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迂腐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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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這算什么?你將糧食中摻入沙子,以次充好,此乃小人茍且之行徑,又算的什么好辦法?!?/br> 房凌大手一揮,他原以為會是何等絕妙之策,今此看來,不過就是耍個小聰明而已。 “夫子還真是居廟堂之高,不知民間疾苦,妄你讀了那么多圣賢書,自詡以‘夫子’標榜,在學生看來,你根本就不配?!?/br> 房凌一而再再而三的耍賴,身為小圣賢莊堂堂夫子,卻是明知錯誤但不認錯,這點使得蒙毅很是不悅。 “放肆!你算個什么東西,我讀過的書比你走的路還多,就你也配跟我說教?你以為你是孔孟二圣嗎?” 見蒙毅竟敢諷刺自己,房凌正好趁此機會嚴厲的訓斥他,也好為自己挽回一絲顏面。 “學生自然是不比孔孟二圣,但學生知道,孔孟二圣卻可將腹中所學皆化為利民之學。而夫子你呢?嘴上說著之乎者也,什么孔孟之道了然于胸,然則你根本就是紙上談兵,不懂實踐之理,更不懂民間疾苦,與那趙括又有異同?!?/br> (ps:紙上談兵出自《史記·廉頗藺相如傳》,所以這個時候還有這個說法,大家僅當是一樂,無比深究。) 趙括人盡皆知,談起兵法他可謂是口若懸河,無人能及,可要真正的打起仗來,卻困得個兵敗被殺的結果。 后世之人,常以此嘲諷一個人只懂得空談理論,不懂的實際問題。 而今蒙毅以此作此,將房凌和趙括歸為一類,不就是在諷刺他是個只會讀書的書呆子,莫說是堂堂夫子,繞是普通人聽來亦會按捺不住,憤而怒之。 “你……” “難道學生說錯了?天下大道,殊途同歸,但凡能夠解決問題的辦法就是好辦法,而今夫子卻以高低貴賤論之,不覺有為人師之道嗎?”蒙毅毫不客氣地說,“如你這般行徑,與那狗蠅小人又有什么不同,在我看來,你們根本就是一類人,喜歡在門縫里看人,” “何為門縫中看人?” “因為門縫里看人容易把人看扁了?!?/br> 嘩??! 蒙毅這一番言語不可謂是不毒辣,堂堂小圣賢莊的夫子,被他諷刺的一文不值,當老師當到這種程度也算是可以了,被自己的學生于人前這般諷刺,實乃為人師之恥辱也。 “你……你……” 房凌指著蒙毅,卻是想要張口說臟話,可臟話說至嘴邊被硬生生憋了回去,誰讓自己是夫子呢? 身為人師自當以禮標榜,不可隨意說臟話,否則跟那些市井的流氓小人又有什么不同?他知道,蒙毅這番話是故意諷刺自己,他越是這樣,自己更應該沉得住氣,不能著了這小子的當。 “哼,你想引誘本夫子罵人?你的如意算盤打的倒是夠精的?!狈苛枥湫Φ?。 蒙毅則是一臉懵逼,方才之言,可卻非故意勾引他罵人,而是道出了他自身的不足,他是傻子嗎?自己并沒有這種意思,他是如何理解出來的? 思來想去,只有一個解釋是合理的,那就是他始終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或者說,他是在為自己的迂腐尋找一層虛偽的借口來掩飾自己的迂腐。 也正如蒙毅所言,房凌的確是為了掩飾自己的迂腐,死讀書怎么了?自己就是死讀書,他也只懂得讀書,那些所謂的時政與自己又有什么關系呢?他存在的意義是讓學生了解儒家的精髓,可不是為了解決民間疾苦。 “哎!你已是無藥可救?!泵梢銦o奈地搖頭嘆息道。 這句話,怎么聽來都覺得是一位長輩對晚輩的無奈評斷,而今聽蒙毅說來,總覺得哪里好像不對勁一樣。 本來房凌已經夠生氣的了,黃字班的其他學生們無不暗自祈禱,希望蒙毅趕緊消停點兒,好好的開學第一課,竟是鬧成了這個樣子,可他呢?一次又一次挑釁著房凌的底線。 終于,房凌爆發了,他不能罵人,可不代表著他不能施以懲戒手段,他厲聲呵斥道:“拓跋毅,本夫子不愿與你計較,可誰料想,你一次又一次侮辱于我,今日,我便是教教你,該如何的尊師重道,你給我過來?!?/br> 拓跋毅頗感無奈,早知道房凌是這種心胸狹隘的小人,他就不問問題了,而今惹的一身sao,又被房凌伺機報復。 他從位置上走了出來,來到講臺位置,見房凌臉色陰沉到了極點,道:“伸出你的手掌來?!?/br> 古之夫子,通常多以戒尺罰之,說得通俗些,就是用戒尺打學生的手掌,在今天,這種行為叫做體罰,是絕對不允許的。 不過,在古時候,學堂的教書先生在當地可是有著很高的威望的,學生的父母親們多是對其畢恭畢敬,更不要說是小圣賢莊的夫子,那地位更是不得了,也難怪房凌如此高傲,換做是旁人,也一樣如此。 “弟子沒錯,為何要伸出手掌受罰?”蒙毅不肯將手掌伸出來,自己不過是問了個問題,就算說的不對,也不應該受罰。 “方才你之言論,簡直就是目無尊長,身為汝師,就應該叫你如何尊師重道?!狈苛枥鋮柕?,“把手伸出來,不然的話,可別怪我動粗?!?/br> “我沒錯,憑什么罰我?你身為老師,不分青紅皂白,不配為人師?!泵梢悴环獾卣f道。 若是房凌沒有記錯的話,這已經是他說的第二次自己不配當老師之類的話,這次,房凌是真的怒了,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極限,而今日,房凌的極限一次又一次被挑戰,他終于不能再忍了。 卻聽到‘哼’了一聲之后,作于講臺上的他,怒地站了起來,他上前一步,生氣地抓著蒙毅的肩膀,厲聲道:“拓跋毅,請你立刻為剛才的言論道歉?!?/br> 別看房凌乃一介儒生,人家也是自幼學習騎射之術,在古代稱之為“六藝”,除卻禮義廉恥之外,騎射技能也是位列其中,乃必學科目。 因此,房凌也是會武的,而且武功還是不弱的那種。 蒙毅將頭一昂,擺出一副‘我就不道歉’的模樣,有的學生暗自說道:“壞了壞了,拓跋毅那小子完了,我可是聽說夫子的武功,于齊魯之地可是少有敵人,這下子他完了?!?/br> “夫子他可老人家能夠一大十個人,估計拓跋毅要被夫子扔到湖里去?!?/br> 黃字班就在湖畔位置,靠窗處便是書院的未名湖。 見蒙毅這般無禮,房凌知道沒有必然再對他客氣,于是乎,房凌準備將蒙毅扔到湖里面,如今天干物燥,又時值夏日,剛好讓他涼快涼快,免得腦子發熱,竟說些胡說。 然而…… 房凌抓住蒙毅的肩膀,想要通過被背肩摔的方式,將他狠狠地摔飛出去,可當他抓住他肩膀的時候,卻是根本動彈不得。 蒙毅就好像是扎根在了地上,任由他如何用力,他自是巋然不動,穩如泰山。 房凌緊咬著牙齒,想要將其從窗戶扔出去,可根本就扔不動,他哪里知道,于悄然之間,蒙毅拳頭暗自一攥,一股內勁陡然游走在周身各處。 想要把自己扔出去,根本就是癡人說夢,除非自己想要被扔出去。 他嘗試了好幾次,可結果依舊。 蒙毅冷笑道:“夫子,別白費功夫了,就你那老胳膊老腿,萬一把我扔出去再閃了自己的腰,那可就是賠大發了?!?/br> 他言語輕挑,更像是在嘲諷。 “用不著你惺惺作態的關心,哼??!” 又是嘗試了幾次之后,蒙毅無所謂地慫了聳肩,道:“最近天熱,夫子要不要坐下休息片刻,喝杯茶涼快涼快?又或是到未名湖中洗個澡?” “我看要洗澡的人應該是你才對?!?/br> 房凌使出了吃奶得勁兒,可終究難以移動他半寸,蒙毅撇著嘴說道:“夫子還真是熱糊涂,難道看不出來我昨晚剛洗的澡嗎?此等難得的機會,還是留給夫子吧?!?/br> 說罷,蒙毅神情突變,整個人的氣勢都凜然起來,就在房凌察覺不妙的時候,已為時已晚。 他只覺得自己離開了地面,不等多想,下一秒鐘,自己的身體便是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完美的拋物線。 緊接著聽到“噗通”的落水聲,房凌被蒙毅一把從窗戶外面扔了出去,徑直扔到了水中去。 這一幕,整個黃字班的人都炸鍋了,我擦,拓跋毅瘋了,竟然連夫子都敢打。 而書院中正在湖畔讀書的其他學生們,見到房凌被扔到湖中,整個校園都沸騰了。 湖水不深,還至于淹死一個人,房凌頓時變成了落湯雞,顏面無存,他站在湖中央,仰天咆哮道:“造反了,造反了,造反了??!” 見房凌被自己扔下水中,他非但不覺什么,朝著房凌說道:“夫子,水中可還涼快?您就在水里面繼續游泳吧,學生我就先不伺候了,拜拜了您嘞?!?/br> 他落得現在地步,只能說是活該,死鴨子嘴硬,看他以后還有什么臉再上課。 說完,蒙毅接著離開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