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林村長離開林家的時候特無語, 他甚至覺得林三已經被家里人給逼瘋,又呵斥了林家人后,便離開。 而林戚說做就做,已經將給爹娘當‘寶貝疙瘩’的事放在了重中之重。 不過在這之前, 還是先去了灶房, 尋了些糧食給三個丫頭做了一頓午膳。 林老婆子瞧他拿得東西, 是又氣又心疼, 偏偏剛才鬧了一遭, 她也不敢再罵些什么,別又刺激著老三發了癔癥。 林亦世著急得不行, 阿爺發了話,沒人幫著‘勸’三叔,他拿什么交書塾費? 最后還是硬著頭皮敲了阿爺的房門,進去聊了好一會兒, 才一臉放松的走了出來。 林戚沒管這些, 他在家休息了兩天,便在一日天晴的時候去了鎮上。 只不過在去之前, 他先找了兩老。 “要銀錢做什么?”林老爺子皺眉,家里人掙得銀錢都放在他手里, 想用自然得找他拿。 無端端的老三居然找他要二十文,讓他有些奇怪。 林戚道:“我打算去鎮上一趟, 只不過這些陣子累得慌,走不了那么長的路, 就想著坐村子里的牛車去?!?/br> 村子離鎮上可不近, 一個多時辰相當于兩個小時, 還都是坑坑洼洼的路, 他才不會靠兩腳走過去。 “去鎮上?”林老爺子坐直了身子, 面上也稍微柔和了下,“你這是想通了?” 所以,是打算乖乖去鎮上找活做了? 林戚咧嘴一笑,“唉,想通了?!?/br> 管它想通什么,先應了再說。 林老爺子滿意了,雖然胡鬧了幾天,不過好在又變了回來。 想了想,便從旁邊的小抽屜里拿出二十文,雖然不舍,但想著老三去鎮上賺得更多,到底還是忍著rou疼拿給了他,并道:“你原先那個活就不錯,好好跟工頭說說,看他能不能讓你再進去?!?/br> 當然能,原身人傻可一手木活是做得真好,放在外面,那相當于十分搶手的人才。 不過林戚就沒打算繼續去干累活,隨便應付了一聲,就出了門。 只不過在出門之前,他站在門口大聲嚷嚷著:“大嫂,今日就麻煩你帶著芳丫頭做活,我家三個丫頭這幾日身子不舒坦,讓她們歇幾日?!?/br> 屋里沒人應答。 林戚加大聲音,繼續道:“芳丫頭都十六七的姑娘,待在家里就沒做過活,這么懶得姑娘家哪里好找婆家,嫁過去不就是害人么,我說大嫂,要不你就一輩子養著她,可別害了人?!?/br> “林戚,你胡說什么呢!” 黃氏本來不打算出來的,她才不愿意做活,可聽著林戚詆毀自己閨女,她就徹底坐不住了。 林戚一笑,“喲,大嫂你在家?,我還以為你不在呢?!?/br> 黃氏瞪著他。 林戚笑意更深,“那就‘麻煩’大嫂累一回,要讓我知道你累著我家三個丫頭,我是真不介意在村里村外好好說說芳丫頭的事,反正你這么喜歡她,養她一輩子也是可以的?!?/br> 林大湖和黃氏有一兒一女,兒子林亦世,女兒就是芳丫頭。 林家一共四個丫頭,唯有這個芳丫頭日子過得最舒暢,從小到大幾乎沒干過活,爹娘寵著,寵出個小姐性子,明明是窮苦人家,偏偏吃得最好、穿得最好,任性跋扈,還原身的三個姐妹當做奴婢一樣對待。 林戚的威脅讓黃氏不得不忌憚,自己疼著閨女哪里舍得在外壞了名聲,只不過不能讓老三家的丫頭做事,老二更不會讓他妻子受累,那做事的人只有她自己了。 林戚不管這些,放了狠話后就離開了屋,朝著村外走去。 在村外的小道停著一輛牛車,林戚交了兩文錢坐了上去。 “林三,你今怎么舍得坐牛車?”有人好奇的問著。 要不知道林家老三一年到頭天天往鎮上跑,但是沒一天舍得花兩文錢坐牛車,明明掙得比兩文多了多。 “懶得走?!绷制輫@氣,他握拳錘了錘小腿,“許是走得時間久了,現在多走幾步就疼?!?/br> 坐在牛車上的人一聽,不由有些同情,走了好幾年的路,哪會不落下傷病在身。 坐在角落的一個漢子問道,“你這是去鎮上上工?” “不是?!绷制輷u頭,“我打算去書塾問問,看有沒有收我當學生的?!?/br> “……”牛車里的鄉親都有些愣住,雖然林三之前也說過這話,但是他們一直以為是說笑,結果林三真打算這個年齡去上書塾?! 還真是! 林戚到了鎮上,就按著原身里的記憶找到幾家書塾。 連著三家以他年歲太大拒絕,到了第四家,仍舊得到了一個拒絕的回復,他轉身離開,還未走上兩步就被一人攔下。 “你想讀書識字?” 林戚打量著面前這人,瞧著比他大上十來歲,身上穿著得書生長袍滿是補丁,不過收拾得倒是干凈,顯然是個落魄的書生。 他點頭,“正是?!?/br> 張翁上下打量著這個漢子,實在是不想收年歲太大的學生,可娘子等著銀子治病,他又不過是個考了幾年才幸運考上的童生,除了這漢子應該是收不到其他學生了,他便道:“我乃童生,你要愿意,我可以收你為學生?!?/br> “當然愿意?!绷制蔹c頭,他正愁著找不到夫子呢。 至于此人是不是品行不端,暫時不在他的考慮之內,反正只是花錢找夫子,而不是拜師,要是此人品行不好,大不了再換一個就是。 見人同意,張翁放下心來,“一個季度的束脩一兩、一兩半的銀子?!?/br> 比書塾便宜,但是他見這漢子穿著打扮也不是富裕的人,不敢開得太高,但是又不想太低,想著要是漢子嫌太貴,那就只收一兩銀子吧。 林戚沒拒絕,詢問了父子的名諱會教學的住址,便道:“那我后日來?!?/br> 見事情定下,張翁瞬間松了口氣,今日給娘子買了藥正好銀錢用完,后日有了進項,也不用擔心沒銀錢買糧食了。 松了口氣,心情就變了起來,他便問道:“你打算學哪方面的學問?” 問前他就想過,應該會賬目方面,這樣好找活計,當然也有可能只是單純想認認字。 可是他沒想到,林戚是這么回答的:“自然是所有,我還打算去考科舉?!?/br> “????”張翁滿頭疑惑,難不成他先前是挺錯了,不是此人要學而是他兒子?“要來之人可是你兒子?!?/br> “夫子說笑了,是在下本人?!绷制莺寐暫脷獾幕刂?。 “……”張翁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什么。 算了算了,反正人家想學就學,懷抱個夢想活著總比當條咸魚的好,雖然這個夢想有些癡心妄想。 不過他收了束脩,就一定會傾盡所有去教,也算對得起人家的一兩半銀子。 兩人又說了幾句,林戚便告辭離開,他沒有馬上回到村里,而是在鎮上閑逛了兩圈,大概摸清了這里的情況。 這雖然是個小鎮,但卻繁華,原因就在小鎮的西方有個很大的碼頭,每日來往不少商船。 有商船的來往自然能帶動經濟,如果以后缺銀子可以從這里下手。 不過現在他沒這個打算,他絕對不會給林家掙銀子,甚至有從林家撈銀子的想法。 林大湖一家能撈,他也是林家兒子,為何就不能? 摸清大概情況后,他先用十二文買了四個大rou包子,趁著熱乎自己先吃了一個,剩下的三個塞在衣內就出了鎮門,再花了兩文錢坐上牛車回到村子里。 這一去一回接近三個時辰,等他回到家時,黃氏正拿著掃帚生氣,見到回來的人,她重重一哼。 林戚假笑,“大嫂你這是氣什么?難不成是你家芳丫頭又惹你生氣了?嘖嘖嘖,又懶性子又不好,怎么嫁的出去?!?/br> “你胡咧什么,我家芳丫頭比你家三丫頭好多了!” 林戚嘴角咧得更開,“哦?那大嫂說說,好在哪里呢?” “好……好在……”黃氏說了兩字,說不下去。 要說勤快,大丫更勤快;要說性子溫柔,二丫更溫柔;要說模樣長得好,明顯三丫更勝一籌。 哪怕就是自己閨女,黃氏都有些夸不下,單個比還真比不上老三家的丫頭片子。 不過那又怎么樣,那三個死丫頭不還是像奴仆一樣伺候著家了么。 這么想著的黃氏痛快多了,然而她卻忽略了自己手中拿著的掃帚。 林戚回來的比往常早,剛進堂屋林老婆子開口問道:“怎么就回來了?可是之前招工的地方不讓你進?你看看,如果不是你鬧毛病,哪里會丟怎么好的活?” 林漢拿著煙桿子敲了敲桌面,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著怒色,“行了,你少說兩句?!?/br> 當家的開了口,林婆子就是再不愿意也只能閉嘴。 林漢先讓林戚坐下,隨后道:“老三,這件活丟了就丟了,鎮上缺活的不少,你要想就找個稍微不那么累得活干著?!?/br> 雖然不累的活計工錢拿得少,可前些日子老叔對他的提點很對,對老三不能欺負的太狠,萬一真撂手不干那他們家怕是不好過。 趁著現在想明白,先好好對待他,等以后老三再信任他們時,再說其他。 林漢以為自己是個十分貼心的長輩,特寬容的道:“少掙點也沒事,家里銀錢還有一些?!?/br> 林戚聽著,伸手:“爹,那你給我一兩半的銀子吧?!?/br> “??”林漢愣住,他沒聽錯吧?老三居然找他要銀錢,而不是給他銀錢? 林婆子猛地站起,“你作死呢?張口就要一兩半?!” 林漢深吸幾口氣,蹙著眉頭,“你要銀子做甚?” 心里不斷安撫著自己,先別氣,得問問清楚,或許是找了什么好活,事先需要銀子抵押? 林戚如實說,“我先前不是說了么,要為爹娘考個秀才回來,這次去鎮上尋了個夫子,束脩不高,一個季度只用一兩半?!?/br> “老三!你發癔癥了么?你還真想去考科舉?”林漢本是一張黑臉,如今是更黑了。 “你簡直糊涂,也不看看自個多大的歲數,居然還奢望去讀書識字?”林婆子跟著諷刺,恨不得說些更惡毒的話語出來。 黃氏幸災樂禍,“還真以為科舉是什么人都能考?也不看看自己是個大字不識的泥腿子?!?/br> 林戚蹙眉,“大嫂你這話說得可不對,咱們家除了我出銀子供出來的世哥兒,咱們家誰又不是個大字不識的泥腿子呢?!?/br> 說完,一臉的委屈,“我辛苦這么多年供著你的兒子,到頭來居然落到這么一個名聲,果然靠人不如靠己,就不該把希望放在世哥兒身上?!?/br> 黃氏被懟得啞口無言,尤其是看其他人用不善的眼光看著她,就后悔說出剛才那一句話。 “爹娘,你就信我一回吧,我保證好好學,一定給你們爭光?!绷制荼WC的。 而這些話和林亦世之前對他保證的話一模一樣。 林漢一臉鐵青,以前覺得老三一根筋,這種性子最好拿捏,現在卻讓他十分頭疼,就一根筋認準了某件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他怒然起身,沉聲道:“我把話撂在這,這件事沒門!” 說完,便大步出了堂屋。 林婆子重重‘哼’了一聲,也跟著走了出去,給銀子是絕對不可能給的! 沒了沒多久,堂屋里就剩下坐著不動的林戚,以及一臉冷笑的林大湖。 林大湖看了一會兒熱鬧,這會兒正高興著,他笑道:“三弟啊,不是當哥哥的沒提醒你,你再這么胡鬧,遲早寒了爹娘的心,倒不如好好給家里掙銀錢,讓爹娘們高興高興?!?/br> 當然,給爹娘掙銀錢,何嘗不是給他掙。 林大湖這輩子最慶幸的,就是有個傻三弟,整日干活就為了給他這個當大哥的供兒子,自己就能輕輕松松的過日子。 世哥兒考中了,他這個當爹的最光榮,世哥兒要是沒考中也不要緊,反正辛苦掙錢的不是他。 而林戚此時,臉上不喜不怒,像是剛才被人拒絕責罵的不是他一樣,他抬頭道:“大哥,我替你供了這么多年的兒子,要不這次換你供我?” 林大湖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笑得眼角堆滿了紋路,“我的傻三弟啊,你覺得這可能么?” 他是傻子嗎?他就是傻子都不可能掏錢供林三。 聽到這里的林戚,只能嘆了一口氣,“看來是不成,那我便去村西的紅屋借銀子吧?!?/br> “??!”林大湖的笑聲戛然而止,臉上的笑意更是僵住,他吞咽著口水,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慌亂:“三、三弟,你這話什么意思?” 林戚嘴角勾起,“沒什么意思,就是去借借銀子?!?/br> 原身一輩子的記憶中,在一年后,口山村發生了一件特大特大的丑事。 村西的紅瓦屋住的是一個喪夫沒幾年的寡婦,結果令人震驚的是,寡婦居然有了身孕! 這事說來也巧,正好他們村子有個外嫁的媳婦,爹是有名的大夫,她耳濡目染,在村子里也能替鄉親們看看小病。 梁寡婦跟著湊熱鬧,小媳婦初來乍到,不知她寡婦的身份,又是婦人打扮,當著眾人直接恭喜她,說是有了身孕。 這一下,在口山村徹底炸了鍋。 最后經過林村長不住的盤問,才知道這個jian.夫就是林大湖。 為何說是特大特大的丑事呢? 口山村的鄉親幾乎都是同姓,或多或少都是沾親帶故,而梁寡婦的丈夫如果真要算起來,那是林大湖沒出五服的堂叔! 堂叔去世,林大湖這個當侄子的居然睡了堂嬸,還讓堂嬸有了身孕。 這事,可不是特大!特大!丑事么。 不過這些都是后事,而這個后事正好成了林戚的把柄。 林戚打從一開始就知道要從林漢手里拿銀子不容易,不管是什么理由,林漢都不會給銀子他。 可林大湖卻不同,或許是大兒子也或許林大湖有一張特會說漂亮話的嘴,老兩口對這個大兒子可是千好萬好。 所以,由林大湖來開口是最容易的事。 林戚起身,他拍了拍身上沾著的灰塵,一邊道:“那大哥我就先過去了,雖然關系有些遠,可梁大嬸怎么說都是我們的堂嬸,想來她還是愿意幫忙的?!?/br> 說完,邁步跨了出去。 結果還沒走兩步,林大湖就一臉驚慌失措的將他攔了下來,“三弟、三弟你等會,你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林戚對他著微笑,“大哥,我該知道什么???” “……”林大湖緊張得再次吞咽口水,三弟不明說,他更不敢明說,那件事要是傳出去,哪怕爹娘護著他,他一定會被驅趕出口山村,他根本不敢賭??! 他站在老三面前,根本不敢讓他往外走,訕笑道:“老三你別開玩笑了,咱和她這么遠的關系,怎么可能借你銀子?!?/br> “大哥,這話您就說錯了?!绷制菡f著,“咱們和梁嬸的關系哪里遠?尤其是你……對吧?!?/br> “三、三三弟啊?!绷执蠛o張到結巴,額頭上都冒出了細汗。 林戚微笑著道:“大哥你別攔著我,你攔著我我怎么去借錢?或者你這是打算跟爹娘說說,讓家里供我讀書?” “我去說!我去跟爹娘說!”林大湖連忙道,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老三去找梁嬸,甚至后悔當初為何要和梁嬸扯上關系。 他們雖然差了一個備份,但是年歲差不多,尤其是梁嬸模樣長得好,尤其是那雙眼睛,勾得他魂都沒了。 林大湖拍著胸脯,“我現在就去跟爹娘說,你暫且等等?!?/br> 在確定老三不會再出門后,他轉身就跑到爹娘的屋子,在里面也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后,林大湖才走了出來,伸手比劃了下,示意著搞定。 果然,在這日晚膳期間,林漢雖然不樂意,但還是說起如果林戚堅持,就讓他再試一個季度。 “老三,銀子我可以給你,但是你得記住,如果一個季度沒收獲,你就老老實實去做活?!?/br> 林戚一臉驚喜,連忙答應下來。 林漢看著他就覺得不喜,哼了一聲后,繼續道:“既然要去學,就認真的學,我就沒指望你考科舉,但好歹將字給認全,以后更方便找活計?!?/br> 為何會答應? 主要是聽了老大的話,讓他覺得有些道理。 現在的老三突然叛逆,如果不順著,以后離了心更難拿捏,倒不如讓他去試一個季度,反正他是不相信就一個季度能讓老三開竅,等老三嘗試過并失敗后,以后就會老實。 再來,識了字的人,在招工上很有優勢,哪怕認識的字不全也不要緊,到時候拿到的工錢會更高。 反正他和老大都認為,現在出了一兩半的銀子,以后還是能讓老三再賺回來。 林漢將準備好的一兩半拿出來,他放在桌子,“這銀子你拿去吧,以后也別說爹娘偏心,要真是偏心會給你出銀子?” 林戚伸手拿著銀子一臉感動,“爹娘,你們真好?!?/br> 林漢聽著,臉上的神色緩和了些。 林戚接著又道:“那爹,你再每日給我十文錢,四文坐車六文的伙食,我省著點花也是夠的?!?/br> “還要十文?”林婆子又氣又rou疼,如果不是孩子爹開了口,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拿這個錢,“你別得寸進尺,給你一兩半就已經很不錯,其他一文都沒!” 林戚有些為難,“可我這些日子身子是真得累,根本走不了那么久的路,再說了我去了鎮上不可能餓著肚子讀書識字?!?/br> 說完,他一臉羨慕的看著林亦世,“還是世哥兒好命,我當初供著他的時候,一日可不止十文呢?!?/br> 林亦世偏過頭,以前還裝一裝,現在是連裝都懶得裝,直接偏頭不去看林戚。 林戚沒在意他的反應,頭回正,又對著對面的林大湖道:“大哥,你說一日十文多嗎?” 話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轉到了林大湖臉上。 在堂屋里的人,沒一人覺得林大湖會順著林戚的話往下說,可偏偏林大湖硬著頭皮道:“不多,我覺得該給?!?/br> “你說什么胡話?”黃氏低吼,一日十文一個月那就是三百文,一個季度就是一兩多銀子啊。 “你閉嘴?!绷执蠛绰暫鹆嘶厝?,她以為他想這么說?要不是被老三抓到了把柄,哪里會這般憋屈? 現在只希望這件事早點過去,再有得想想法子甩脫掉老三,這種更被拿捏住的感覺真的太憋屈。 林大湖擠出假笑,“爹娘,我覺得三弟說得挺對,正好趁著現在讓他好好歇會調養調養身子?!?/br> 等身子調養好,以后才能好好干活給家里掙錢。 林漢也是聽出了他的潛意詞,雖然不是太樂意,但細想著一兩銀子都出了,也不要在意這十文,沉著臉應了下來。 當家的都開了口,其他人再不滿也不敢反駁。 林大河在旁邊聽得是一臉詫異,三弟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能從爹手里討得好?這也太奇怪了吧! 詫異的同時也特別好奇,三弟是怎么搞定這兩人的? 林戚又從林漢手里拿到了三百文,是這個月的車費以及每日伙食的銀錢,他將銀錢塞進內衣,似做無意般的提起,“對了,二哥你家的閩哥兒已經十歲了對吧?” 林大河點頭,他兩個兒子一個十歲一個七歲,他身為哥哥,最大的孩子卻比三弟最大的孩子要小,是因為他其實還有個長女,只可惜…… 林戚點了點頭,“世哥兒這個年紀都已經開蒙了吧?!?/br> 林大河想想,又是點了點頭,世哥兒差不多是六七歲就…… 等會! 林大河眼睛突然一亮,看著三弟的眼神里帶著感激,他說三弟怎么突然提起閩哥兒,原因重點在這。 林大河猛地起身,“爹娘,你們還說不偏心,先是讓世哥兒去書塾,現在三弟又能去識字,那我這個當老二的呢?我就不是你們的兒子,你們就不管我了?!” 林漢氣得倒仰,這么一個個盡著事??! 林婆子更是罵道:“你還好意思說,你三弟好歹給家里填了進項,你呢?你說說你干過什么?” “那娘不如讓大哥和世哥兒說說,他們又干了些什么?”林大河挺著胸脯不退縮,“但凡他們說出一樣我沒做到過的事,這事我就不提了,但要是說不出來,那我還真要討個說法!” 大哥干過什么? 整日在家不是吃就是喝,連倒個水都得讓人去做,這樣的懶漢他會為家里做過事? 世哥兒不愧是大哥的親生兒子,有樣學樣。 林大河伸手拍桌,“我不管,如果不讓閩哥兒去書塾,我、我就……” 林漢氣得喘著粗氣,他伸手指著這個孽子的鼻子,“你說,你就要如何?!” 林大河一臉混賬樣,“我就去請村長來替我講道理,我就鬧到世哥兒書塾,我兒子沒書塾上,他也別想上!” “二叔,你別太過分!”林亦世真的氣死了,他這次回來遭得什么罪啊,怎么每次都把他給提出來講。 林大河無賴攤手,“我就要這么過分,你咬我啊?!?/br> 沒錯,林大河就是這么無賴,不然林漢幾人怎么可能拿捏不住他,就是因為他無賴起來誰都沒轍。 最后,磨了大半宿的嘴皮子,閩哥兒和林戚當了同窗,同樣是一個季度的時間,如果沒學成就滾回來。 夜里回屋,林大河將林戚拉到一旁說著悄悄話,“三弟,這回真是多虧了你?!?/br> 雖然之前說著不想讓閩哥兒去讀書識字,但原因是因為他不想吸三弟的血。 可現在不同,現在是吸爹娘的血,他樂意著呢。 再說,閩哥兒能識字對他來說是大好事,這還得對虧三弟剛才的提醒,不然他差點錯過了這么好的時機。 有些事就要趁熱打鐵,一旦錯過,哪怕再提出來也不一定能行。 林戚道:“別客氣,咱們可是兄弟?!?/br> 林大河聽這話挺高興的,林家三兄弟,其實真不像是親兄弟,可這會兒他真慶幸,之前的傻弟弟總算醒悟過來了。 林戚接著道:“二哥,我能否請你幫個忙?!?/br> “都是自家兄弟,你盡管說?!绷执蠛优闹馗?。 “我后日便要去鎮上,每日回來的比較晚,實在放不下大丫三姐妹?!绷制菡f著,他會提點林大河,一來在這個家,林大河算是為原身做過不少事的人,只可惜原身一直沒能理解過來。 再來,就是為了大丫三姐妹,他每日往還鎮上,沒時間在村子里護著三姐妹,林大河兩夫婦時常待在家里,如果有他們的照看,大丫她們也不會受什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