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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當地官員試圖阻止這種違法貿易的時候,山賊還會給當地官員找麻煩甚至直接殺上門去,迫使當地官員站到他們這邊。 山賊橫行,穹山附近也就越來越亂。 久而久之,這里的百姓不僅要防著戎人來搶劫,還要防著山賊來搶劫——這些山賊雖然有大商人養,但人都是不知足的,見過血的山賊更是難以約束,他們很樂意在閑下來的時候出去搶劫。 穹山一度成了土匪窩,居住在附近的百姓苦不堪言,一直到大齊建國,鎮北軍駐扎到穹山附近,山賊才少了許多。 但后來鎮北軍中有人跟山賊勾結,穹山便又山賊泛濫。 直到周靖山掌權。 出生世家家財萬貫的周靖山自然不可能被山賊收買,他還一心想要建功立業,青史留名。 對他這樣從小什么都不缺的人來說,錢并不是那么重要,實現自我價值才是人生追求。 總之,就是周靖山跟山賊、跟戎人、跟鎮北軍里的蛀蟲死磕了十幾年,仗著有后臺有實力,硬是磕贏了,穹山自此沒了山賊。 周靖山是個很不錯的人,卻被人背叛,死在異國他鄉,實在讓人唏噓。 尤其是,背叛他的還是他當兒子養大的周震戎。 周靖山十五歲來到邊關,為了培養親信,在之后陸陸續續收養了很多孤兒,其中大的十來歲,小的三四歲。 十七年過去,周靖山已經三十有二,他早期收養的孩子,很多也已經獨當一面成家立業。 他們中有些在鎮北軍身居要職,有些從事了其他行業,而其中最得周靖山信任的,就是周震戎。 周震戎是周靖山第一批收養的孩子之一,連名字都是周靖山起的。 他自幼聰穎,周靖山也就對他寄予厚望,不僅親自教導他,還將自己最精銳的親衛隊交給了他。 偏偏,就是周震戎,和戎人勾結將周靖山騙到穹山之后,想要殺死周靖山。 所幸周靖山身邊其他的親衛拼死保護周靖山,周靖山才能逃脫,但回鎮北軍的路被周震戎帶人封死,周靖山也就只能往戎族那邊逃。 到死,周靖山都不明白,周震戎為什么要殺他。 他將身體給言景則之時,唯一的要求,就是讓言景則殺了周震戎。 對周靖山來說,不管周震戎為什么背叛,都不能原諒。 言景則也覺得周震戎不能原諒,但他很清楚,害死周靖山的,絕不止有周震戎。 周靖山之前那十多年里得罪了太多人,損害了太多人的利益,才會有此一劫。 那些人現在,怕是等著他自投羅網,好殺了他。 尤其是現在他把胡子剃了……鎮北軍里的小兵哪怕見過他,也只遠遠見過,要是上面的將領告訴這些小兵他是假的,這些小兵肯定會聽命對他動手。 山寨門口有一塊空地,言景則騎著小花過去的時候,蘇墨修已經下了馬,站在地上看著他。 畢竟是大冬天,蘇墨修穿得有些臃腫,但這愈發襯地他臉小。 微黑的俊俏小臉兩側有被風吹出來的紅血絲,黑白分明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言景則摘下蒙臉的面巾,朝著蘇墨修勾起嘴角。 蘇墨修呼吸時吐出的白霧瞬間變得濃郁。 言景則見狀,笑著下了馬。 把馬安頓好往言景則這邊走的張二缺猛地站住——這個纏上來的小白臉,比他還高一拳! 他老張在人群里,常常是最高的那個,這人竟然比他還高! 不過仔細去看這人的身材相貌……這人在男人里,確實算英俊的,不比他差。 張二缺挑剔地打量了一番言景則,想說點什么,又閉上了嘴巴去看蔡安——蔡安讓他別管眼前這人的事情。 畢竟他是豬腦子。 他真的很想吃豬腦…… 蔡安也已經下了馬,在馬上的時候因為風大,他下意識地縮著脖子,但現在為了讓自己威嚴一點,他伸直了脖子。 長長的脖子上頂著個長長的腦袋,讓他那臉看著更長了。 言景則覺得眼前這人……略有點面熟。 蔡安瞇著眼睛打量著言景則,也覺得眼前這人有些面熟。 這個獨自進穹山的年輕人身上,有很多謎團。 別的不說,一個被戎人抓去,受了很多苦的年輕人,怎么可能在他們決定放了他的時候,反過來非要跟著他們走? “你叫什么名字?”蔡安用戎語問。 言景則用漢語說:“你們不是戎人,沒必要一直跟我說戎語?!彼幌腚y為這些人了。 “你到底是誰?”蔡安臉色一變,張二缺等人也握緊武器,圍住了言景則。 言景則連忙揚起手:“我對你們沒有惡意。我之前說的也都是真的,我是漢人,以前被戎人抓去,受了很多苦才逃回來……只不過你們放我走我非要跟著你們,是因為我知道你們不是戎人,是漢人?!?/br> “你怎么知道的?”蔡安不再偽裝,用漢語厲聲問。 “我在戎人的部落生活了很久,戎人不是你們這樣的。你們真要是戎人山賊,當初一圍住我,就該嘲笑我直接把我拉下馬甚至砍了我了,不可能只用仇恨的目光看我……不過那時候我并不確定,后來我用漢話哭訴一番,你們就決定放了我,我這才肯定你們是漢人?!毖跃皠t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