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頁
“那道長就再勤勉些,讓我朝國祚綿延,千秋萬代不就成了?”溫嘉姝笑著湊上去親他的下顎,“成敗已定,道長贏了就是贏了,還有什么好傷感的?!?/br> “我現在勤勉有什么用處,又沒有東宮可承君位,到頭來也是為別人空忙一場,和那末帝沒什么兩樣?!彼行┬脑骋怦R,忽然想起來前些日子做的綺夢,想著法子來哄騙她的憐憫之心:“說不定到了下一個皇帝手里,寧可得罪群臣也要把咱們移出太廟了?!?/br> 她果然也生出了些兔死狐悲之感:“哥哥也別這樣喪氣,就是到了咱們大婚,彼此也還年輕著呢,聽我阿娘身邊的嬤嬤說,男人只要能跨過門檻就有力氣生孩子,我又不是不肯給你生,咱們兩個日后再多保養一些,總能教誨子女長大?!?/br> 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呢,都想到教誨孩子上頭去了,圣上生出了些許歉疚之心,不該這樣往壞處說,倒引了她難過,只是這份歉疚才剛升起沒多久,他忽然聽見懷里的姑娘打起著馬車的主意。 “道長,其實若你愿意,這馬車也不失為一個好去處?!?/br> 她依偎在皇帝的懷里,聽著外頭車輪碾過青石道的聲音,知道馬上就要出山,“我聽戲本子里說有些匪徒占山為王,專愛搶些富貴人家的女郎回去做壓寨夫人,有些在車里就行起事來……” 溫嘉姝看郎君倏然變了臉色,忙義正言辭道:“那些糟蹋女人的匪徒惡貫滿盈,自然逮到一個就要殺一個,可是我就是想和郎君試著頑,不是鼓勵那些匪徒搶女子?!?/br> 宮中或許還不好備車嬉游,但按照圣上每年的行程,他們成婚之后大概過上兩月就又要來九成宮避暑,到那時兩人要做些什么,也不會有人來阻礙。 “所以阿姝是想朕來做匪徒,你做嬌滴滴的弱女子是么?”一想到她哭著被自己扯亂了衣物、扔到車上行事的模樣,這種天子強搶民女的設想讓圣上覺出自己那處幾乎要不受控制,便把腰挪得離她遠些,飲了一杯桌上的涼茶。 他溫言責怪她?!澳愕故谴竽懙煤?,也不怕春日著了涼?!?/br> “道長如果喜歡,也不是不成,”溫嘉姝不知道圣上方才在想什么,雖然道君的構想與她略有不同,但她也愿意試一試:“我其實是想我來做女大王,道長來演富貴人家的文弱公子,或者是攜了細軟出逃的小郎君,我垂涎郎君的美色,然后就……” 她的手已然伸進了他的衣襟,身子半壓著他,又不肯好好來解他的腰帶,只是強行把手伸進來作亂,那藍田玉帶卻還好好地系在皇帝的腰間。 這下倒不像是天子強民女,反而是民女要來強迫天子了。 “阿姝,哪家的貴女會像你這樣?”他未曾飲酒,面上卻生紅霞,讓溫嘉姝更加得寸進尺,柔軟的玉手停留在他起伏略急的胸膛上,櫻唇含了一口他的耳垂。 “道長,我現在是你的未婚妻,對你做些什么算犯法么?”溫嘉姝察覺到他身體輕顫了一下:“別的男子巴不得心上人多和他們親熱呢,你要是嫌我膽大,那我換個愿意要我的人就是了?!?/br> “道長,律法上有說我親自己的未婚夫婿該判罪么”她在男子的喉結處留下了輕微的咬跡,似乎是在懲罰他:“你說說是哪條律法嘛!” “我哪里嫌棄你了,阿姝這樣快就想找借口換人,是新有了屬意的郎君吧?”圣上反客為主,翻身教她的頭枕在了繡枕上:“朕便是王法,要定阿姝的罪也輕易得很。就一件寢衣,阿姝從四月做到了六月,大概是不想給我,才拖了這么許久?!?/br> “就不許我精益求精,做了再拆?”溫嘉姝被道長戳破了心思,心虛道:“這不是想著那料子厚實,等七夕同游后再給你不遲?!?/br> “圣上要定罪,我也反抗不得,那就煩勞您去和主管律法的官員斟酌一下,那些親自己未婚夫的女子該按什么罪懲處罷!” 她倒慣是個有理的人,圣上也不可能真讓這種法條出現在律法上,只得把人哄回來:“馬車顛簸,你在上頭又費力,別到時候腰酸背痛,又要委屈得不行?!?/br> 承蒙溫嘉姝的磋磨,他現在說起這些話來已經不似原先那樣覺得難以出口,反而也品出幾分其中羞人的樂趣。 “作為妻子服侍自家郎君,我有什么好抱怨委屈的,只要你答應我就成?!睖丶捂瓫]試過上邊是什么滋味,但書里寫男人都愛在上面,應該也是很有意思的,“沒吃過豬rou,我總也瞧見過豬跑,道長還把我當三歲小童呢!” 圣上輕笑了一聲,剛剛得意過的溫嘉姝突然覺得脊骨生涼,有些不妙。果然,皇帝慢悠悠地挑起她一縷發絲把玩,撐在她的上頭問道:“阿姝什么時候瞧見豬跑了?” 溫司空斷然不敢讓溫嘉姝往煙花柳地去,她能獲知這些信息的渠道,無非是書籍與長輩的口授,皇帝笑著看她:“阿姝不說朕也有法子知道,不過……” “不過道長疼我,不會這樣做的?!睖丶捂卤凰槌瞿潜窘麜?,急中生智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傾慕郎君,有時候夢里也是情難自禁,想與郎君巫山相逢?!?/br> 溫嘉姝這樣一番說辭雖是虛構,但圣上自己做了這樣的夢,也分辨不出她說的真偽。溫嘉姝見他不愿,興致缺缺地丟開了手,“我雖愛勉強人,但道長沒那個興致,這樁便算了,我一個人也辦不成事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