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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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哭鼻子這種事,陸晉河不是沒見過,而且見得還挺多。新知青剛下鄉的時候,干啥啥不行,哭鼻子第一名,彼時陸晉河就那么冷眼看著,等她們哭完了,就毫不留情的讓她們去做更苦的活。 可是此時此刻,看著面前的林嫣,他的心就好像被一雙手抓起來,狠狠地揉了一下。 “怎么,就因為沒趕上牛車,所以躲起來偷偷哭鼻子了?”由于剛開口,所以陸晉河的嗓音有些喑啞。 林嫣原本還在期待著陸晉河安慰安慰她,就算不會說好聽的話安慰她,哪怕就給她一個鼓勵的笑容,或者是摸摸她的頭頂,也是一種安慰啊。 可是,陸晉河一來就取笑她是什么鬼? 她咬了咬唇,氣得瞪了陸晉河一眼,騰地站起身來,聲音還帶著絲絲鼻音,顯得更加嬌氣了:“我才沒有,你別胡說八道,是被風吹的被雨凍得,反正我才沒有哭?!?/br> 可是她剛剛蹲了那么久,起身的時候又太急了,突然覺得有些頭暈,差些沒站住。 還好身旁剛剛取笑過她的陸晉河,及時的伸手扶住了她。 他的手掌握住她纖細的胳膊,將她整個身子撐起來,免得她摔倒,等到她緩過來站穩之后,這才幾不可見的收了手,眉頭微微皺起,顯得些許嚴肅:“蹲久了之后不要站的這么猛,容易低血糖?!?/br> 林嫣撇了撇嘴,心道誰還不知道低血糖了。 還不是因為他取笑她,所以她才心急了起身猛了一些嘛。不過她也明白,陸晉河雖說語氣嚴肅了些,到底是為了她好,沒跟他頂嘴,點點頭算是表示她知道了。 她看看陸晉河,說道:“你還笑話我,你不是也沒趕上牛車嗎?看來我們兩個一樣倒霉,都得走回去了?!?/br> 因為陸晉河的到來,讓林嫣覺得她不是一個人,并沒有被這個世界拋棄,之前低落的情緒漸漸消散,人也重新變得活潑了起來。 她朝陸晉河笑笑,揶揄著。 陸晉河見她笑了,心情莫名也好轉了許多。只不過聽了她的話,卻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說道:“你看我早上來的時候是坐的牛車嗎?” 這話的意思是他本來就不打算做牛車回去,他是有自行車的人。 林嫣一下子就聽懂了,是啊,她怎么忘了,陸晉河有自行車??!她可以蹭陸晉河的自行車回家,這樣就不用徒步走那么遠的路了,嗚嗚嗚她可憐的腿有救了。 “那你騎自行車帶我一起回去?!绷宙萄壑虚W過一抹喜色,臉上的笑容更甚,這種喜悅感,甚至比她當初獲得金大廚獎還要強烈嘛。 說完她又怕陸晉河不同意,上前一步,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然后伸手拉住陸晉河的衣袖,眨了眨眼睛,抿著唇給陸晉河表演了一個靚女撒嬌。 “陸隊長,好不好嘛。你忍心不帶我嗎?你要是不帶我的話,我一個人至少得走三四個小時才能回到大隊,等到那個時候,我的腳估計都要腫了,明天肯定不能上工的?!?/br> “而且你看我這樣的女孩子,大晚上的趕夜路,是一件多么危險的事情啊。要是在路上遇到壞人可怎么辦呢?我一想到這個,就好害怕好害怕……” 陸晉河:“……” 他好像沒有說不帶她吧?怎么在她的眼里,自己就這么不近人情嗎? 或許是林嫣離自己太近,兩人的呼吸都差不多混做一處,令空氣突然變得燥熱起來。陸晉河突然覺得渾身不太自在,身體也變得緊繃。 他咳嗽一聲,將衣袖從林嫣的手中扯出來,朝她說道:“走吧?!?/br> 林嫣一時之間都沒太反應過來,愣了片刻才趕緊點頭跟上。陸晉河只有一把傘,兩人只能共同撐這把傘。 好在傘足夠大,足以容得下他們兩個人。 雨依然還在不停地下著,淅淅瀝瀝,落在傘面上,發出陣陣聲響,像是在譜寫一段樂章??墒橇宙逃钟X得,這場雨沒有之前那么討厭了。 至少現在,她不那么討厭了。 這是陸晉河第一次跟別人同撐一把傘,還是跟個小姑娘一起。她的身子嬌小,就這么依偎在他身旁,兩人的衣料蹭到一處,摩挲著。 陸晉河手里的那把傘,不自覺的往林嫣那邊歪了歪。 路上的行人逐漸變得少了起來,雨已經下了好一會兒,沒帶傘的早就跑回家,亦或是找地方避雨了。如今還在街上走的,只有零星幾個撐著傘神色匆匆的路人。 林嫣看看前面,又扭頭往后面看了看,再側首抬頭看向陸晉河,不解地問道:“我們不是要回去嗎?” 他們怎么又朝相反的方向走了,要不是身邊的人是陸晉河,她保準認為這人對她意圖不軌,想把她騙到某個地方然后給賣了。 陸晉河解釋道:“先帶你去換件衣服收拾一下,淋了雨再吹風,會感冒?!?/br> 說罷,又朝林嫣看了一眼。她渾身的衣服都快濕透了,還好今天穿的裙子顏色夠深,哪怕濕掉了也并不會顯得透。只不過裙子濕掉之后,便搭在了她的身上,勾勒出她的玲瓏曲線。 陸晉河不說還好,一說‘感冒’二字,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林嫣還真覺得臉上有些發燙。 伸出微涼的手揉了揉臉,眉頭緊皺,連著打了個兩個噴嚏,第三個噴嚏的時候她趕緊捂住了嘴巴,不會真的感冒了吧? 林嫣是新人陸晉河的,跟著陸晉河左拐右拐,拐到一排筒子樓前,然后跟著他走到一戶人家門口敲門。 開門的人是個看起來二十來歲的女人,見到陸晉河之后笑了下,十分自然地說道:“回來了?!?/br> 接著,一個只有大人腿高的一個小蘿卜頭從里面跑出來,一下子撲到陸晉河的懷里,臉上滿是興奮,朝著陸晉河喊了聲:“舅舅——” 原本看到這個女人和孩子的時候,林嫣整個人都懵了,腦子里飛快運轉,這難道是陸晉河偷偷養在外面的老婆孩子?可是書里明明沒有寫???陸晉河怎么可能會結婚還有孩子…… 難道是他戰友的遺孤? 等聽到這孩子的一聲‘舅舅’之后,突然打通了林嫣的任督二脈。她猛然想起,陸晉河的確還有個堂姐,已經嫁人了,還有個孩子,看來就是面前的這兩人了。 陸晉河摸了平安的小腦袋瓜子一把,然后朝陸玉秋介紹道:“玉秋姐,這是我們大隊的插隊知青,叫林嫣。大隊的牛車先回去了,她沒趕上?!?/br> 陸玉秋趁著平安跟陸晉河鬧騰的時候,已經打量過林嫣了。小姑娘模樣長得沒的說,身段也是頂頂的好,雖說陸晉河嘴上說著只是他們大隊的插隊知青,可是陸玉秋總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 對于陸晉河來說,要真只是個普通知青,他能把人帶到自己這里來? 陸玉秋搖搖頭,她不信她這個弟弟會這么做。 “林嫣是吧?哎呀,快瞧瞧,衣服都淋濕了,肯定冷了吧,快進來快進來?!标懹袂镖s緊走到林嫣身邊,牽著她的手讓她進來。 劉昌富自從挨了打之后已經好幾天沒回來了,但是工資卻是照常送了過來。劉家的人來找過她,但是懼怕她弟弟陸晉河,沒敢找她的麻煩。 況且,是劉昌富打她在先,平安到底又是他們劉家的孫子,劉家人只說了句“就算是昌富不對,你也不該讓你弟弟下那么重的死手,到底是你男人,要真打壞了,你跟孩子怎么辦?” “玉秋姐?!绷宙痰谝淮紊祥T,面上帶著笑意,也跟著陸晉河的稱呼,大大方方地朝陸玉秋叫了聲‘玉秋姐’。 家里已經不復上回陸晉河來時的那樣雜亂,被收拾的干干凈凈,暖水壺也重新裝了內膽,一切都看不出來這個家庭之前遭受了什么。 陸玉秋給林嫣倒了杯熱水,招呼道:“來,林嫣,先喝杯水暖暖身子。你這身上的衣服都濕了,姐去給你找件干凈衣服換上?!?/br> 林嫣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裙子,的確是凍得打哆嗦。 陸玉秋進屋找衣服,陸晉河被平安纏著玩兒。 平安看看心不在焉的舅舅和坐在沙發上捧著搪瓷缸喝水的阿姨,拉拉舅舅的衣袖,皺著眉頭一本正經地說道:“舅舅,你怎么老是偷偷看阿姨?你還陪不陪我玩卡片了?!?/br> 陸晉河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這坑舅舅的臭小子。 陸晉河在偷偷看她?林嫣聽到平安的話,喝水的動作一頓,伸出舌頭舔了舔唇上的水漬。 接著便聽陸晉河說道:“胡說,舅舅是在看你媽怎么還沒找到衣服?!?/br> 她扭頭朝陸晉河看了一眼,然后撇撇嘴不看他了。 哼,他不看她,她還不稀罕看他呢。 還有,剛剛跟陸玉秋介紹她的時候,說什么來著,就是他們大隊插隊的知青。有必要說的這么清楚嗎,可能在陸晉河的心里,她連他的朋友都還算不上吧。 林嫣心里頭憋著一股氣,又捧著搪瓷缸猛喝了一口水,差些嗆到。 陸玉秋恰好拿著件衣服出來了:“來看看這件衣服你能不能穿上,這還是我當初做小姑娘的時候穿的衣裳,這花樣在當時可時髦了,就是不好比現在。不過我都是洗的很干凈放起來的?!?/br> 她現在的衣服林嫣肯定穿不了,于是便找了件以前的衣服。 “謝謝姐,我很喜歡?!绷宙腾s緊接過衣服,朝陸玉秋道謝。 走到房間里,將門閂上。林嫣將身上濕漉漉的裙子脫下,濕掉的裙子被踩在腳底下,露出瑩潤如同剛剝殼的龍眼一把的腳指頭,修長筆直的長腿。 陸玉秋給她拿的也是一條裙子,是淺紅色的,這也是陸玉秋為數不多的顏色鮮艷的衣服。別的衣服都留給在鄉下的meimei了,身邊就留了這么一件,打算留個念想。 林嫣穿上之后發覺剛剛好,不過胸口那里稍微有些緊。 第32章 32 走出來之后, 陸玉秋聽到動靜從廚房里探出頭來看,眼中滿是驚艷:“呀,你穿這條裙子可真好看, 我就說你這樣的小姑娘, 穿這個顏色肯定錯不了。你的衣服先放在這兒,我把手頭上的菜擇好了就來幫你洗了?!?/br> 林嫣忙說不用, 自己洗就成。 她哪里好這么麻煩陸玉秋。 陸玉秋見此也就沒多說什么,她還得忙活晚飯, 陸晉河他們吃過了晚飯就得回去, 得早些把飯做好才行。她去告訴林嫣在哪兒洗衣服:“洗好了你拿到我這兒來, 我來把衣服烘干就成?!?/br> 林嫣都應下了, 自己開始洗衣服了。 城里已經接了自來水,比較方便。洗好了之后她用力的擰了擰, 想把裙子擰的干一些,這樣等會兒也比較好烘干。 可是她的力氣實在是太小了,感覺擰了好幾下, 水分還是比較多。 就在這時,平安探出個小腦袋瓜子看著林嫣, 然后說道:“阿姨, 你是不是擰不干衣服, 讓我舅舅幫你吧?!?/br> 話音剛落, 林嫣都還沒反應過來, 陸晉河便伸出修長手臂, 直接從她手里接過衣服。 兩只手一擰, 林嫣看得仔細,陸晉河的手臂上的rou十分緊實,甚至露出幾分迸發的青筋, 看得她眉頭直跳。 滴答滴答的,不少水被擠了出來,滴落在盆里。 陸晉河把衣服遞還給林嫣,林嫣再次接過的時候,發現衣服的確被擰干了許多。已經沒有那種很濕潤的感覺,更像是衣服沒曬干時那種潤潤的感覺。 “玉秋姐在做飯,我來教你怎么烘衣服?!标憰x河說道。 帶著林嫣,身后再跟個跟屁蟲平安。陸晉河走在最前面,拿著暖水瓶往林嫣剛剛用來喝水的搪瓷缸里倒滿了一杯guntang的熱水,然后將林嫣的裙子撲在已經被擦得干干凈凈的桌面上。 再用搪瓷缸底,這樣一遍一遍的來回熨燙,就跟后世的熨斗差不多。 林嫣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熨衣服的辦法,尤其熨衣服的人還是陸晉河。她一邊驚奇地看著陸晉河拿著搪瓷缸的修長手掌,又抬頭看看陸晉河的側臉,心想陸晉河也不是完全像書里寫的那樣,什么雷厲風行,雷霆手段…… 也挺有居家好男人的潛質的嘛。 她抿嘴偷偷的笑了下,沒有注意到陸晉河朝她看了一眼。 陸晉河見林嫣雙手支撐著下巴,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旁邊的平安有樣學樣,也學著林嫣的動作,一大一小并排坐在,說不出來的和諧。 說是教林嫣,可直到最后他也沒讓林嫣來接手,還真就親手把林嫣的裙子熨好了。 熨好了之后還得掛一會兒,等下才能穿。 陸玉秋把菜都端出來了,招呼他們吃飯。今天燒的是萵筍片炒rou,紅燒土豆,還有一個西紅柿蛋湯,她笑著說道:“還好我剛剛讓晉河去買了點豬rou,否則家里都沒什么菜吃?!?/br> 其實劉家條件還不錯,劉昌富的爸爸是車間主任,他媽是國營飯店的會計。但他們對劉昌富管的比較嚴,劉昌富在他們那里拿不到錢,就回來找陸玉秋的麻煩。 林嫣坐在陸晉河左手邊的位置,朝陸玉秋笑著說道:“玉秋姐,這些菜已經很好了?!?/br> 陸晉河去盛飯,給每個人都盛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