爺這些日子身子不大好,皇上派小的來府里看看問問他的日常起居,還得勞煩長史大人請出院子里伺候侯爺的小廝、總管、侍女來,小的好生問一問?!?/br> 另外一位龍驤營大統領高信,娃娃臉,月牙眼,特別和氣對羅采青道:“我是順路送的丁總管過來,皇上聽說侯爺收了不少孩子在府里訓練著,叫我有空也指點指點他們,今兒正好順路過來,便也看看,若是有好的,便收入龍驤營?!?/br> 羅采青大喜道:“那是最好不過了!兩位大人請坐,等我安排?!?/br> 丁岱和高信交換了下眼神,笑道:“不敢勞煩大人,我們分別行事,早點辦差結束就好?!?/br> 羅采青道:“其實高大人來的不巧,前兒侯爺開了個鏢局,讓幾位老兵們帶了不少的孩子們出去歷練去了,可能高大人見不到幾個,如今留下來的真沒幾人?!?/br> 高信笑瞇瞇道:“無妨,就找幾個孩子多問問,先心里有個數好了——我聽說令狐家的那個神童,如今也在侯府上吧?據說是在書房里伺候?不知道此次出去了沒?” 羅采青道:“他主要伺候侯爺筆墨的,自然不會出去,但他在這習武上可沒什么天分啊?!?/br> “那我就先把他叫來給高統領掌掌眼吧?!?/br> 高信笑道:“可巧了,我們正好一起見了,我也好問問侯爺的起居?!?/br> 花廳里,令狐翊忐忑不安地站到了丁岱跟前,丁岱笑瞇瞇給他倒茶:“喝茶吧,你就是令狐家的小神童吧?當初咱家還去過你家呢,記得那時是令狐相爺的六十大壽,我去賀壽,相爺還給我也寫了幅字呢……” “你如今在侯府呆得如何?侯爺好相處不?侯爺是個心善的人兒,從小他小時候啊……”丁岱嘮嘮叨叨說起從前的事情來,一會兒說昭信侯小時候,一會兒說從前和令狐相爺的舊事,一會兒問侯爺的起居,愛吃什么,幾點睡覺,零零碎碎,東拉西扯。 令狐翊開始還緊張得不行,每一句都想一想才回答,后來看丁岱一直笑瞇瞇仿佛個慈祥的長輩,拉起家常來也啰里啰嗦,他漸漸也就放松了下來,最后甚至有些不耐煩起來,因為丁岱仿佛糊涂了一般,有時候重復問了好幾次相同的問題,他重復答了幾次后,終于小聲提醒丁岱:“這個問題剛才公公問過了?!?/br> 丁岱一愣,拍著腦袋笑道:“問過了嗎?哎,瞧我這記性,你剛才是說什么來著?朱公子將方路云要走了,是吧?” 令狐翊道:“是的?!?/br> 丁岱又問道:“那這之后你還見過方路云嗎?” 令狐翊道:“朱公子過來偶爾會帶他過來,朱公子腿傷在家養傷時,也派他過來傳過幾次話?!边@明明是剛才他問過的,令狐翊到底是少爺脾氣,這些日子又一直養在書房,養得更有些嬌氣了,適才喝了幾口茶,漸漸內急起來,心下開始不耐煩了。 丁岱卻仿佛不記得之前問過一般,又繼續問他:“具體是幾次呢?傳話過來說什么呢?!?/br> 令狐翊按捺下急躁道:“就是希望侯爺去看他,說他在家無聊,我當時也就告訴他侯爺在聽曲兒,不在家。后來侯爺回來后,我稟報了侯爺,侯爺第二天讓司硯去買了好些話本,然后上門去探望朱公子了?!?/br> 丁岱突如其來問了句:“有人說你和方路云有私情,私下勾結,可有此事?” 令狐翊吃了一驚睜大眼睛:“誰說的!什么叫私情?他從前是我的伴讀小廝,自從他去了朱五公子那邊,我再也沒和他聯絡過,雖則有次他來探聽侯爺去哪兒了我有告訴他,但也是因著朱五公子和侯爺一貫親厚,侯爺回來后我也和他如實稟報了,并無私下往來交接之事!” 丁岱笑瞇瞇道:“果然你和方路云并無茍且之事?” 令狐翊茫然道:“什么叫茍且之事……”他忽然反應過來,臉色漲紅:“我們都是男的……什么茍且之事……是誰說的!小的愿和他對質!” 丁岱并不回答,只接著問:“你覺得會是誰指證揭發你呢?” 令狐翊一陣茫然,過了一會惶然道:“我不知道……我到了侯府就不受其他人歡迎……”他有些頹然,想起了方路云當初護著自己卻仍然一直被排擠欺負的那段日子,究竟是誰在胡說八道? 丁岱循循善誘:“是不是有誰嫉妒你得了侯爺寵愛,因此構陷于你?你可知道你進書房之前,誰最得侯爺寵愛嗎?” 令狐翊滿臉都是疑惑:“侯爺待我們都是一般的呀……并無哪個特別看重的,他每日忙得很,不是在宮里進學就是在練箭,偶爾出去聽聽曲兒,很少和我們說什么話的?!?/br> 丁岱道:“侯爺平日里性情挺活潑的,怎的不和你們閑聊說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