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小媽】論衡
書迷正在閱讀:掙脫(np 高H)、性欲超強的寡婦玩起直播賣yin、偷歡(高H)、替身、鎖愫(民國H)、全民武道、男主今天也沒渣[快穿]、穿成男主白月光的我攻略了反派、揣了霸總的崽[娛樂圈]、帝王的戰利品[重生]
玉殊叁歲習字,齠年作文章,至幼學時已破萬卷。 如今十有四年,眉目清潤全然承襲其父。父親對其教導嚴厲,因此舉止端重、禮節不減,身無半點紈绔子弟之劣習。帝后曾親言贊之:“此子有舊時文人遺風?!?/br> 玉殊不記得生母模樣。 據說父母是少年夫妻,一紙婚書便將表姐弟倆綁在一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生貴子——父母如此踏著前人腳步生下自己,而后母親病故,父親再無妻妾之娶。 世人贊父親對亡妻情深義重。 父親對他教管嚴厲。 父親終日事務纏身,玉殊除卻每日跪在前院書房里背誦經書文章,幾乎見不到父親的影子。 書房里終日薰著醒目香,朝代更迭,百廢待興,父親剛過而立之年便任了宰相。他并不因此感到十分歡喜——父親太年輕,步子登得太高,于是人人盯準自己,想瞧瞧譽滿天下的子糾的后代是否勝于舊藍。 這般的憂慮冷冷壓在少年清朗脊骨上,青松尚羸弱,承不起重雪。 玉殊十五歲時,京城里出了件大事。 此事鬧得滿城風雨,當事二人卻鎮定自如——宰相跪在御前求娶大理寺卿之女班衡;陛下仁善,未立下決斷。班衡得知此事之后提筆著信一封,信只一字:允。 此事令人津津樂道之處并不在二人大膽灑脫的心性,也不在男女皆有才貌的佳話之典,更不在男子結發妻子早亡并育有一子。 而是——這位同樣頗負盛名的班衡,是父親親手教導的女學生。 玉殊先前從未見過班衡,班衡卻不是居于深閨之人。 大理寺卿僅有一女,因此疼愛萬分,只當做男子教導;此女也頗有才氣,騎射俱佳,詩文更是出彩,做得一手好文章。班衡如今已過雙十年華,卻從未提及嫁人之喜事。登門求親的公子絡繹不絕,班衡一一回絕,不想竟是瞧上了教導自己的先生。 外人對班衡也稱“先生”,是敬稱。 班衡嫁進齊府那日,陣勢比之尚公主。 待迎親隊伍絡繹走過時,街邊百姓爭相伏到地上去撿掉落的碎玉珠釵,玉殊立在樓上遠遠看著,喜轎簾角一掀,露出半點玉似的指尖。 父親身著喜服,向來冷峻的臉上竟牽出一絲笑,笑意融融垂眼看向新婦。 禮成新人入洞房,當晚玉殊卻在后花園里碰著了班衡。 新婦只比自己大幾歲,他卻得恭敬稱一聲“母親”。 班衡點一點頭,笑道:“今日忙苛倉促,竟未好好瞧一瞧公子?!?/br> 玉殊頷首道:“母親言重,大喜之日自是以要事為先?!?/br> 班衡卻不語,瞧著天上月,一時仿佛入了迷。 玉殊垂頭,恪守在長輩身前的規矩。 他垂眼看著自己的云紋羊皮軟靴踩在青石板上,月色如水,滿地漾了銀波一般?;ㄖ駱溆靶痹诘厣?,二人的影子也挨在一起。 玉殊嗅著鼻尖一點盈盈暗香,心里陡然漏了一拍。 “阿衡?!?/br> 父親竟披散發著睡袍外衫到院里來——他還從未見過父親這幅樣子。 “怎的到這里來了?”父親將外衫披到班衡身上,后者卻嗔笑道:“學生是謹遵師囑:莫與醉人纏。先生成了醉鬼,學生可不就躲到園里來了?” 父親笑笑,對玉殊道:“還未正式見過你母親?!?/br> 玉殊再次行禮道:“玉殊見過母親?!?/br> 班衡溫聲道:“請起。禮節繁冗,自家人不必拘禮?!?/br> 父親握一握班衡的手,皺眉道:“這樣冷,快些回房去?!?/br> 說罷看他一眼:“你也該睡下,明日到書房作文章?!?/br> 玉殊稱是,踏著清朗月色回房去了。 免了每日的請安,玉殊其實沒什么機會見著班衡——他也不怎么想見這位年輕繼母。 第二次見她已是幾月之后,此時正是春意闌珊。 父親出門在外,他同一眾公子去獵場,歸來往內院走時正瞧見班衡坐在石桌前看棋盤。 石桌在樹蔭下,杏樹愛落花,她專注瞧著棋盤,頭上身上已落了幾朵,平添幾分嫵媚。似是剛梳洗完畢,頭發濕漉漉披在肩頭,肩上紗衣浸了水緊貼皮rou。 玉殊從未與女子相處過,此時在自家見著這么一副景兒,心里不覺生出一種怪誕的欲感。 院里薜荔長春蕊垂著幾滴晶瑩珠子,欲滴未滴的。 他飽讀詩文,對情愛之詞卻向來不屑一顧——他不知情至深處之感,連羞怯之情都未曾體會過;而今猛然教清麗之姿撞了滿眼,便陡然慌亂起來,對方還未聞這邊的動靜,他卻已紅透耳根。 于是他也猛然省得輕云閉月流風回雪是何等妙姿、秀色掩今古是何等容顏。 “玉殊,怎立在那里?當心害了暑氣?!卑嗪馇七^來,柔聲道:“來樹蔭下歇息?!?/br> 玉殊強作鎮定走過去落了座,侍子呈上清茶來,他回道:“母親言重,正值春時,怎會有暑氣?!?/br> 班衡惑道:“沒有么?瞧你熱得臉色紅了?!庇值溃骸拔夷晟贂r也是如此,在獵場瘋玩回來不知冷不知熱的,白白害了病氣——青靈,去叫廚房做些梅子湯來給公子解暑?!?/br> 侍子應著去了,玉殊大著膽子抬頭瞧她,班衡仍垂著睫毛看棋盤。 玉殊心里跳得厲害,他咳一聲也低頭瞧棋盤,道:“母親也只較兒子年長幾歲,如此嫁過來,丫鬟婆子可有不妥之處?若是有,便告知兒子,兒子定將他們教教規矩?!?/br> 班衡笑道:“先生安置得妥帖,未有不適之處?!庇值溃骸奥犅劰悠逅嚵说?,不如來弈一局?” 玉殊師承國手,除卻與父親對弈,至今尚未落過下風,今日卻著實在班衡跟前磨了銳氣。少年先前心性傲,面上珠玉和潤,內里卻頗含著鋒芒,極少真正將旁人看到眼里去;今日在棋盤上折殺幾回,額間竟沁出薄汗來。 班衡先生博義洽聞之名遠播,玉殊此時抬眼灼灼看她,恭敬而殷切行了半禮:“母親果不負盛名?!?/br> 侍子來將墨發簪起,班衡攏一攏袖子,灑脫應道:“下回可去獵場玩?!狎T射之術也未在公子之下?!?/br> 風動,杏花再次簌簌落下數片。 玉殊彼時情竇初開,但尚礙于人倫,因此只在心頭含情,未敢上眉梢。 可公子再清脫也不是飲露水的仙人,平白對繼母生了心思,又顧忌著綱常,因此愈煎熬;可愈是煎熬,便愈發無從不倫心思里掙脫出來。 京城佳公子玉殊,多少春閨意中郎,卻偏偏生了禽獸心。 嘴上喊著“母親”,鼻尖嗅著香氣,衣衫下昂然挺立,看著她笑眼彎彎親昵叫父親“先生”。 他常對銅鏡發呆,自己這張臉,如若眼神再深邃些、棱角再冷厲些,便與父親無異了——那么,她會因此多看自己一眼么? 而后一次班衡醉酒時將他誤認成父親,他便將錯就錯了。 這年他十七,因父親為他安排婚事,第一次頂撞了父親。 少年壓抑許久,潮水漫漫色授魂與,長發糾青絲,直到班衡纏眷地叫一聲“先生”,他才如一瓢冷水澆上心頭。 繼母醉眼朦朧看著他,他沉默幾秒,再次如發怒小獸一般吻下去。 只那一次,只那一夜,他還記得那夜雨打芭蕉,屋內淚燭爆出燭花。 從此班衡成了玉殊心頭血。 直到轉年,他眼瞧著班衡持長劍貫穿父親胸膛。 血濺五步,濺到他腳下,也濺到班衡沒什么表情的臉上。 家仆四驚逃竄,不久又被持長矛的守衛齊齊逼回府內。 玉殊本照例來給她請安,剛推開門便瞧見這么幅情景。 父親嘴角掛血,眼中已無神采,勉聲道:“阿衡……我竟敗在你手里?!?/br> 屋外踏踏人聲,一人在眾人簇擁下推門而入,竟是那位盤踞東北的端王。 班衡并不理來人,卻半跪俯身替子糾拭去嘴角鮮血,柔聲道:“先生當年狼子野心,卻狠不下手斬盡前朝余孽,便該想到有這么一天?!?/br> 父親唇再次動了動,終究再也沒能說出什么。 班衡立起身,將平靜無波的目光轉向顫抖的玉殊。 繼母半邊臉上濺著父親的血,手里劍刃滴下赤色。 瑞王年紀與班衡相仿,立在一起眉目竟頗為相似。 玉殊忽憶起坊間的詭談來,說前朝皇后生了一對龍鳳祥胎,后在儀鸞殿前撲殺而亡。 瑞王眼波一轉,對班衡道:“皇妹,這孽障留不得?!?/br> 班衡甩一甩劍身,道:“齊公子模樣性情俱佳,當個玩意兒養著也頗有些意思?!?/br> 瑞王與她比肩而立,打量玉殊一番,嗤笑道:“不過是面首,皇妹要多少有多少?!?/br> 說罷,瑞王伸手拭去她臉上的血。 ρō18ё.νIρ(po18e.vip) 彩蛋: 1、當朝皇帝是傀儡,子糾任宰相掌實權。 2、子糾滅前朝皇族是不得已,家族謀劃幾代,到他這一代不過將篡位這件事實cao了。 3、大理寺卿是前朝舊臣,忠心耿耿心隨前朝皇帝,假投誠本朝,暗中收養前朝公主。公主與皇子報仇后自盡于府內,追隨前朝帝后而去。 4、班衡的孿生兄長殺真瑞王,頂替了他的身份。 5、不用糾結相貌會不會被認出來,沒人見過出生起就失蹤的龍鳳胎。他倆跟爹媽長得也不像。 6、瑞王即位,賜班衡長公主之位。玉殊成了班衡面首之一,極受寵亦受虐,數月后因“穢亂宮幃”之名被皇帝下令車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