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要不散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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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點嬌黛》/南珣著 在玉金山旁城鎮歇腳,同床共枕的日子,很快就過去了。 牛車停停走走,路邊青草逐漸變得枯黃,天氣悶的宛若蒸爐。 太過炎熱的天氣導致水的消耗過大,若非有程鳶新,一路上水源都不好找,他們只能渴著。 衛阿嬙一行四人除了途徑兩個城鎮做補充,而后一路便是穿山越嶺,爬山時費勁,有的時候人都坐不得牛車,需得在后面推著。 下山時膽戰心驚,稍有不慎,整輛牛車就會滾下山去。 這還不算什么,山林間野獸慣愛出沒,綠油油的眼睛在夜晚盯視著你,將你視為盤中餐,你若敢晚上松懈一分,露出兩分膽怯,那你就會成為野獸口中的食物。 最兇險的一次,他們被野狼包圍,逼得不會爬樹的程鳶新無師自通掌握爬樹技巧,崔言鈺傷勢未好,爬樹不用想了,不可能的。 他和衛阿嬙站在牛車上,將后背交給對方,合力斬殺頭狼,剝下它的皮做威懾,這才嚇退狼群,然而拉車老牛卻被它們拖走分食。 一番兇險惡戰結束之后,兩人浴血靠在一起,崔言鈺身上剛有點起色的傷口再一次崩裂,混合著狼血,兇煞之氣顯露無疑,而衛阿嬙卻終于找回了用刀的手感,無比滿意。 有崔言鈺可以爆發的武力值做保障,程鳶新時不時的好運氣給找點吃的喝的,四人小隊伍磨合下來,竟也出奇的合適。 趕路總是令人疲憊,尤其是沒有牛車代步,只能靠人腿去走的時候, 衛阿嬙手上起了厚厚一層繭子,腳底板同樣如是,血泡再也不會起了,布條也無需再綁。 靈薇身上的傷也已經好了,痂褪去后,在她身上留下了恐怖的疤痕,讓衛阿嬙分外生氣,只說定要給她找些祛疤的藥膏來抹。 她們兩人互相之間稱呼阿姐阿妹,在崔言鈺面前從未喊過互相的名字,加之衛阿嬙是能和崔言鈺并肩作戰之人,他竟也打消了兩人是揚州瘦馬的想法。 無他,柔柔弱弱的揚州瘦馬,怎會是她們這副堅韌的模樣。 夜晚,火光升起,衛阿嬙坐在火堆前已經結束了每日都需的練刀,長途跋涉下,她的身體再不復揚州時的瘦弱,在路上累瘦的rou,都轉變成了肌rou,覆在她的身軀之上。 她伸長腿,用自己恢復的大力按壓揉搓腿,已經彎曲卷刃的柴刀就被她放在觸之可及的地方,在她身后,靈薇輕輕柔柔給她捏著肩膀。 一會兒,她們兩人要給對方全身都放松一遍,有的時候即使厭惡當瘦馬的日子,可學到的東西,總是會派上用場,比如這維持身材獨特的按摩手法。 衛阿嬙到現在還能記得,她上輩子到順天府和夏綺彤相認的場景。 身為貴妃的夏綺彤保養的如二十出頭的少女,即使生過兒子了,身材依舊婀娜有致,她皮膚光滑細嫩,是自己這個在外面吃足了苦頭之人無法比擬的。 兩人除了一張臉相似,全身上下再無任何稱得上是姐妹的地方。 夏綺彤穿綾羅綢緞,她穿粗布麻衣;夏綺彤一頭黑發如墨,她頭發干枯發黃;夏綺彤身上是聞之難忘的熏香,觸之她的身體,只覺得柔弱無骨,而她一身硬邦邦的腱子rou,說她是個男子都有人信。 那時的自己,看見夏綺彤,會不自覺生出自卑心理。 而現下的自己,再也不想那樣的情形出現了,她要過得比夏綺彤還要好,她要再次出現在夏綺彤面前時,能狠狠擊垮她引以為傲的各種事情。 當然包括身材。 她要用實際情況告訴夏綺彤,“你看,我過得比你好呢?!?/br> 崔言鈺看了一眼心情頗好的衛阿嬙重新閉上了眼睛,最初,他和程鳶新這個小胖子看見這一出,頗有些嗤之以鼻,而后發現這種場景日日出現。 尤其是衛阿嬙和靈薇身材依舊苗條,顯然此法有效時,兩人都麻木了。 小胖子偷偷學習她們的方法,也給自己的小腿按一按,走路走的太久,他腿看起來像個蘿卜。 他瘦了不少,遇見衛阿嬙的時候,是個走十步都喘的胖子,現在rou掉下去一半,雖還有些厚實,但也稱不上胖了,看上去就是個壯實的孩子。 若是再有人拿著他的畫像偷偷尋他,臉上都不用戴面具,準保認不出他。 他偷偷拿眼睛去瞄閉目養神的崔言鈺,暗嘆一聲,也不知道他傷什么時候能好,帶他回順天府呀!他可真是在外面吃了太多的苦。 不禁問道:“娘,還有多久到青州???” 衛阿嬙換了一條腿揉,“約莫還有一日的路程?!?/br> “太好了!” 帶著馬上就能抵達青州的急切之心,他們四人甚至沒用上一日,趕在青州宵禁前到了城門口。 翻山越嶺后面又步行的他們,自然是比不過揚州的快馬加鞭。 在城門口的告示欄,竟貼有衛阿嬙和靈薇的畫像,揚州知府顯然不打算放過偷了他罪證的衛阿嬙。 青州城看管的嚴,每一位進城的人都要嚴格核對路引,到了他們這也不例外。 守城門的人看了路引之后在兩個女子身上打量片刻,問道:“你們來青州作甚?” 小胖子太想進城了,搶著答話,他人往衛阿嬙和崔言鈺中間一站,左手拉著衛阿嬙,右手拽著崔言鈺,大聲說:“我娘,我父親?!?/br> 而后一指靈薇:“這是我姨,我們來尋親戚的?!?/br> 衛阿嬙和崔言鈺互相對視一眼,均給了彼此一個假笑,呵。 守城門的人已然信了八分,將路引歸還又問:“你們尋城中哪戶人家?” 這話小胖子可答不了,只能仰頭看衛阿嬙。 衛阿嬙看似淡定答道:“我們來尋衛員外一家?!?/br> 守城門的看了他們幾眼,那帶著嘲弄的眼神讓衛阿嬙心頭一緊,還欲再問,人家已經不耐煩讓他們進城了。 都說近鄉情怯,真正踏上幼時長大的城鎮,衛阿嬙竟有一種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感覺。 還是靈薇拍了拍她的手已做安慰,先去找了客棧,就算要見家人,也得換身衣服,收拾妥當才能去。 為了避免紕漏,既然對外說崔言鈺和衛阿嬙是夫妻,依舊是開了兩間房,靈薇和衛阿嬙各看管一人。 天都黑了,再急也沒用。 幾人好好洗漱了一番,換了一身新買的好衣裳,第二日才跟客棧老板打聽衛員外家在何處。 不出意外,客棧老板一聽是尋衛員外一家的,目光頓時就同守城門那人一樣了,但也給他們指了路。 根據他所指的方向,衛阿嬙終于看見了那每日做夢都想回到的地方。 青磚黑瓦,門口兩個石獅子鎮門,黑色木門上掛著桃符,是她幼時愛玩的門口。 可是這牌匾上怎么寫的是白府? 是哪里弄錯了? 巧那白府中出了人要去山上寺廟還愿,衛阿嬙仔細去看他們的臉龐,發現都是不認識的人。 等他們走后,白府鄰居開門,發現他們站在自家門口便問他們有何事。 衛阿嬙詢問這是否是衛府?怎的變成了白府…… 鄰居用一種可憐了的口吻道:“衛府早就搬家了,十多年前,衛員外府上的一對雙胞胎女孩被拐子拐走,衛夫人經受不起打擊,人直接瘋了,衛員外倒是撐著一口氣,拿千金換女兒消息。 可尋到他這的,無一不是為了錢財冒充的女兒,時間一久,衛員外也心冷了,帶著夫人去鄉下住了。 說是離開傷心地,夫人的病興許能好?!?/br> 她說完,拿眼睛去看衛阿嬙,顯然和之前守城門的官員、客棧老板一樣,將他們當成為了錢來認親戚的人,“不知你們找衛員外何事?他散進家財,已然是個窮人了?!?/br> 衛阿嬙哪里料到找到自己家,卻沒能見到親生父母,便問道:“那夫人可知衛員外一家搬去了哪個鄉下?” 鄰居夫人打量著衛阿嬙,說:“你們去衛家村便能找到人?!?/br> “多謝?!?/br> 衛阿嬙呼出一口氣,“我們走吧,先回客棧?!?/br> 背后鄰居的喊聲傳了過來,“哎,你們是誰,是不是衛員外那丟了的女兒???” 無人回答她,他們走在青磚上,靈薇握住衛阿嬙的手,說道:“沒關系的,我們這便去衛家村尋人?!?/br> 從大喜到失望,衛阿嬙也以為自己會十分悲痛,可,她依舊對夏綺彤一事心存芥蒂,冷靜下來后,她道:“不,阿姐,我們在此休整幾日,連番趕路,每個人都十分疲憊?!?/br> “我看時過境遷,去衛家村也未必能見到人,不如先轉道去順天府,回了順天,我自有辦法幫你尋人?!?/br> 所有人都看向說話之人,崔言鈺露出一個堪稱純良的笑容。 他可謂說出了自己和小胖子程鳶新的心里話,他們可不想去什么衛家村,他們想回順天府。 衛阿嬙心里那點子惆悵隨著他的話,頓時散了,怎么忘了,這還有兩個麻煩在她面前。 一個多月的趕路相伴,也沒將他們的關系增進,反而因為展露實力,互相之間更加警惕。 她諷刺道:“五百兩,你是不是忘了,自己還欠我錢?當然,救命之恩,無需掛懷,若是你不愿去,大可現在離去,放心,就算為了錢,我也會到順天府尋到你的?!?/br> ※※※※※※※※※※※※※※※※※※※※ 崔言鈺改名叫五百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