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查四層
自那次以后,每當鐘如季去任務大廳,三人組都會跟一兩個去,就是害怕“遮天蔽日”事件重現。 鐘如季心里想得豐富,說得卻簡單,擇了關鍵點后輕描淡寫地幾句話帶過。 所以舒時聽到的版本是最為簡潔的:邢案用控擊傷了他,他在高級空間里沒了視覺,重傷已久后正好任務結束,僥幸撿回一條命,還練出了遠超常人的聽力。 可僅是寥寥數語,舒時聽完也想將邢案千刀萬剮了。 鐘如季見他還繃著臉,于是笑了笑逗他:“怎么,不心疼我一下?” 舒時聽到這句話眼睛倏地紅了,揪著他衣服的手都用力了些:“我……”我他媽心疼死了。 他沒膽量說出這句話,撇開頭整理情緒。 等眼中熱意消退,舒時轉回頭聲音微低,賭氣似的:“不心疼,我心疼什么啊你自己都不心疼?!?/br> 他越聽越難受,這人卻在這沒心沒肺地談笑自若,憑什么啊。 “是嗎?”鐘如季輕笑,“那我應該說慘一些的,讓你心疼心疼?!?/br> “你一大男人,再慘我也不心疼?!笔鏁r嘴硬道,狀若無事地將手中抓皺的衣服放開,低頭拍了拍自己壓根不會皺的硬質外套。 孰不知自己眼角紅得多明顯。 鐘如季看破不說破,沒繼續調侃,將話題拉到其他事上:“鄧銘去鑒定處了,出去見證一下?” “見證,我見證他個大頭鬼?!笔鏁r嘀咕著站起來,邢案的“豐功偉績”成功讓他厭屋及烏地看鄧銘也不順眼,反正和邢案待一塊兒的人除了腦子不清楚的之外,八成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走,出去看戲?!?/br> 這句話讓他說出了去干架的氣勢,鐘如季忍笑跟在他身后,察覺到那節節攀升的怒氣值只覺得對方的口是心非也太可愛了。 - 出了二層后兩人的位置做了調換,換成舒時跟在鐘如季身后。 從一開始鐘如季便不打算讓邢案發現舒時的存在,也不想舒時來這個是非之地,可既然一切都被捅開了,怎么行事便是個人的自由了。 兩人出去便見平弈秋他們又和邢案等人撞上了,兩方都處于情緒上頭的狀態,一言不合就能開打的那種。 周夕歌以蘿莉姿態站出了御姐氣勢,看起來是個高貴冷艷的小可愛。 控擊的效果顯著,這會兒邢案連腰都直不起來,額間全是汗,看起來不像是裝的。 “活該,欠得慌?!笔鏁r見到他就生理性厭惡。 鐘如季碰了碰他手臂,使了個眼神示意他謹言慎行。 “本來就是,我又沒說錯?!笔鏁r用特別小的氣音道。 “你好幼稚?!辩娙缂颈凰旱搅?,在他耳邊笑道,“還說沒心疼呢?” “我說沒有就沒有?!笔鏁r瞪他,堅持把自己的高冷裝到底,盡管已經崩得一塌糊涂。 鐘如季順著他,笑道:“行,沒有就沒有?!?/br> 被現場秀一臉的平弈秋麻木地轉過頭,麻木地問鄭祝司:“你告訴我這倆人什么時候談的,為什么我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還沒談,小聲點?!编嵶K緫凰幌?,幸好對方聲音不算大。 “就算沒談這也快了吧,都遷就成這樣了他半點都沒感覺到嗎?”平弈秋道,蒼涼望青天,“我覺得我都不用吃飯了,狗糧管飽?!?/br> “得了,收起你這一身無處安放的演技?!编嵶K救炭〔唤?。 “真的,我一直以為鐘哥一定是我們之中最后一個脫單的,甚至說不定還會一輩子保持著單身貴族的身份?!逼睫那餃喩矶际菓?,“誰知道造化弄人……” 被鐘大魔王瞥了一眼后,平影帝的戲委屈巴巴地沒繼續下去。 噤聲不過幾秒,平弈秋還不甘心地說完最后一句:“居然第一個脫單,太對不起兄弟們了……”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控制在只有鄭祝司能聽到的音量,其他人只能看到他嘴唇在動,沒法聽出他說什么。 但這個“其他人”中不包括鐘如季。 兩人走近了,鐘如季掃過去一眼,道:“平弈秋?!?/br> 平弈秋立正站好,態度端正道:“錯了哥?!?/br> 別的先不談,認慫這本領平弈秋稱第二沒人能稱第一。 在挨打的邊緣瘋狂試探已經是他的常規cao作,鄭祝司一開始還會幫他說話,久而久之也就撒手不管了,天天站一邊兒看戲,樂哉。 鐘如季沒說要追究什么,微挑眉問:“怎么回事?” 指的是一區等人。 “沒事,他們要去鑒定處,鄧銘非找我要個說法?!逼睫那锟戳搜蹖γ娴钠渲幸蝗?,隨意道。 鐘如季也回頭瞟了眼,平淡的眼神不怒自威。 鄧銘不自覺瑟縮了下。 身體幫他記住的痛感又開始作祟,這導致他見了鐘如季根本沒法正常對視,正常交流。 盧黔看到鄧銘露出怯意,心里罵了句廢物。 “哦?要什么說法?”鐘如季莞爾一笑,看起來很是溫和的朝鄧銘道,“如果是為了邢案,或許你該來找我?!?/br> 鄧銘怕鐘如季。這幾乎是任務區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鄧銘最氣的就是自己這點,可偏偏又毫無辦法,鐘如季給他留下的陰影太深,養成了身體的自動防備和退縮本能。 鄧銘看起來像是要硬氣一把,但“我我我”了半天沒我出個所以然,最后只得訕訕地閉上嘴。 “鄧銘任務數達標需要去鑒定處,這次總可以麻煩您讓個路吧?”邢案朝鐘如季笑道,配著血色盡失的臉格外引人同情。 “好一朵風里來雨里去的小白花?!逼睫那锩嫔坏赝轮?,“一男的裝什么柔弱?!?/br> “不是裝柔弱,至少就現在而言,他是真的弱?!敝芟Ω锜o不嘲諷道,“道具威力不是說著玩兒的?!?/br> 不得不說,邢案身上的某些特質是許多人比不上的,譬如臉皮的厚度。 能憑老好人的形象站在一區巔峰上屹立不倒,邢案多的是手段,裝無辜顛倒黑白只是其中他最常用的一類。誰讓他長了一張人畜無害的臉。 舒時看著他羸弱的樣子,只想說這人長得一副好面孔,卻是個人模狗樣的衣冠禽獸。 鐘如季收起那點笑意,冷淡道:“誰攔著你了嗎?” 任務大廳建得寬闊,一層與二層同等格局,方才一層是因為人太多堵得水泄不通他們才會碰上,出現需要讓路的狀況。 但二層人少,他們六個人手牽手拉成一條線都不一定能攔住人,更別提他們這種分散的站位了。 “噗?!笔鏁r側過頭去憋笑,忍得辛苦。 邢案想在鐘如季這兒扳回一城,著實是在為難自己。 接連被下面子,邢案的表現從臉上看不出來,眾人只見他依然淡笑著。 圍觀看戲的都忍不住在心里感嘆一聲一區這位的心理素質是真的強。 舒時在平弈秋他們后頭,和俞宴站在一起。 他知道現場有人在拍照、視頻甚至直播,他露出臉會有些麻煩,也會給鐘如季造成些困擾。 鐘如季一針見血的言論過后,一區有幾人面面相覷著,眼神溝通誰出去解決。 二層鮮少有人上來,是因為默認了這是前三區的地盤,但今天的日子不同,往常眾人刻意不涉及的地方早已變成了看戲的絕佳前排。 舒時安靜地站著,聽他們前面人的輸出,完全不擔心鐘如季會落下風。 他有段時間沒看手機,李皓也沒打電話過來,不知道是不是給他發過信息。 舒時悄悄抬了抬手機,鎖定屏幕上干凈得很。 看來是沒有了。 下一秒,屏幕上彈出信息框。 「李皓:回頭有驚喜?!?/br> 舒時一頓,扭頭看過去。 李皓和另外幾個人靠著欄桿看戲,見他終于看過來對方才笑了笑。 李皓朝他勾勾手,舒時多看了看鐘如季才走過去。 “原來你在這兒啊,我說怎么沒在一層看到你?!笔鏁r也倚著欄桿,對李皓道。 他調監控的時候特意找過李皓,結果是半個身影都沒瞅著。 “鑒定處在二層,當然先上來比較好?!崩铕┬Φ?,往下瞥了眼一層的人山人海,“他們不上來,我提前占個位置總不過分吧?” 舒時微微搖頭,笑道:“當然不?!?/br> “嗯對了,給你介紹一下?!崩铕﹤壬?,讓他看到自己身邊的人,“羅罹,空間里認識過的?!?/br> 聽到這個名字,舒時略微意外,笑了笑朝對方伸出手:“你好,我是舒時,好久不見?!?/br> “好久不見?!绷_罹與他握手,禮貌一笑。 “舒時?這名字有點耳熟?!?/br> “當然耳熟,跟我男神一塊兒的?!?/br> 李皓身邊的另兩名青年聊到。 “還有還有?!崩铕┯忠来谓o他介紹另外兩人。 他指了指那個看起來較沉穩的青年:“這是付弋?!?/br> 再看向另一個偏朝氣的青年:“這是陳子潛?!?/br> 舒時同他們打招呼:“你們好?!?/br> 陳子潛:“你好?!?/br> 付弋:“你好?!?/br> 自從瘋狂馬戲偶遇鐘如季后,陳子潛便記住了舒時這個名字,本以為會是萍水相逢,沒想到再遇來得這么快。 “你們好像……認識我?”舒時看著氣質迥異的兩位,不確定道。 “認識啊,去過同一個空間?!标愖訚摶卮鹚?,沒所謂地笑道,“不過你可能不認識我們?!?/br> ※※※※※※※※※※※※※※※※※※※※ 一大批助攻已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