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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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提到的陸晉河不自在的干咳了一聲,對上林嫣揶揄的眼神,更是不自在。 他當時心里頭都想著林嫣去了,還真把陸玉春跟他交代的事情給忘了。 “好啦,你哥這次去上海是忙正事的嘛?!绷宙绦Φ?。 “林嫣姐,你怎么知道我哥去上海是忙正事的啊,你在上海的時候看到我哥了嗎?” “看到了啊,看到你哥跟一個女孩子一起從車上下來,去百貨大樓買東西呢?!?/br> 陸玉春聽罷,瞪大了雙眼,回頭看向陸晉河:“哥?你還會跟女孩子一起去買東西???哥,你該不會已經處對象了吧?那人是我嫂子?” 陸玉春這話一出,陸晉河的臉色立馬綠了。 臉色一沉,嚴肅地說道:“玉春,別胡說八道!” 看向林嫣,見她偏過來臉朝他哼了一聲,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嬌滴滴的小姑娘家家真是太難哄了,他當時明明都已經解釋過了,他跟陳詩琪沒有半點關系。當時林嫣明明也不生氣了,還戴上了他送給她的手鏈,沒想到剛過了一天,又開始提這件事情了。 陸玉春沒想到哥哥會生這么大的氣,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陸二叔說道:“玉春,小孩子家家別問太多,快進屋幫你媽洗碗去?!?/br> 陸玉春‘哦’了一聲,又跟林嫣說了一句,這才進屋了。 林嫣也沒多待,隔了一會兒就跟陸二叔辭別。陸晉河見她要走了,也跟在她的身后,說要送她回去。 剛出了院子,陸晉河就臉色嚴肅地叫住了林嫣:“以后不許再提那件事情了?!?/br> 林嫣撇撇嘴,沒說話。 陸晉河嘆了口氣,走到她身邊,牽住她的手,輕哄道:“我以后再也不會跟別的小姑娘一起去逛百貨大樓了,只陪你一個人。你別跟玉春說這些,她還小,不懂,會亂說話?!?/br> 林嫣突然被陸晉河拉了手,面色微紅。 她掙扎了一些,噘嘴道:“誰要你陪我了,你以后會不會跟別的小姑娘一起逛街,管我什么事情呀?!?/br> “沒人讓,是我自己想說的?!?/br> 陸晉河的聲音喑啞,看向林嫣的目光當中,透露著無比的堅定。 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不喜歡城里來的知青,因為我覺得她們干活慢,喜歡磨洋工,明明是下鄉來接受再教育的,可是卻總穿著裙子,只顧著打扮。她們嬌氣,就連最簡單的割豬草,都沒大隊幾歲的孩子割的快,受一丁點的傷,就開始大呼小叫,我曾經在部隊的時候,戰友斷了手都沒吭過一聲?!?/br> 一番話說下來,林嫣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臉色也越發的難看起來。 可是下一刻,又聽陸晉河繼續說道:“可是林嫣,這些在你做來,我都特別喜歡。喜歡到我有時候想起你,都會忍不住的笑,晚上做夢的時候竟然會夢見你?!?/br> “林嫣,我不知道我將來會不會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因為我這個人,天生感情就淡泊?!?/br> “我媽在我五歲那年就死了,她是小學教師,當時學校塌了,她為了救她的學生,讓我在空地上等她,她去救人,人救上來了,她人沒了。后來她的尸首被挖上來,我守了她一天一夜,但一滴眼淚都沒掉。很多人都說我心是冷的,連親媽死了都不哭。我想也是的,我的心是冷的?!?/br> 溫柔的月光下,陸晉河的語氣平淡,聲音沙啞當中帶著磁性。 在白日里看起來硬朗的輪廓,此時此刻也溫柔了許多。 林嫣看著陸晉河,眼睛濕潤了。 關于陸晉河mama死去的那段劇情,原文當中是交代過的。年僅五歲的陸晉河坐在雙目緊閉的mama尸首旁,沒有哭,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小小的臉上毫無生氣,如果不是寒風刺骨,吹得他的身體瑟瑟發抖,恐怕別人以為他也隨mama去了。 男作者不太會寫煽情的畫面,不過是寥寥幾筆,林嫣的心卻揪得疼。 尤其是配上此時此刻陸晉河的自白,他的嘴角帶著嘲諷,說他的心是冷的。 一滴晶瑩的淚順著眼角滑落,林嫣搖頭:“不是的,不是這樣。你不要去管別人怎么說,我明白你不是這樣?!?/br> 大家都覺得陸晉河沒有感情,可是他們都不知道,陸晉河那是痛苦到失去了哭的能力,失去了感情。 他們不知道,那天過后,后來的每一次雷雨天,他們眼中冷心冷情,什么都不怕的陸晉河,都會躲在角落里。 陸晉河伸出手,擦掉林嫣面頰上的眼淚。他的動作溫柔,仿若林嫣是世界上的最最珍貴。 “林嫣,我會努力去愛你,將來也會努力去做一個好丈夫,好嗎?” 林嫣的心顫動了一下。 她很想說好,可是嗓子眼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樣,又什么都說不出來。最終,她將自己給陸晉河買來的那只手表拿了出來。 伸手覆在了陸晉河寬大的手掌上,將手表戴在他的手上,說道:“不貴,但我就是覺得特別適合你。反正你先戴著,以后我再給你買更好的?!?/br> 她的嘴角揚起一抹笑,眼中亮晶晶的,夜空中漫天的星辰都倒映進她的眼中,星河璀璨。 雖然林嫣沒有回答陸晉河的話,但是陸晉河卻什么都懂了。 現在這個年頭,只有快結婚的新人,才會互相給對方買表??粗宙淌稚洗髦恼渲槭宙?,陸晉河心想,或許當初他應該換成手表才對。 不,手表應該買,珍珠手鏈也應該買,所有適合林嫣的東西,他都要給她買。 任由林嫣幫他把表戴好,陸晉河說道:“不用再買,這個我就很喜歡?!?/br> 說著,他俯下身子,在林嫣的白嫩的面頰上親了一下。 林嫣愣了一下。 睜大了眼睛看向陸晉河,這人怎么突然就開始耍流-氓了? 想著,突然踮起腳尖,對著陸晉河的薄唇,吧唧親了一口。親完之后,也不等陸晉河反應過來,轉身就朝知青點跑去。 蜻蜓點水似的一下,可又令陸晉河激動不已。 看著林嫣離去的背影,他的嘴一咧突然露出一個傻笑。與從前嚴肅高冷的他大相徑庭,好像換了個人一般。 陸玉春將院門打開,恰好就看到她哥咧著嘴傻笑,差點都看呆了。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可是一看,沒看錯啊,真是她哥! “哥,你怎么了……”她哥該不會是魔怔了吧! 陸晉河聽到陸玉春的聲音,趕緊收了傻笑,干咳了一聲以掩飾自己內心的尷尬。扭頭朝她說道:“小孩子家家別亂打聽,跟二叔二嬸說一聲,我回去了?!?/br> 林嫣是一路跑到知青點的,她親完陸晉河之后,腦子都有些發懵。 別看她看起來什么都懂,很老司機的樣子,實際上還是第一次親別人,尤其對方還是陸晉河。 不過到了知青點門口,林嫣就冷靜下來了。 她哼了聲,親都親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又不是不負責了。再說,還是陸晉河先親她的呢,她親回去又怎么了? 想明白之后,林嫣顯得理直氣壯起來。 要是下回陸晉河親她,她還得親回來。 剛進了院子,廣播就響起了。是林支書去大隊部廣播的:“從明天開始,紅星大隊的隊員們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接下來的一個多月,就到了農忙的時候了,大家要做到割麥子,插秧兩手抓,爭取今年再次做到高產量!明天早上七點鐘,統一在曬谷場集合開會,開完會之后就干活!” 新來的知青沒經歷過農忙,老知青們那可是都經歷過的。 從早上開始干活,干到晚上回來,身體就像是散架了一樣。所以在聽到林支書的廣播之后,大家今天早早的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六點半,知青點就陸陸續續有人起床了,收拾了一下,匆匆忙忙去了曬谷場。 曬谷場上已經站了很多人了,等到人來齊了之后,林支書就開始說話:“去年我們大隊在糧食產量上,是公社的第一名,希望今年大家再接再厲,繼續拿下第一名。還是跟往年一樣,在農忙期間,大家都在食堂吃飯,交上相應的公糧就行。今年還是由張紅花來做食堂掌廚,幫工就讓林嫣來做?!?/br> 一番話出來,底下已經開始有人議論。 “林嫣?是知青點的那個林嫣嗎?” “不是說她連火都不會燒,她能來做幫工嗎?” “到時候該不會把咱們食堂的灶都給燒了吧?那可別,這食堂都建了多少年了,看著就親切,要是沒了,我吃飯都不香了?!?/br>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林嫣那是一開始不會燒火。當初她剛下鄉,張紅花又不教她,你以后她像你們這樣,打幾歲開始就上灶做飯???人家不得學嗎?聽說她的廚藝那可是相當不錯的?!?/br> “是啊是啊,我也聽許秀芬說起過?!?/br> “你那是聽起過,我還吃過林嫣做的腌筍呢,味道那是真不錯?!?/br> “真的???那感情好啊?!?/br> 你有你的說法,我有我的擔憂,說什么話的都有,但大多數人聽說林嫣做的飯菜好吃,也就沒看法了。反正去食堂做幫工的又不可能是她,那是誰又有什么關系呢? 只有張紅花急了,站出來說道:“支書,你這是說的哪里話啊,你怎么能讓林嫣來做幫工呢?林嫣可是城里來的大小姐,上回讓她做出一次飯,把我們家的鐵鍋都給燒破了一個洞,這事兒大家可都是知道的??!大家可要想清楚了啊,要是讓林嫣去做幫工,到時候你們吃不上飯,可不能怪我!” “我家麗娟做幫工不是做的挺好的嗎?支書你怎么想到讓林嫣來做幫工呢?支書,我聽說最近林嫣去你們家去的挺勤快的,你該不會是……” “你這個婆娘,再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胡說八道,我非抽爛你的嘴!”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林常旺裝模作樣的給打斷了。 可張紅花該說的都說了,雖然最后一句話沒說完,可意思大家伙都聽明白了,不就是想說林支書是收了林嫣的好處,所以才安排林嫣去做幫工的嗎? 知青點的各位聽了張紅花的話,一個二個的氣的不行,要不是林支書還在上面,他們估計林支書不好多說什么,非要跟張紅花吵一架不可。 許愛珍朝張紅花的方向呸了一聲,拉著林嫣的手說道:“小嫣,你別聽她的,就當她放了個屁?!?/br> 林嫣笑笑,并沒有把張紅花的話放在心上。 她的確有這樣的想法,但是沒有這個金剛鉆也攬不了這個瓷器活。她之所以會給林支書他們送吃的,也是想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廚藝罷了。 林支書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但還是說道:“去年就是林麗娟做幫工,結果好幾次大家下了工都吃不上飯。張紅花,我讓林嫣去做幫工,自然有我的理由。那次林嫣把你們家鐵鍋燒壞,那是因為還不會燒火,她切菜的本事未必沒有你好?!?/br> “比我好?我當初可是專門練過的,支書,你這么說,也不知道是看不起我,還是抬高林嫣,要不然就讓大家伙投票,誰的票多誰就就算贏!” 林嫣還沒開口,許愛珍就說道:“行,投票就投票,誰怕誰??!” 林嫣切菜的時候她可是在旁邊看著的,那一手刀工可是比國營飯店的大廚都要好,還能比不過張紅花不成? 誰知,就在這個時候,人群當中傳來了喧鬧。 原來是從村口開來了一輛汽車,大隊上的孩子們極少見到汽車,尤其還是開到大隊上來的汽車,都跟在汽車后面,新奇的圍觀。 車子停下來之后,從車上走下來一個穿著中山裝的男人,男人看著面前烏泱烏泱的站滿了人,有些頭大。 來人就是溫秘書,上回他得知了林嫣在這個公社插隊,今天實在是有急事想要找林嫣幫忙,所以特地開了車過來請她。 但是林嫣當時說的籠統,他連著找了兩個大隊,到了紅旗大隊才從那個叫做趙躍進的民兵隊長嘴里得知,林嫣在紅星大隊。 林支書作為大隊支書,這個時候自然是他出面。上回去縣里開會的時候,林支書是見過溫秘書的,是zheng-委書記的秘書,趕緊問道:“溫秘書,是縣里有什么緊急通知嗎?” 溫秘書見了林支書,雖然對他沒什么印象了,但是猜測他應該就是大隊支書。 將林支書拉到一邊,說道:“不是縣里有通知,是我有點事要來你們大隊找一個人啊?!?/br> “找人?找誰?” “你們大隊是不是有個叫做林嫣的女知青?是這樣的,領導的mama過六十大壽,就想要吃林嫣做的糕點,所以領導派我過來,問問看能不能請林嫣過去給老太太做點。這事是私事,領導是作為一個兒子想要孝順母親,才會讓我來的,絕對不是工作上的事情。支書你看要是方便的話,能不能讓林嫣跟我去一趟?要是實在不行,那就算了?!?/br> 溫秘書這話說的漂亮,既說明了書記是個大孝子,又不會讓大家覺得這是在拿自己的官威壓人。 而且省略掉自己是因為什么事情認識林嫣的。 林支書自然不會不答應,趕緊朝站在人群里的林嫣說道:“林嫣吶,這是咱們縣的溫秘書,說是書記的母親過六十大壽,想請你去給老太太做些點心賀壽,你覺得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