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br>
    “王母娘娘待我還是不薄，她讓我喝下絕情水，封了我的記憶，但還是留了一點后路?！?/br>
    “什么后路？”233在聽他講話，輕聲問。

    “她在我的記憶里下了一道法咒，讓我忘了顏華?！鳖櫧椔f著?！斑@道法咒有一個破除的方法，就是——當我再愛上他的時候，這個法咒就失效了?！?/br>
    “……”

    233心中一震，他是個系統，但和顧綏相處那么久也有了些感情。

    再度愛上一個人，并想起和他的記憶，卻是在分手之后，這不得不說是造化弄人。

    他還是想問，“可是，既然宿主你已經記起來了，為什么還不原諒他呢？”

    “原諒？”顧綏笑了，反問，“他憑什么要我原諒？”

    “……”

    233不知道要說什么了，出于職業素養，他不能透露所有他們前世有關的東西。

    顧綏說，“是，我是又喜歡上他了，在不知道他是顏華的時候?！?/br>
    又一次栽到同一個人身上。

    “但那又怎么樣？”

    “他是清心寡yu的仙君，是我擋了他的修仙路?！?/br>
    “我承認，我是自私，我就是不舍得讓他白白去送死。下界兇靈作祟又如何？那些仙界的老家伙都不敢去，憑什么讓他去？”

    “他平時都是聽我的話的，唯獨那一次，我攔不住他?！?/br>
    “好。他為了他的蒼生，為了他的天道，他去送死。我就等著他，我等了他十年?！?/br>
    “他渾身是血地回來了?！?/br>
    “我到處找人救他，但他們都說治不了了，讓我死心?！?/br>
    “我在昆侖山跪了七天七夜，求西王母娘娘救他?！?/br>
    “最后，娘娘答應了?！?/br>
    天邊正逢閃電打過，白晃晃地照亮顧綏的臉龐，他的神情有些悲哀，是看淡了所有的漠然，“我割下一條尾巴喂他，再也成不了九尾狐，甘愿從此當一個普通的小妖，墜落神壇?！?/br>
    “可他呢？”顧綏問。

    “他成了別人的夫君，和我再無瓜葛了?！?/br>
    “……”

    233雖然早就知道這一切，但是聽到顧綏再次說出來時，還是覺得揪心。他躊躇許久，終于說，“也許、也許他是有苦衷的呢?！?/br>
    然而，顧綏耳中卻聽不到233的聲音，只聽得到一片忙音。

    現代化的研究室里，233有些心虛地看著拔下他耳麥的同事444。系統444冷下臉色的時候，也挺可怕的。

    “做好你的工作，不要越矩?！?44把他那邊的所有設備都關掉，顧綏的面容消失在顯示器里，“要是不想被回收作廢，就不能跟宿主說規定之外的話?！?/br>
    “……”

    “去反省三天，三天后再繼續你的工作?！?/br>
    ……

    顧綏聽不到233的回應了，也不知道他是去了哪里。但他現在太累了，成了凡人有一點不好，會冷、會累，心也是真真切切地會疼的。

    他背靠在沙發上，鼻尖是腐爛了的蛋糕的氣息。

    一夜急雨過去，所有的塵埃都被沖刷干凈。

    早上七點半鐘，顧綏到了劇場，他換了干凈的衣服，干凈的鞋子，一切和往常一樣，只有人是疲倦的，從神態就可以看得出來。

    林靜升看到他就皺了皺眉，問他怎么弄成了這樣，眼下的黑眼圈遮都遮不掉。顧綏只是說沒睡好，林靜升半信半疑，看他的狀況演不了平時的戲，便臨時改成了王月生死后，張岱悼念神傷的一段戲。

    這場戲，顧綏拍的很好。

    徐亦瑤是演的王月生，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卻被他帶的入戲了。等到導演喊卡的時候，沒忍住流了幾滴淚，一邊哭，一邊往顧綏胸口打了一記，“都是你，你演的那么悲傷干什么？我是演的死人啊，一直憋著淚，沒敢流出來?！?/br>
    她覺得顧綏演的太真實了，當最后一眼，看到顧綏微微帶著紅血絲的黯淡眼眸，似乎天地失色，再無一絲陽光的時候，實在太讓人心疼了。

    顧綏說了聲“抱歉”，想要笑，卻咳起來了。

    徐亦瑤忙丟了手帕，去拍他的背，“怎么了？我，我打的那么重嗎？”

    顧綏擺手，不是她的原因。是他昨夜淋雨，受了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