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賭局
侯府,一間清雅的院落內。 房間四角立著漢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墻壁全是白色石磚雕砌而成,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 此時,十三世子李夋正坐在圓桌,只見他眉頭緊鎖,陽光明媚,卻難掩其臉上的陰冷之色。 這時,一個侍從模樣的男人忽然匆匆地走了進來,半跪著說道:“世子,黃少爺求見?!?/br> “黃少爺?那是誰,什么時候侯府又多出了個黃少爺了?”李夋沉浸在心事中,突然被打擾,臉上顯得有些不悅道。 “回稟世子,黃立龍少爺是夫人的遠房侄子,您忘記了嗎?”見此,侍從連忙低下頭,小心地提醒道。 “你這么一說,我倒想起來有這么一個酒囊飯袋的廢材親戚,你去跟他說我在忙,沒空搭理他?!崩顗胬湫σ宦?,對這個所謂的廢材親戚嗤之以鼻,搖了搖手道。 侍從卻沒有立即離開,猶豫了片刻,這才說道“可黃少爺說有要事稟告,據說是與上次調查狩獵場一事有關?!?/br> “與狩獵場一事有關?”李夋下意識地瞇起了眼睛,沉吟了片刻,道“好,你讓他進來吧!” 不一會兒,一個臃腫的禿頂少年飛快地走了進來,半屈膝在地,獻媚地笑道“表哥,好久不見!” “黃立龍,不用廢話了,聽說你有要事稟告?”李夋居高臨下,淡淡地問道。 “是這樣的,表哥,前幾天我聽說您的寶物在狩獵場失竊,小弟斗膽請問,您丟棄的是否是九陰珠?”黃立龍心中一跳,不敢再拐彎抹角,直接單刀直入問道。 “你怎么知道我失竊的寶物是九陰珠?我好像從未提起過吧?”李夋瞇起了眼睛,語氣不自覺變得森冷了起來。 黃立龍顯然是被眼前的銳利目光嚇壞了,連忙跪在了地上,飛快解釋道“表哥,是這樣的,我對狩獵場十分熟悉,因此知道寶物失竊的地點是在一處極陰之地,需要在此地祭煉的寶物寥寥無幾,再想起您的潑墨苦寒大陣,這才推斷您失竊的寶物是九陰珠?!?/br> 聽到這個解釋,李夋臉上的森冷神情這才緩和了許多,舉起了桌上的茶杯,輕輕地泯了一口,道“是九陰珠又如何?這與寶物失竊有何關聯?” 黃立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長長地舒了口氣,道“我聽說您在排查那日進入狩獵場的人,而嫌疑人大部分都是練靈境的武者,如果您丟棄的真是九陰珠的話,那么您排查的方向或許錯了?!?/br> “此話何解?”李夋眉頭一皺,下意識問道。 “九陰珠能蠱惑心神,潑天陰氣更是會自動襲擊敵人,一般來說,只有通靈境以上的高手才能降服,我想您也是陷入了這個誤區,這才讓手下排查入場的通靈高手,因此至今追查無果?!秉S立龍露出了一絲神秘的笑容,“但您忘了,還有一種人,無需踏入通靈境,便可輕松降服九陰珠?!?/br> “什么人?”李夋臉上若有所思,低聲問道。 “血氣如河,rou身如龍!”黃立龍睜大了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血氣如河……這種人物的確是陰邪之物的克星……”李夋目光一閃,卻馬上搖了搖頭,又道“可這種人萬中無一,府內除了我大哥與父親外,我從未有聽說過rou身境圓滿的存在?!?/br> “若是我說,有一名下人也修成了這種境界,又在前幾日進入過狩獵場呢?”黃立龍露出了笑容,輕聲地說道。 ‘砰’的一聲。 桌上的白色茶杯忽然碎裂了一地,茶水四濺。 只見李夋走到了窗外,凝眉不語,手中的白色碎末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 當然,柴知然并不知道一場巨大的旋渦已經悄悄地向他逼近。與往常一樣,他回到了屋內休息了一夜,第二日清早,便準時地來到了練武場。 一入內,只見場內的人都聚集在了一團,嘈雜的吆喝聲震耳欲聾。 柴知然眉頭微微一皺,穿過了人群,這才發現擂臺下不知何時竟架起了一個簡易的坊桌,四周人群皆是流連其中。 “開盤了,開盤了,我邱建開莊,老字號安全放心,快來下注咯!” 不愧是只知吃喝玩樂的紈绔子弟,竟在擂臺下就開了賭斗外圍! 柴知然冷笑了一聲,但既然閑來無事,還是走進人群湊了湊熱鬧。 只見坊桌上有一塊橫條,用大字書寫著比試冠軍的賠率,底下還標注所有選手的信息。 第一個選手名叫陳奇,乃是第二賽區的冠軍,已然練骨大成,修為全場最高。 昨日在擂臺上以摧拉枯朽之勢戰勝了所有對手,似乎還未曾使用全力,自然是最大的熱門,賠率一賠二。 而第二名,赫然是昨日前來搭話的李十一,雖然修為只是練rou境,卻接連擊敗了三名練骨高手,是本次比試的最大黑馬,賠率緊隨其后,一賠三。 第三名則是夏易,昨日在第一擂臺惜敗于李十一,可實力不俗……賠率一賠五。 …… 飛快地接著往下看去,柴知然終于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柴知然,本為李府下人,卻在數月前咸魚翻身,以練rou境擊敗金濤,同樣是不可小覷的黑馬,賠率一賠二十一。 在這之后,剩下所有的選手賠率一律是一賠五十一。 看完這份賠率書后,柴知然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鼻子,有些無奈地喃喃自語道“這莊家就這么看不起我嗎?就單以我昨天展現出的實力,也不該是這種幾乎奪冠無望的賠率吧?” 不過想想也是,第四擂臺本就不是熱門賽區,眾人關注點自然少了許多,而李十一這突然崛起的黑馬,更是徹底沖淡了自己的熱度。 加之自己昨日雖然展現了驚人的實力,可同時卻譏諷了所有的同臺選手,這些選手自然不會到處宣揚,這才有了這樣完全不符的賠率。 不多時,周圍的大喊聲便不斷響起。 “我壓陳奇,五百兩銀子?!?/br> “我壓李十一,七百兩銀子?!?/br> “陳奇,二百兩?!?/br> …… 在場眾人幾乎都是侯府子弟,這點消遣興致的小錢自然不放在眼里,因此不到片刻賭局就開始火熱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道截然不同的聲音忽然響起。 “我壓柴知然,一萬兩銀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