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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沈遲川仰天大笑,眼底竟然滲出了些許的熱淚,順著臉畔滾落而下,沈遲川生得一張絕美的皮相,不過是平日里太過陰沉沒有人情味才讓人總是忽略了他那一張風華絕代的臉,但在此時,這眼底含淚的模樣竟然真的讓他第一次感覺到什么叫凄涼美。 “本座不信,未見到他的尸體,本座什么都不信!” 沈遲川低吼著,看向邢俞的眼神隱隱有些癲狂之色,看得邢俞心底一驚,苦笑:這還是沈遲川嗎?殺伐決斷,冷酷無情的沈遲川? 晏時君,你真的好本事。 沈遲川慢慢起身,腰上的上已經裂開,血跡已經浸透了包扎的白紗。 邢俞勸道:“教主,回去吧?!?/br> 沈遲川恍若未聞。 邢俞又重復道:“教主,回去吧?!?/br> 沈遲川并未搭理,他的心都在面前這片燒焦地土地上。 邢俞慢慢走近干脆利落地想要直接一個手刀,被沈遲川一個轉身格擋下,冷道:“你覺得這次還能算計到本座嗎?” 邢俞面色不改,淡淡回道:“能?!?/br> 話音剛落,沈遲川瞳孔一縮,后頸上就被扎了一個細小的銀針,正是每個暗衛都會備著的迷魂針。 沈遲川對上和晏時君有關的事,在任何時候都是傻的,這句話不假。就連一個最基本的迷魂針,在暗衛眼里再小兒科不過地迷魂針,他都躲不過。 【作者有話說:清梅詳見三十九章,給晏時君化妝的那幾位姑娘之一】 第74章 復仇 南城的第一場雪,來的是那么的突如其來,晏時君裹著被子窩在躺椅上,享受著這得來不易的空閑,眨巴著大眼睛順著窗戶往外看,看院子里柏青那個臭小孩興奮地在堆雪人。無聊之余,他從兜里伸出來已經焐熱的手,掰著指頭算了一把,這是他在這里呆的第三十個日子。 柏青,就是當初把他從樹林里帶出來的那個臉臭嘴硬的小屁孩,清梅的親弟弟。 清梅就是當初在落霄宮為他化妝的那幾個女子之一,因為長得一張魅惑的臉和尤為窈窕的身段,所以在晏時君這個老色批的腦海里很是深刻。她本是翠玉樓的頭牌花魁,老鴇懼怕權貴貪圖錢財,將他賣給了南城安王的公子。這公子平日里極其好色,但無奈家里有個母老虎,清梅被娶的當天晚上連安王府都沒這個資格進去,就被扔在了這荒無人煙的偏院。那母老虎還三天兩頭的來這里鬧事,每來一次都肆意打罵她一番。 她身上的傷也是被打出來的。 就因為此,那個小公子也不敢再來,這么一個小小的偏院倒真的陰差陽錯地成了他們三個的庇護所。 晏時君回來的當天晚上就聽說樹林里就莫名失了火,這場火很莫名其妙,總像是什么人故意安排的。他從側面打探了一把系統,直接就被系統否決:“除非必要,本系統并不主動干擾世界進程。 清梅裹著厚重的大裘,她的身體比之前來說已經虛弱了太多,聽說她本身壞了一個孩子,被那母老虎給生生打掉了,自那之后,身體狀況就急轉而下。特別是在冬天,她甚至連門都不能出,只能靠著爐火強撐著過下去。一個藥罐子,一個孩子,幸好晏時君能帶著柏青去采草藥,換了些錢才堪堪能支撐住生活。 晏時君在這里自然不能白吃白住,身為當代青年人,深諳找工作的道理。他直接就去城里藥鋪做了伙計,因為學識廣,能力強受到老郎中的賞識,沒過幾天就親自掛牌出診。他在這里晚上教柏青讀醫書認藥材,白日里出診,居然把這里過得還像是個家。他平日事兒多倒也忙得緊,也就是這天早上大雪,清梅的身體在寒雪天氣愈發的難熬,他才告了假留下來。 房間里生了爐火,清梅原本清秀的臉瘦得已經嶙峋,眉骨突出,在爐火的光下甚至顯得有些可怖。瘦得皮包骨的身材被寬大的裘衣裹著,顯得空落落的。 清梅斜倚在床邊,順著他的目光往外看去,微微地笑了笑:“柏青跟著我這么多年,自從阿爹阿娘死后,這是他第一次像是個孩子一樣玩耍?!?/br> 她看向晏時君的眼神多了些溫柔:“晏公子,你真的有一種讓大家都喜歡你的力量,怪不得……” 她頓住了,沒有說下面的話:怪不得就連沈遲川那種天生冰冷的人都會喜歡你。 晏時君腦袋磕在椅背上,看向院子的目光有些失神,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目光像是穿透了一切,看向了不知名的遠方。 恍惚間,目光的盡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灰色的大裘墜地,襯得他身形愈發的修長,男人不知道在沉思著什么,長睫墜著些許的雪花,半晌,忽然沉沉地笑了,慢慢地轉過頭來。 漫天的雪色都比不過眉眼如畫的他。 “晏時君……” 啪—— 一個雪球直直地從窗外砸了進來,正好砸在晏時君還沒回過神的臉上,柏青幸災樂禍的聲音從窗外傳進來:“愣什么呢!居然連躲都不會?” 他的目光恍惚了一下,才回過神來,再往那處看去,卻什么都沒有了。 ———————————————— 中原。 蘇杭之地,富庶繁華,風景秀麗,溫度宜人,這里一直是全大陸最奢華富美的地方。 特別是貫穿蘇杭的南江,沿岸一路的商鋪,人來人往。即使是夜晚,岸邊燈火輝煌,順著江岸一路蔓延而上,看不見盡頭,江面上是游湖的花船,穿著華美的姑娘們都盡自己的本事吸引著過路的游人。一眼望去,極盡奢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