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71;#9438;#10122;#10109;#9399;oo#9408;.c#9438;м 同學會狗血大?。ɡ钍诵且暯牵?/h1>
李仕星是雙胞胎之一,他弟叫李仕月。 他父母唯一一次在家里陪他們時說:“仕,在古代是做官的意思。學而優則仕,你們名字里的仕,意指將來能像我和mama一樣研究星星和月亮,天體是很奇妙很美的東西,它們值得你們一生去追逐?!?/br> 李仕星的父母,確實是十分優秀的天文工作者,他們對天體的狂熱超越了多數人?;蛘哒f,正因為這份狂熱,才使他們取得非凡的成績;而也恰恰因為這份狂熱,使他們幾乎喪失了人類該有的正常情感。 李仕星始終不知道他們為什么會結婚,也不知道他們當初為什么要結合、生下自己和弟弟。 他們是對國家有突出貢獻的院士,但他們是極不負責任的父母。否則怎么會將患有先天心臟病的小兒子扔給同歲的雙胞胎哥哥撫養。 你見過在家里互稱“老師”的父母嗎? 他的父母就是如此,他們之間沒有愛情。 很多年后李仕星才搞清楚,他的父母可能僅僅是為了優秀的基因互相結合,而至于結合的產物怎么撫養、需不需要撫養,這些根本不在他們考慮的范疇之內。 從李仕星和李仕月上小學開始,父母就整年地不再回家,而家里丟下的兩個孩子甚至沒有保姆來照顧。 他父母并不是吝嗇錢財,而是根本想不到這一層。 倘若兩邊的老人還在,情況興許還會好些,可兩邊老人早已千古。 因此李仕星幾乎是一手帶大了弟弟——可別以為他是個好哥哥。 久病床前無孝子,這句話放在任何關系里都適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去照顧一個人,尤其是在青春期,這對李仕星來說真的是一種折磨。 他恨透了這個累贅,但他一直在忍。 李仕星性格是偏柔的,但柔和表象下含著暴戾。 倘若他生在一個正常的家庭,興許他真的會是一個溫柔男孩;可在這樣長期喪失情感、又需要自己去同時顧及學業、家務、弟弟時不時被送醫、照料病人以及一系列蒼蠅蛆蟲般的瑣碎雜事時,李仕星的性格逐漸變得扭曲。 他不止一次問過李仕月:“阿月,你有沒有想過自殺?你看你,整天待在床上有什么意思?不能跑,不能跳,不能正常生活,連小區外面是什么樣子都不知道,活著有什么用呢?” 可他對弟弟的語言暴力除了平添仇恨并不能解決什么。 弟弟在家里看很多書,但到初中的年紀才勉強學會寫字。 李仕月的性格很怪,他用語言攻擊他的時候只會垂著眼睛,真正像一具沒有生命的木偶。 而李仕星扭曲的性格只會在家里出現,在學校里,他是柔和的性格,因為在這里他能感受到輕松和寧靜。他控制不住,情緒的爆發他控制不住,對人口出惡言的時候自己也會難受。 所以他即便放學也愿意留在學校,直到值日生做完值日、校工來趕人。 初叁的時候,有個女孩跟他告白了。 他對這個女孩是有點興趣的,比對一般人的興趣要濃烈。 他問:你喜歡我什么呢? 女孩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回答:全部。 這時候他就決定答應她了,他也不知道為什么。 后來事實證明這個決定是對的,這個小太陽一樣的女孩將他從暴走的邊緣拉了回來。 他們交往很長一段時間,他才告訴她關于弟弟的事情。 女朋友抱住他的胳膊,問道:“你很累吧?” 他捏捏她的手。 啊,對啊,很累。 可無論是誰聽到他的故事,反應都是“可憐的弟弟,你可要好好照顧他呀”。 弟弟是生理上的病痛,他是心理上的折磨,并且他要承擔關于家庭的一切。他必須早早地起床做出早飯和午飯——否則弟弟中午沒東西吃。 他要考慮去哪里買到新鮮的菜,物業費什么時候交,衣服什么時候洗,李仕月的藥吃完了沒有,李仕月又被送去醫院了,他就不得不扔下學校的事去醫院陪著他。 臨近期中考試前,他學習很忙,衣服堆了一堆,他們已經沒衣服穿了。李仕星不得不在深夜洗衣服,邊盯著洗衣機邊復習,不一會兒物業的人來敲門,說有人投訴,噪音太大。衣服明天再洗吧,物業的人問,你家大人呢? 李仕星說,他們在工作。 物業的人走后,李仕星關了洗衣機,眼淚一滴一滴掉下來。 怎么會這樣啊。 他甚至拿了水果刀來到弟弟床前,但只是沉默地站了一會兒。 他知道……他知道錯不在他。 女朋友勾勾他的小指:“什么時候我也去陪陪弟弟吧?” 李仕星搖搖頭,輕輕抱住她不發一言。 高二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 那一次他病倒了,高燒。 這時候弟弟已經能自己試著做一些家務事了,但他們之間的嫌隙越來越深。 他昏昏沉沉躺在床上的時候,心想,這時候如果李仕月來殺死他,他也不會感到意外。 可是并沒有,他醒來時已經是晚上,李仕月第一次做了飯,默默吃完回了房間。 第二天李仕星去學校,課間女朋友依舊拉他到樓梯間去。女朋友主動得過分,剛關上門就吻向他的唇。 “意姝……不是說過么,我們還小…” 女朋友委屈地看他:“昨天你不是這么說的呀,我們的初吻不是好好的嗎?” 昨天。 李仕星想起李仕月昨天的反常,他忽然冷靜下來,溫涼的手指碰了碰她的唇:“意姝…昨天的感覺怎么樣?” 女朋友咬咬唇紅了臉:“昨天你跟變了個人似的…很……很好…” 李仕星點頭,他抱住她,咬了一下她的肩。 “這樣呢?” “好疼!”女朋友輕輕拍他:“干什么呀,不給親還咬人?” 他沉默了一會兒,細密的吻從她的肩、側頸,蔓延到耳下、唇。 女孩在他的懷里氣喘吁吁,她推他:“上課鈴響了……” 李仕星垂著眸子再次吻下去,這是個兇狠的吻,他想在她身上留下點什么,證明這是他的東西。 王意姝是他的。 放學后,李仕星第一次早早回了家,李仕月正靠在沙發看書。 “阿月,昨天感覺怎么樣,有沒有不舒服?” 李仕月抬眼看他:“很好?!?/br> “是么?!崩钍诵亲叩剿媲?,狠狠給了弟弟一耳光:“我女朋友怎么樣?” 一向安靜的、沉默近木訥的弟弟腫著臉,竟然扯起唇角笑一笑:“她也很好,難怪你喜歡她,哥?!?/br> 他在李仕星暴戾的眼神里鎮定地說:“這樣的人,我也喜歡啊?!?/br> ρō18ё.νIρ(po18e.vip) 這件事幾乎造成了他與李仕月關系的冰點。 直到高叁的時候,他才將這件事與女朋友說起。 這個時候他已經感覺生活百無聊賴,幾乎有種坦白一切然后破罐破摔的意思。 可女朋友卻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阿月他,沒有朋友吧?” 他一愣。 “你總是攔著我,可阿月真的該見見除你之外的同齡人?!币怄f:“除了我,我們的同學,可以邀請大家一起去玩兒啊——之后的戰場我們一起收拾?!?/br> 李仕星從沒想過這類事情,他感到自己正在被她一點一點從什么寒冷的地方拎出來。 “而且呀,就算看不見也知道,你肯定總是和弟弟吵架?!迸笥寻櫚櫛亲樱骸半m然我也和我哥吵吧,但你們負擔更重一點,吵架是沒有更多好處的?!?/br> 她扯扯他的手:“讓我去嘛,你總是這樣我也不放心,我們可以一起聊聊?!?/br> 李仕星點點頭,他說,我先和他談談。 叁天后是他和李仕月的生日,他打算先去買蛋糕——說起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過生日。 他是這么打算的,先去買蛋糕,然后回家和李仕月好好聊一聊。然后帶意姝回家去,她那么暖,應該會讓冷清的家里熱鬧一點。 本來是這么打算的。 可李仕星十七歲的生命結束在他去買蛋糕的路上,車禍。 事情并沒有傳開,當地頻發事故,當時他也還尚存一口氣,快送到醫院時才失去生命體征。 李仕星死得太早,所以他不會知道他的心臟被弟弟拿去替代了自己的,也不會知道弟弟頂著他的名義與他的意姝接吻多少次。 他也不會知道,數年之后弟弟還以他的名義參加了意姝的葬禮,那是個陰雨天,和他走的那天是同樣天氣。 ρō18ё.νIρ(po18e.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