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想轍
文竹點頭應下,所謂“受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最后找到一個固定的而且收入頗高的工作,這樣既可以緩解家境困難,又讓他們能站穩腳跟,為社會服務。 這個想法當然不可能馬上就想到,文竹只能暫時記在心里。 這場酒席賓主盡歡,直到9點多方散場。 鄭爸爸鄭mama和鄭興國鄭興民以及文竹都在門口送客,看著一家家上車,與鄭爸爸他們道別,車尾的紅燈劃出一條條紅線揚長而去,直到家里就剩下了他們六人。 鄭爸爸鄭mama都累了,鄭興國和文竹讓他們先去休息,自己跟著鄭興國鄭興民和阿金姨一起先將桌上的碗筷收拾到廚房,把桌椅整理好搬到儲藏室,那堆砌得高高的碗筷就留待明天來清洗吧。 文竹洗好了澡回到房里,發現屋里沒人,她以為鄭興國還在衛生間里,可是尋過去,卻發現那里只有水的痕跡,卻沒有人。 鄭興國洗好澡后去了哪里?文竹想去樓下找找,想想算了,還是回屋等吧。 文竹想到陽臺上坐著等,順便看看夜景,誰知卻發現鄭興國就站在陽臺上,背對著文竹,看著前方的湖水,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文竹輕輕地走過去,把鄭興國的腰環抱住,腦袋貼在他的背上。鄭興國晃過神,將自己的大手蓋在文竹纏在他腰間的小手上,兩個人就這么靜靜地站著,誰也沒有吭聲。 過了很久,文竹才低聲問:“在想什么?” 鄭興國嘆口氣,說:“我在想我的士兵們,他們在洪水中撿回了一條命,卻帶了一身的傷回來?,F在馬上就要退伍了,回去后就是家里的一個壯勞力,可是他們的身體如何支撐一個家,我不知道他們以后的日子該怎么過?!?/br> 文竹說:“爸爸他們不是在想辦法了嗎,你別著急,我們會有辦法的?!?/br> 鄭興國轉過身,兩手牢牢地抓著文竹的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文竹,眼里閃爍的光刺激著文竹的眼睛,那是一種文竹難以理解的戰友生死情,兄弟情。他迫切地問:“阿竹,我知道你有辦法的,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文竹凝視著鄭興國好一會,終于在他的期盼的眼神中點頭,說:“是的,我們一定有辦法的,你放心?!?/br> 好像文竹的話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鄭興國聽后,頓時就松懈了許多,文竹不知道這幾天來,鄭興國壓力居然這么大,讓她不禁有些自責,說什么自己對鄭興國很了解,哪里了解了,連他這幾日的一些不對勁都沒有發覺。 文竹開始思考起了解決的方法,她必須要在鄭興國回部隊前做出一個完美的計劃書出來,她再次運用起了自己那天馬行空的思維方式。 她現在印象最深的就是剛剛一家家離去時車尾紅燈劃出的線條。車,跟車有關的,車行,這好像是過去的三輪車夫所在的機構吧,好像老舍的《駱駝祥子》里就有車行;運輸,現在開一個運輸公司也不錯,短途的運輸公司,長途的也行;還有,洗車,專門的一個洗車店應該還算是賺錢的吧;駕照,這是要考試的,先是理論考試,然后要上路,就是路考,考官很嚴格的,文竹當初可是險險過關,學車很辛苦的,當初駕校報名排隊都派了很久。 文竹越想越覺得車這一塊很有得做,比如開辦一個駕校,再辦些副業,比如洗車,出租,維修保養等等都是不錯的。 文竹這邊在思考著,手指在桌面上寫寫畫畫,鄭興國就坐在旁邊看著,文竹的每一次小小的皺眉和一個不經意的抬頭低頭的小動作都能引起鄭興國的關注,不過他知道現在不能去干擾文竹,于是他悄悄地下樓沖泡了兩杯牛奶端上來,一杯放在文竹面前,然后在文竹的對面坐下。 看著文竹,不知怎的,鄭興國想起了自己連隊里即將退伍的30多名戰士,這30多人里,大約有20人左右家里已經給安排好了出路,要么從商,要么進單位,其他的則是回鄉務農。 馬炳昌,陜北人,17歲初中畢業入伍,是家中的老三,當兵3年,現在才20歲,父親和大哥都外出打工,二姐嫁給了本村人,爺爺奶奶就由母親照顧,偶爾二姐也會過來看看。但爺爺奶奶年紀大了,父母的年紀也大了,哥哥的年齡在村里已經屬于大齡青年了,父親和大哥把這些年打工的錢全用來蓋新房,給大哥結婚用,本來這次退伍他想跟著父親和大哥一起去打工的,可是抗洪時他的腰背因為運麻袋而導致勞損,現在還時常會疼痛,根本不能再繼續這種重體力活了。 還有陳滿喜,徽省人,小時候因為洪水,家里只有奶奶、母親和他,因為有奶奶和陳滿喜,所以母親沒有改嫁,獨自承擔起了撫養孩子贍養老人的重擔,他最大的希望就是能把奶奶和母親接到城里住,讓一輩子沒有離開過鄉下的奶奶和母親能享享兒孫的福。 郭大壯,個頭真的如同名字一樣,又高又壯,性格憨厚,做起事來毫不含糊,這個高高壯壯的漢子在抗洪時水中打樁時,一個大浪帶著他撞上了鐵柱子,造成了腦震蕩,那幾天他總是在不斷地天旋地轉,惡心嘔吐。但當他能爬起來時就堅持到堤壩上去,誰勸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