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
元寶狀的薄唇緊抿于一線。 車內光線不甚明朗,卻絲毫不妨礙他的棱角分明,眉眼如畫。 映入眼底,撞亂了她的一顆春心。 最令她欣喜的是,她沒有退后,而他竟然也沒有動! 兩個人就這樣維持著有史以來最近距離的面對面。 真的近。 近得她連呼吸都忍不住要亂了。 還有心跳。 要是她的心再跳得厲害一點,她懷疑他都能聽見。 他是在看她嗎? 這樣的目光,深切而綿密,但,又好像不是在看她。 仿佛是失焦的。 仿佛是透過她在看著其他的什么人。 心頭一動,下一刻,容馨安直接將唇朝他貼了過去,卻沒碰到他的。 因為他更快避開了。 同時咔噠一聲,車門開了,溫宴禮推門下了車,“你自己回去?!?/br> 容馨安根本來不及尷尬,眼前這一番變故驚得她幾乎反應不過來,等她張嘴問出一句“你去哪里?”,那人早已經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范圍。 回應她的只有被他重重關上的車門。 透過車窗,她看到他飛快地掠過了幾輛車身之間的空隙,朝反方向而去,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他這是……把她扔在了半路上? 剛剛,他看到了什么? …… 宋蜜這邊,走著走著,她終于想起來自己要去什么地方了。 酒店! 被陸之芝拿刀捅傷的那次,她住的那家酒店。 之前過來的時候,她坐在車上,透過車窗看到了那家酒店高聳的外墻。 一看到那家酒店,她就想起了溫律師。 她可真想他??! 沒喝酒的時候還好,還能忍! 可是這個時候就不行了! 她想他想得心疼,想得恨不能把自己的腦子給捆起來! 可是捆不住。 這時候想起他,她只覺得心里有什么被打翻了,又好像是心尖尖上破了一塊,怎么都堵不住,修補也修補不了。 她太想他了! 他這時候在做什么? 跟容馨安在一起嗎? 她怎么能容許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怎么能忍受他用親過她的嘴,去親吻另一個女人! 不行! 不可以! 他是她的! 可是怎么辦呢! 是她親手把他趕走的! 她不能??! 她不可以! 這個時候,她還在跟自己做斗爭。 這個時候,她還在試圖用理智控制自己! 不能找他,不能想他,那她還能去哪里? 她要去哪里? 一時間,宋蜜只覺得孤獨! 從未有過的孤獨。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一個人不孤單,想一個人才孤單。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了哪里,好像已經不是大馬路了,因為路上的車越來越少了。 很快的,她看到馬路對面有一座橋。 或許她看到的并不是橋,而是通禮橋三個字中間的那個“禮”字。 燈紅酒綠,霓虹閃爍,她左右看了一眼之后,穿過馬路朝那個“字”走了過去, 滴—滴—! ——“小心!” 宋蜜什么都沒看清,人已經被一道外力拽著,撞入了一個結實的胸膛。 她是楞了一下的,但,第一反應是幻覺。 所以下意識地便要掙脫,“放開我!” “是我!”溫宴禮跟了她一路,她扔掉的高跟鞋也被他撿了回來,兩只,都在他手里,“你醉了!” 是他的聲音,但她還是不信,“溫律師?” 她兩手撐在他胸前,人卻下意識地拉開距離看著他,但是她看不清,眼前人明明就是溫律師,鼻子,眼睛,嘴巴,都是他。 可是,他怎么可能在這里? 一定是她的幻覺! 她記得,剛剛霍清玨及時趕到,還跟喬豫東打起來了,重重地搖了搖頭,她重新看著眼前人,“你是霍清玨?” 聞言,溫宴禮眸底猛地掀起了一口激流旋渦,同時聽得女人又問了一句,“你打贏喬豫東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云上居?” “你怎么知道傅偲偲肯見我了?” 宋蜜邊說邊伸手推他,“我沒事?!?/br> “我沒有醉!” 云上居,傅偲偲,霍清玨和喬豫東打起來了。 其實他剛下車沒多久就接到了封爵的電話。 邊走邊接的。 封爵在電話里告訴他,傅偲偲今晚在云上居組了一個閨蜜局,宋蜜也去了。 剛剛,終于再次看見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醉了。 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明明是他,她兩只眼睛看到的明明是他,卻把他認成了霍清玨,教他如何忍受,“宋蜜,我是誰?” 吃痛之下,宋蜜重重擰眉,“你弄疼我了!” “是,我認錯了!我以為你是溫律師!”她以為霍清玨這么問,是為了她剛剛的那一聲“溫律師”。 “霍清玨,我以為你是個明白人!”宋蜜的臉色顯見地冷了,“我對喬豫東什么態度,對你,也一樣是什么態度?!?/br> “他送我雪山玫瑰,你也送我雪山玫瑰!”她堅定自己眼前的人是霍清玨,就算她看到的明明是溫律師的一張臉,她也固執地認為,這是幻覺,“可是我根本不喜歡,我喜歡天堂鳥!” “我只喜歡天堂鳥!” “你要是這么快就假戲真做,那我只能另請高明了!” 說著,她又往回抽手,并且,成功地抽出來了,“我酒醒了,麻煩你送我回酒店吧!” 說罷,她轉身就走。 身后,溫宴禮凝視著她的一雙長眸里霎時湍急如河,而他喉間艱難地滾了又滾,“蜜兒,你再好好看看我,我是誰?” 第96章 不過我不認為我女朋友會吃回頭草! “春夏交替的蘇蓮托?!?/br> “懸崖公路?!?/br> “維蘇威火山之怒?!?/br> 說罷,他蹲下身去將她的高跟鞋撿起來,一只,再一只,而后抬腳朝她走過去。 宋蜜在聽到蘇蓮托三個字的時候就停了下來。 所以,她沒有看錯?! 她看到的人,就是他?! 他怎么會在這里? 還有,她剛剛都說了什么? 醉意裹挾著她紛亂的情緒,真實的,抗拒的,讓她辨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