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他們都在北越行走過,為了打敗威脅大楚北部邊境幾百年的宿敵北越,也吃過很多苦,做過很多功課,對北越的情形也是有些了解的。 北越與大楚單一民族的民風不同,北越是由幾十個大小不一的部族形成的草原王國,不同的部族有不同的風俗民情,稍不小心,就會發生尖銳的沖突。在大楚建國時,北越還是個沒有任何威脅性的草原部落,各個部族的勢力各據一方,勢力零散而沒有威脅性,不像現在抱成團總想去侵略他國。 然而,大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直到大楚建國百年后,北越出現了一名驚才絕艷的人物,他利用出色的軍勢才能將北越各個部族統一起來,然后在中央草原建立了北越王庭,統一管理整個草原,形成了一個對大楚有威脅力的草原王國。 當然,北越雖然統一了,但各部族的風俗民情卻各自保留下來,各個部落擁護王庭的統治,王庭出兵鎮守四方,為他們的生存尋找資源,算是一種互相利用互相依賴的生存關系。直到北越王庭被破,北越對大楚俯首稱臣,簽訂了一系列不平等條約,連帶的北越草原里的各部族也不得不隨王庭一起向大楚稱臣,然后遵從條約里面的內容向大楚交納貢奉。 北越幾十個部族,有大有小,大楚的士兵曾為了戰爭之故研究過北越部族的情況,但卻不精,甚至只能說他們所知道的一些歷史是簡陋至極,畢竟一個民族一個國家的興衰建立至滅亡,實在是廖廖幾筆難以概括,很多東西在人們不經意間已遺失在了歷史的洪流中。特別是那些居住在氣候惡劣的遙遠民族,除了他們自已以一種獨特的方法傳承著自已的文化,還有誰會特意去關注? 是以一時間,在場也沒有人能說得出這些犯人胸前的圖騰出自北越草原的哪個部族。 ***** 石牢的光線有些昏暗,虞月卓仔細看著其中一名犯人胸前的圖騰。那人身上鞭影交錯,被打得皮開rou綻,但行刑的人卻特意將胸口刺有圖騰的地方保留下來,除了些血漬,并沒有被破壞。 那是一個暗青色的似牛又似羊的圖騰,卻沒有兩種動物的溫馴,反而透露出一種猙獰而神秘的氣息,看得越久,越覺得那動物似乎要活過來咬人一口般的彪悍兇戾。虞月卓以前在北越行走時,聽過當地的一些北越人說過,越是古老神秘的部族,他們所崇拜的圖騰就越兇猛狠戾,這樣才能與惡劣的自然氣候抗爭,帶給族人繁榮與昌盛。如此看來,這幾人所在的部族估計神秘又強大,這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這樣代表北越一些部族還有不臣之心。 想罷,不由得眼露嘲諷,戰爭本來就是這般,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根本沒有公平可言。你不臣服,就打到你臣服為止。虞月卓不懼怕戰爭,若是北越草原還有誰不服,他就打到他們服氣為止。 虞月卓琢磨著,“若說咱們大楚對北越的歷史民情比較了解的人,當屬溫子修了??涩F下溫子修遠在京中,一時半刻也無法過來。咱們營中還有誰對北越比較熟悉的?” 幾名校尉聽罷,心里暗暗發愁。他們自然清楚將軍所說的,當今太師溫良年紀輕輕卻博覽群書,是個不可多得的驚才絕艷的人物。當年北越王庭能這般輕易被破,也是溫良所擬的計劃之故,人雖未在,但卻決勝千里之外。對溫良的計謀百出,無人不敬佩。只是現下溫良一時間也沒法一下子趕來,而將軍又是個行動果決之人,不喜人拖拉,他們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將軍,可以找蔣軍師來一趟?!币幻N驹诒姸嘈N镜哪抗庵?,硬著頭皮說道?!皩傧侣犝f,蔣軍師對北越的風俗民情頗有研究?!?/br> 虞月卓聽罷,點頭說了聲可。 逼仄的石牢里,空氣中彌散著腐杇與血腥的味道,氣味并不好聞,但年輕的將軍卻仿佛沒有感覺到一般,神色自若地在將士搬來的凳子上坐下,聽著幾名下屬的分析,順便等待人去請精通北越風俗民情的軍師過來。 眾人最靠譜的分析就是這兩天軍中士兵的鬧事并不同尋常,肯定有人煽動,雖然很快就被鎮壓了沒有受到什么影響,但細想過來,總讓人覺得有股子不同尋常的陰謀在里面,讓人不得不深省。 虞月卓是個心思詭譎的,他想得比別人多別人深,并且還是個不按牌里出牌的主,你想在他面前搞陰謀詭計還得看他允不允許。虞月卓自然也嗅到了其中的陰謀味道,特別是今天被于校尉捉到的這幾個犯人,越發加深了他心中的肯定。 虞月卓心里已有了個答案,現下只等著來人給他確切的答案罷了。 很快地,蔣軍師被人叫了過來。 蔣軍師是個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過來的時候手上還拎著一本書,表情有些呆愣,顯然是下面的士兵得了令后,就直接去將人給拎過來了。這模樣倒是讓人看了有些忍俊不禁。 蔣軍師很快回過神來,看到石牢中的情況也不驚慌,趕緊整理衣冠給將軍行禮,在聽完將軍請他過來的來意后,蔣軍師馬上去觀察那些犯人身上的圖騰,越看神色越嚴肅緊繃。 蔣軍師很快便研究完了,然后對虞月卓說:“將軍,屬下曾在一本書上見過,這是北越西南草原上的烏瑪部落的圖騰?!?/br> 聞言,在場的人皆露出高興的表情,有人興奮問道:“蔣軍師,是什么書?那書里是怎么說的?” “屬下記得那是一本專門記載了北越部族文化的游記,是屬下收藏的一本書籍之一?!闭f著,蔣軍師臉上露出羞愧的表情:“只是屬下學藝不精,那時圖騰下記載的文字是一種古老的部族文字,屬下研究許久只能識得幾個字,并不了解其中的含義?!?/br> 虞月卓聽罷,心知今天這事情只能到此為止了,估計還是得請溫子修出馬。若是連溫子修也看不懂,估計他們只能去找烏瑪部族的人來翻譯了,這樣也就沒意義了。 理解此事不能急于一時,虞月卓放緩了表情,吩咐人看守好犯人,便離開了石牢,原本正欲回主帳的,卻見符九突然一臉慌張地走過來,見到他身邊的幾名校尉時,有些躊躕不前。 虞月卓心中一動,然后又與幾名校尉說了幾句話,再作一翻安排后,方讓他們都散去后,帶著符九一起回主帥帳縫。 “何事如此慌張?” 符九來不及行禮,焦急地說:“將軍,剛才府里的侍衛過來告訴屬下,府里有刺客行刺,夫人受了驚嚇,早產了?!?/br> “砰”的一聲,外頭巡邏的侍衛聽到了主帥帳中傳來了奇怪的聲響,唬得帶頭的侍衛隊長以為有什么突發情況,奔到帳前正欲開腔,卻突然見一只手將帳簾掀開,然后是面色沉靜、氣場大開的將軍信步走出來。 這種臉色比今早知道有人陰謀地煸動西山營的士兵鬧事時還要糟糕,讓侍衛隊長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西山營里所有人都有一個共識,將軍笑得像個像個名門貴公子一般高雅時,是相對無害的,只會在無意中陰你一把罷了。但當他面容冷靜、氣場全開時,證明這個世界都要倒霉了。 正巧這時,于校尉拿了一疊資料過來,見狀奇道:“將軍,您要去哪里?”雖然還未弄清楚烏瑪部族的人來京城做什么,但這其中的陰謀還未明,于校尉是希望將軍暫時駐守在軍營里的。 “回京!正風,這兩天有什么事由你全權處置?!?/br> 聲音落下時,人已飄然遠去,很快便出了營門,然后——眾目睽睽中,所有人見到他們素來英明神武的將軍竟然一個不慎一頭撞到了營門前一棵大樹上…… “……” 所有人張大了嘴巴,以為自已幻覺了,只有符九默默地低下頭,心里有些想笑又有些悲傷,因為他知道將軍因為夫人“難產”的消息已經不在狀況上了,這到底要將一個人放在何等重要的位置才會教一個素來強大到從來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男人能為此而動搖了本心? 在所有人呆滯的注目下,虞月卓很淡定移了個方向,身影幾個起落便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 將軍府里,一片喧天的熱鬧,每個人都有不同層次的焦急。 姚氏手捻著佛珠,心神卻不在佛珠上,看她機械式的動作便知道她心里并不平靜。不過姚氏見到女兒像個野丫頭一般沒有點淑女樣地跑過來,仍忍不住斥道:“月娟,如此沒規沒矩的成何體統?你大嫂還在里面生孩子,一個姑娘家進去做什么?” 虞月娟難掩臉上焦急,但被母親斥責后,不敢太放肆,只能摳著身下的椅子,盯著那門扇半晌,終于忍不住問道:“娘,大、大嫂會沒事的吧?” 聞言,一旁同樣焦急等候的姚青青也緊張地盯著姚氏。 阿萌從陣痛到現在已經過了兩個多時辰了,對于一般生孩子的正常情況來說,時間不算長,但對他們來說,卻無比漫長,聽著里頭痛苦的□聲,每每都讓兩個年輕姑娘嚇得心驚rou跳的,特別是孩子提前了半個月要生,讓她們總覺得算是早產了,不知道會不會有什么危險。 姚氏比兩個姑娘淡定多了,安慰道:“沒事的,太醫不是說了么,孩子已經有九個月了,月份比較足,不會有什么事的。而且玉茵平時身子調理得好,底子也好,并不會太痛苦?!?/br> “可是……是不是太久了?”姚青青吶吶地問。 聞言,姚氏忍不住笑了,看了眼兩個眼巴巴地瞅著自已的姑娘,說道:“女人生孩子的時間都不同,有快有慢,快的幾個時辰就行了,慢的三天都有可能,耐心等吧?!?/br> 姚青青一張俏臉皺成一團,“那不是要痛很久?”那般弱小纖細的阿萌真的頂得住么? 虞月娟有些驚懼地看了眼產房的門,心里對姚青青的話心有戚戚。 “女人都經這一遭,不會有事的?!币κ侠^續以過來人的口吻安慰兩個被嚇壞的姑娘。 這時,一道清澈冰冷的聲音問道:“是這樣么?” 三名女性同時望向不知何時又從屋頂飄落到面前的橘衣少年,見他一臉面無表情、但眼神似乎充滿了疑問的模樣,忍不住嘴角一抽。 她們想起阿萌開始陣痛時,這位少年彪悍的舉動,他先是對著阿萌的肚子平平淡淡地“威脅”小崽子先忍著,然后一瞬間便消失了,不過一刻鐘時間,這位爺很彪悍地抗了個姑娘回來——對,就是阿萌與姚青青都信任的好友容顏,然后以萬夫莫開之勢,親自將那姑娘扛進了產房。后來若不是容顏姑娘一把藥粉將他藥倒丟出來,這少年可能就不出來了。 男人進產房像什么樣? 在場忙得腳不沾地的丫環嬤嬤們幾乎要給這位爺跪了,誰知他很淡定地說了一句:“還沒有見識過女人是怎么生孩子的……”然后所有的人都覺得容顏那一丟真是丟得太好了。就算是神仙似的人物,那也是個公的,哪里允許你進產房圍觀?若是孩子他爹在,非踢死這沒腦筋的囧貨不可。 姚氏清了清喉嚨,回答道:“閻公子,這種事情一般都差不多。而且女人若不痛一下,也體會不到孩子的珍貴,所有孩子都是咱們作娘親的心頭rou???,閻公子,眼下我兒媳婦才進去兩個時辰,估計還要一段時間,你……” 姚氏還沒說完,誰知道產房里突然傳來一聲尖叫聲,駭得所有人都一陣緊張,然后伴隨而來的是一道有些弱的哭聲,最后是接生嬤嬤高興的地說著“生了生了,是個小少爺……”的聲音。 “……” 所有人都木然地望著張著嘴沒了反應的姚氏,不是說還要幾個時辰么,這是腫么情況呢? 半晌,閻離塵淡定地看了姚氏一眼,說道:“看來小崽子不想再等幾個時辰呢,不愧是月卓的種,這種霸道性子挺像他的?!?/br> “……” 眾人:=__=!為毛這話這般詭異呢? 就在眾人木然無語的時候,一個不走正常路線的人從屋頂中跳落,見到現場寂然的氣氛,心中一緊,一種難以描摹的痛苦漫延整個心房,甚至讓他痛得說不出話來,回過神來的時候,只覺得眼里一片酸澀,仿佛有什么液體已經不經允許地滑出來,只能死死地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 姚氏、虞月娟、姚青青等人吃驚地看著仿佛從泥水堆里爬出來的男人,一身狼狽,衣服都臟得看不出本色了,頭上的發冠也歪了,看起來就像被誰埋伏打劫了,哪里還有今早出門時的干凈整潔的貴公子模樣,看得三個女人心里一陣擔心。 “大哥?” “月卓?” “表哥?” 姚氏和虞月娟等人皆擔憂地喚了一聲,見他就站在門口,背對著她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但那身突如其來的悲慟氣息仍讓她們止不住的擔憂。只有閻離塵冷眼旁觀,仿佛眼前這一切皆無法讓他動一眉生一情。 這些事情都發生在短短的一分鐘時間,正巧產房里的人終于將新生兒洗干凈包好,其中一名接生嬤嬤高興地打開門來,正想宣布這件好事時,卻不想被忤在門口的男人嚇了一跳。幸好接生嬤嬤還是認得這位大將軍的,未曾多想,只是高興地說道:“恭喜將軍,將軍夫人生了個大胖小子,母子平安?!?/br> 虞月卓傻了巴唧一般地看著他,看起來有些木然,只有眼睛還有些紅著。 大概是因為虞月卓難得那啥的表現,屋外等候的人也一時間反就有些遲鈍,直到容顏姑娘將已經包好的新生兒抱到門前,眾人才反應過來,不禁高興地叫起來。 閻離塵是第一個湊到房前去瞧小包子的人,他仗著自已武藝高強速度夠快,比任何人都要快地來到容顏面前,瞅了兩眼那只被包著只露出一張小臉有些發紅的小包子,然后淡定地說:“原來小崽子長這模樣,一看就知道是你的種?!?/br> 最后一句話自然是對有些發傻的新上任的孩子他爹說的。 眾人繼續囧:=口=為毛他們覺得這神仙似的人越來越不神仙了呢? 虞月卓平淡地看了他一眼,平淡地說了一聲:“滾!” 第 80 章 雖然生產時痛得要死,但生完后,阿萌卻覺得身體仿佛擁有使不完的精力,甚至沒有孕婦該有的丁點萎靡力竭,反而精神熠熠地瞪著眼準備好好欣賞她辛苦生下來的小rou包子長啥模樣。 “孩子呢?”阿萌詢問正在給她清理身體的一名嬤嬤。 “回夫人,顏姑娘正抱小主子去給將軍他們瞧呢?!?/br> 阿萌聽罷,驚訝了,“將軍回來了?”她剛生下孩子時由于有些力竭所以沒有聽到接生嬤嬤對杵在門口的某位將軍賀喜的話。 嬤嬤沒有回答,因為從門口走進來的那道身影已經給了她答案。 阿萌望著帶著些許寒意走來的男子,他將阻攔的嬤嬤揮開,筆直地朝她行來。產房里還彌散著血腥氣兒,氣味并不好聞,而她此時形容狼狽,汗濕而蒼白的臉上粘著幾縷黑發,衣服也混著汗味與血腥味,實在算不得好聞,也可以說這是她最狼狽難看的時候了。但是,不知怎么地,看清楚那男人的眼神時,卻讓她再也無法顧忌自己此時的狼狽難看。 為什么他看起來這么的狼狽這么的……悲傷? “你……怎么了?” 最終于所有的話語化成這么一句輕柔而關心的問候。阿萌半靠著床頭,下身那處地方仍帶著一種撕裂一般的抽痛感,讓她不敢隨便亂動,只能用雙眼關切地打量此時比她還要狼狽的男子,心中不由得有些好笑,她生產是狼狽了點,但這位將軍爺今兒應該是去軍營處理事務吧,怎地也弄得這般狼狽?莫不是又有誰不長眼地去伏擊他了? 虞月卓走到她面前,雙眼緊緊地鎖住她的身形,目光宛若實際性般一寸一寸地將她的身影烙印在心底,最終,雙眸定格在她蒼白卻很有活力的笑臉上。她笑盈盈地坐在那里,披頭散發、面容蒼白,墨色的長發襯得那張娃娃臉越發的纖小脆弱,給人一種隨時可能破碎的錯覺,一種驚心動魄般的易碎感,實在是稱不上好看,但卻在他心里形成一種極為鮮活的畫面,那種“她還在這里,沒有離他而去”的念頭讓他的心里一陣輕松。 驀地,他無視產房里正在收拾的下人驚異的目光,彎腰將她摟進懷里緊緊地抱著,甚至忘記了自己收緊的力道對于纖細的她而言過于嚴重,可能隨時會將她弄傷。 既管感覺很痛,但阿萌覺得這男人很不對勁,單是他此時這副沒有形象的模樣就教她心頭起疑竇了,所以一時間沒有吭聲,硬是咬牙忍著。外面是一片因為新生兒的到來而歡喜的笑聲及說話聲,顯得這個角落極為安靜,見到他們相擁的畫面,雖然有些不合規矩,但想到剛才男人的異樣,眾人很識趣地沒有吭聲,都圍著小包子去了。 “……我以為你……出事了?!彼穆曇舻偷偷仨懫?,有些鼻音,“侍衛說,你早產了,流了很多血,很危險……” 雖然只是短短幾句話,卻聽得出他話里的艱澀之意。阿萌愣了下,若有所思,難道他以為自己早產了會有危險,所以急急趕回來才弄得這身狼狽?不過,好像以他的本事,再糟糕也不致于弄成這般吧…… 想罷,阿萌心里有些感動,抬手回抱他,甚至充滿了母性情懷地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沒事啦,你也知道我身體壯得很,才用了兩個時辰就將你兒子生出來了,接生嬤嬤說,很少有孕婦有我這等效率哩~~你瞧,我是不是很厲害?”說著,話里似乎還有些驕傲。 本是應該很感性的場面,但卻被某個煞風景的產婦三言兩語給弄沒了,讓好不容易難得感性的男人也無語了一把。但聽到她這般呆萌活潑的話,心里仍是比較開心的。 至于侍衛的誤傳,他雖然不高興,現在不能將誤傳消息令他儀態盡失的侍衛捉來揍一頓,但卻不會輕易放過。 “是,很厲害!”虞月卓低低地笑著,然后她rourou的娃娃臉上親了一下。 “哎呀,我一臉臭汗味你也親得下?!卑⒚让Χ汩_,心里覺得這位將軍爺實在是偉大,自已這么臟的樣子他竟然還親得下,趕緊將他推開,叫來嬤嬤給自已收拾一翻。 她剛生產完,嬤嬤都來不及為她清理,這男人就進來了,幸好已經生完孩子了,不然這男人直接闖進來,讓下人怎么看他?自古以來就有男人不得進產房的規矩,而阿萌覺得這男人不是個會守規矩的人,若是今天她生產時他在的話,絕對會添很多沒必要的笑料。她現在該慶幸他今天正好有事出去咩?=。= 虞月卓站在一旁眉眼含笑地凝視她,目光溫柔如水,教人瞧見都要臉紅。只是,若是平時那般光鮮亮麗的將軍爺擺這表情,絕對能妙殺任性女性生物,可現在這般狼狽糟糕的形象,實在是讓人生不起啥感覺啊。 “你怎么會弄成這樣?難道又被人劫殺了?”阿萌好奇地問道。 虞月卓頓了頓,然后十分誠懇地看著她,淡定道:“是的,今天又遇到幾個武林人士閑著沒事干來打劫我,我趕著回來看你,所以……”未完的話就留給人腦補吧。 阿萌原本還有些狐疑,但越是見這位將軍爺誠懇良善的模樣,她一個字兒都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