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一心二用,玉液金津
雖然邱建之事讓柴知然十分惱怒,但也只能先拋到腦后,第二日,在簡單告別后,他便輕裝上路,騎馬前往南海駐軍處。 馬蹄行走在了磨得光滑的官道石板路上,發出著規律且又沉悶的‘嗒嗒’聲。 柴知然坐在馬背上,已經過了兩個時辰,百般無聊之下,他從中懷中掏出了李思芷賞賜的武學,細細觀看了起來。 獅吼功,淵源起于佛門,據傳有一佛教圣僧出生時,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作獅子吼,云“天下地上,唯我獨尊!” 譬如獅子吼,諸小蟲怖懼,暢佛獅子吼,降伏外異學。 然,后人卻是貪戀其威能,扭曲其初衷,創下無數已獅子吼類的武學。 而這本獅吼功當然不是那正宗佛門獅子吼,而是后人模仿的武學之一,雖是模仿,卻也是融合了神獅般若功、佛門獅子吼兩門神功的精髓,遠超同階武學。 柴知然心中竊喜,目不轉睛地翻閱著書籍,很快便將其全部看透。 原來,獅吼功的修煉方法十分簡單,分為三個階段,入定,吐氣,發生。 入定之法便是,一般于清晨傍晚十分擇清靜通幽之處,面南向北,盤膝坐于地上,頭正身平,百會與會成一條垂線,雙目微閉,舌尖輕抵上腭,排除一切雜念,隨后將體內的濁氣盡數排出。 要注意的是,剛開始修行時,雜念紛紜,這就要以一念代萬念。慢慢在功夫有了進展之后,雜念會越來越少而漸入神定之境界。那時,意守就會自然舍放。練功過程中,口內生津,增多滿足,有的會很香甜,這時千萬不要吐掉,應分三次用意念送至丹田,以養喉舌。 吐氣之法則是,開口放氣,不可令粗急,以之綿綿恣氣而出,意想身中百脈不通處,放息隨氣而出,次當閉口以鼻納清氣。如是至三,待身息調和,然后將目光自鼻尖下注于下丹田,意守于此,呼吸要避免風、喘、氣作到息,風、喘、氣皆為不協調。 何為風相?坐時則鼻中息出入有聲是風; 何為喘相?坐時息雖無聲而出入結滯不通,是喘相也; 何為氣相?坐時息雖無聲,亦不結滯,而出入不細,是氣相也; 云何為息相?不聲不結不粗、出入綿綿、若存若亡、資神安穩、情抱悅豫,此是息相也。守風則散,守喘則結,守氣則勞,守息則定。 吐氣之法有一個要點就是要提肛,提肛謂之“搭下鵲橋”,舌抵上腭謂之“搭上鵲橋”。搭鵲橋是為了內氣在體內運行,如同將溪流上下流量頭匯聚,水就會流動自如。 如是修行幾月,體內喉舌鍛煉至金石地步,方可修行發聲階段。 最后的發聲階段,便是將氣慢慢吸如下丹田,氣吸足后,口中猛發一聲“哈”,如虎嘯山林,如獅吼曠野! 而發聲時氣從丹田猛沖而出,應內氣十足,一氣呵成,不可只用口腔發聲,如此反復多次,修煉一年半載即可小成!一旦發功百獸皆驚,獸走如潮,輕者愣神一時,重者當場昏迷。 而修煉大成后,則化作無形音波攻擊,直擊人體五臟六腑之處,如唇槍舌劍,無堅不摧,防不勝防。 看完獅吼功的書籍后,柴知然心中激動萬分,大感躍躍欲試,腦海靈光一閃,便盤坐于馬背上,開始修習起了那入定之法。 這一試,竟成功運行了獅吼功的吐納之法,讓他不由得大感意外,但也沒有多想,便沉浸于新奇的世界中。 其實,此為真正的一心二用,乃是修煉中的上乘狀態,若無天賦者終生難以運用,原本以他的天賦是絕無可能領悟這種上乘狀態,但他百竅齊開,加之又有純粹勢境的經驗加持,這才一朝頓悟, 炎炎夏日,一人一騎以著怪異的姿勢行走于官道上,惹得路人側目連連,嘖嘖稱奇。 可他絲毫不在意,仍舊是閉目潛修,時而緊皺著眉頭,時而又嘴角微揚。 一路如此,直到傍晚時分,柴知然終于是睜開了眼睛,臉上已是洋溢著難以掩飾的笑意。 他的嘴角閃爍著淡淡的金光,在夕陽下閃閃發光,仔細一看竟是他的口水,分外古怪! 若是有人在此,一定會大吃一驚,這異象乃是吐納中的口內生津,滋養喉舌腸結,從而達到金石之堅的地方。 而他嘴邊的金津為“天河水”、“玉液金津”,儼然是獅吼功吐納入定即將小成的跡象! 尋常人等修煉獅吼功需數月方可入門,而柴知然只是不到一天,就到達了此地步,怎能不讓人大感驚奇! 柴知然滾鞍下馬,驚喜地喃喃道“這吐納之法本就是鍛煉自身肺腑喉舌,從而讓自身rou體能承受聲波的沖擊,而我血rou早已是rou身如龍,血氣如河的地步,事半功倍,只要熟悉了吐納運行方式,就能直接邁入發聲階段!” 這一個發現,讓他不由得驚喜交加,將馬匹交往驛站馬廄,交代了小廝喂好草料后,便立刻動身去往驛站旁的深山野林。 今夜,月亮藏了起來,沒有月光的夜晚,更顯得漆黑詭異。 一個黑影從黑夜掠過,像是一個少年的身影,向著山脈中心的飛奔而去。這是驛站外的深山最僻靜的地方,一個圓形的山谷,歲月的侵蝕使得這座環形山谷的邊緣變得參差不齊,許多新生的山峰在這里孕育。 這樣的地理環境是樹木無法生長的地帶,因此只剩下了藤蔓與野草。但這里卻有著森林中唯一的一處小溪水源,許多野生動物都選擇在這里棲息繁衍。 這個少年黑影正是離開驛站的柴知然,只見他選擇了一個較為平坦的地勢,盤坐于光禿禿的巨石之上。 不多時,他竟入定吐納,成功將體內氣息周身運轉了八十次有余。 如此循環,不知過了多久,柴知然驀然睜開了眼,瞳孔中閃過了一縷攝人心魄的精光。 緊接著,他翻身站起,大口吸氣,猶如鯨吞萬里,四周空氣紛紛倒卷入腹中,讓他的肚子鼓起了一倍有余。 ‘哈’!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音波響起,聲振林木,響遏行云,久久無法平靜。 ‘歘歘歘’,這瞬間,整個山谷的鳥兒紛紛驚走,黑壓壓地向空中逃去。 這一聲如洪呂大鐘的怒吼,竟讓萬木折,走獸驚,百鳥鳴,好不壯觀! 片刻后,柴知然終于收功,向四周望去,只見方圓數十米蛇蟲鼠蟻已然紛紛墜地, 不住扭曲滾動,一個個痛苦難當,宛似全身在遭受苦刑。 而離他稍近一些的幾只不知命鼠類,早已是七竅流血,口吐白沫,儼然是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