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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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搞人心態 說出這句話, 對沈蕎來說,真的很需要一點勇氣。 于她來說,無論司馬珩對她多好, 可他終究是帝王, 一個高高在上的掌權者。 說愛或不愛似乎都過分天真可笑。 她從前口口聲聲說愛慕他,可她知道那不過是討好他的手段, 如今她愛他,反而緘口不言了。 顧慮太多, 那愛便顯得沉重且不純粹了。 但這一刻, 沈蕎并沒有想那樣多, 司馬珩說得對, 她就是怯懦愛逃避,總覺得退一步海闊天空, 可她明明想要的風景,就是要往前走的。 跨山趟海又何妨,人生總也不會平順的, 不到絕路,又何須回頭。 上一世她便是這樣瞻前顧后自以為是, 錯失了許多, 如今她又怎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如今她有兄父做靠山, 有一雙聰慧伶俐的兒女, 她只想著急流勇退, 可卻未曾想過, 從前她什么也沒有, 也能在他身邊安然度過這么多年,如今她亦有與他比肩之力,有何不可愛他?有何不能信他? 沈蕎這樣想著, 便更緊地抱住他,他那樣高大,從來都是他抱她,沈蕎還沒這樣抱過他,好像自己一下子變得強大了似的。 “臣妾給陛下做依靠?!?/br> 司馬珩眨了下眼睛,臉色的玩味盡數收了起來,原本是為了逗她,卻被她戳了下心臟。 他張臂回抱住她,應了聲,“好?!?/br> - 刺客被原地放了,他身上傷痕累累,每走一步都痛不欲生。 他從大牢出來的時候,回頭望了一眼,無人跟出來,他頃刻間就自由了。 他望著外面的暴雨,露出一絲迷茫來。 劫后余生不過如此,大牢的逼供手段讓他驚恐欲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扛不住招了,他原以為會死,他已經不怕死了,他只是希望自己可以死得痛快些。 但那些人把他放了,他沒有如釋重負,反而有一種更深的驚恐,他每走一步都覺得艱難無比,可走了很久,亦沒有人理會他。 因著今日陛下遇刺,街上到處是士兵,又兼暴雨,百姓亦閉門不出了。 他走了很久,突然生出一絲妄念來,他想要逃,逃得越遠越好,逃到沒有人認得的地方。 便是茍活,他也想要活著。 于是他開始奔跑起來,傷痛似乎在一瞬間被他遺忘了,他用盡全力朝著城門奔跑。 在拐過小巷往朱雀長街奔跑的時候,他被兩個穿著素衫短打的壯漢挾到了隱蔽處,他渾身顫抖地側頭看向兩個人,幾乎瞬間便判斷出來是何人,他趕感到無比的驚恐,哆嗦著苦苦哀求,“求王爺高抬貴手……” 壯漢面不改色,只死死捂住他的嘴,要他不要說話,似乎并沒聽見他的哀求似的,只是挾著他,沿著無人處快步走著,穿街走巷,最近身影沒入王府里。 這暴雨又延續了三日,皇宮里安靜無聲,什么消息也沒有。只司馬珩下令,近日休沐,無須早朝,諸事奏與內閣處置。 王府大門亦是緊閉,每日進進出出的只有下人,靖王托病好幾日沒有出門了。 到了第四日,雨稍稍停了,只是天色陰沉得很,風很大,白日亦像晚上,王府側門停了一輛馬車,戴著斗篷的人從馬車上下來,左右各望了一眼,而后抬步往王府而去。 靖王好幾日都戰戰兢兢,刺客藏在王府的密室里,他威逼利誘許久,對方仍是堅決否認自己招了供。 “若你沒招,為何放你出來?” 刺客反問:“若我招了,豈非更不可能被放出來?”他還在賭,若是承認招供,怕自己只會死得更快。 靖王亦分不清他說的真話還是假話了。無論如何,弒君都是誅九族的大罪。 無論招與不招,都似乎沒有被放出來來的可能,可如今他卻被放了。 靖王這三日來噩夢連連,驚恐不已,每夜入睡,都是夢到自己被處斬的場景。 來人乃御史大夫鄭楚玉鄭大人。 鄭楚玉長著一副鷹鉤鼻,三角眼,顴骨高聳,唇角自然下撇,面相極陰鷙,但在朝中的名聲卻極好,他為人表面上看清正廉潔,剛正不阿,是以頗受尊敬。 但他此時看著靖王,眉眼里都是克制不住的煩躁,不過他還不能得罪靖王,只好試探問道:“王爺可問出來什么沒有?” 鄭楚玉這幾日并不比靖王好過,總覺得事情已然敗露,可皇宮那里又極沉得住氣,甚至于到現在,無人知道陛下到底傷情如何,太醫以及知情者,皆閉口不言,委實怪哉! 他前幾日讓門生去探沈敘之的口風,可沈相一向是個老狐貍,從他嘴里半句有用的話都問不出來,李冢更甚,早些年陪著陛下打江山,司馬珩如此苛刻之人,對李冢卻極倚仗和尊敬,他自是口風極緊。 甚至他都動了去向皇子和公主那里套話的念頭,可大皇子近日稱病修養,長寧公主突發喉疾,一句話都說不出口,逢人只會比劃。 于是鄭楚玉覺得這一切都巧合得讓人發慌。 他問靖王,靖王更是一臉煩躁,“本王如何知道,問也問不出來,打聽也打聽不到,本王真是后悔死聽你的話了,你真是害本王不淺?!?/br> 靖王一直本本分分,早些時候因為立后以及選妃之事,鄭楚玉找過他幾次,意思是,皇帝此人委實自我得很,誰的面子也不給,但皇嗣乃國之大事,不可懈怠,鄭楚玉便代所有臣子,請求靖王出面,勸說一二,“王爺畢竟是陛下的叔父,旁人的話不聽,但王爺的話,陛下自然是能聽進去的?!?/br> 司馬珩一直對自己這個叔父客氣有加,是以一向碌碌無為的靖王,突然覺得自己肩上責任重大,于是托大去勸說司馬珩,可恰逢那日司馬珩不悅,便冷聲將他駁了回去,并暗暗敲打他,莫要琢磨些有的沒的,過自己快活日子就是。 靖王仿佛憑空被打了一耳光,本就心情郁悶,鄭楚玉還在他耳朵邊煽風點火,說:“王爺好歹是陛下的叔父,陛下怎能如此這般?!?/br> 靖王便更覺怒火中燒,怒罵道:“小兒狂妄?!?/br> 后又因靖王想將自己女兒許給沈淮,卻被拒絕一事,靖王對沈貴妃亦頗有微詞,前些日聽說司馬珩要立沈蕎為后,洋洋灑灑寫了千字奏報,希望司馬珩不要鬼迷心竅,可奏報甚至未到司馬珩身邊,便被打了回來,內閣那邊說:“陛下吩咐,后宮不需他人插手,所有關于立后選妃乃至皇嗣的折子,全都打回?!?/br> 這是防止旁人對沈蕎立后之事指手畫腳呢! 好幾日,靖王都怨氣頗重,覺得自己這個叔父當得窩囊,更覺得司馬珩兒戲,非明君之相。 恰巧鄭楚玉明里暗里說,今上便是路走得太順了,以為諸事都在掌控之內,哪日摔兩個跟頭,便長記性了。 靖王便想出了這么個餿主意,只是為了讓司馬珩知道,他這皇位,還遠遠沒有坐穩呢! 只是他沒料到司馬珩反應那么快,更沒料到他會冒著城內百姓恐慌的代價大肆搜捕,以至于刺客躲無可躲,他亦不敢妄動,都沒來得及處置刺客,刺客便被抓起來了。 更沒想到的是,刺客抓了又放,如今甚至不知對方供出去多少,又是因何被放。 鄭楚玉只好安慰道:“那刺客知道的甚少,想來供不出來什么,王爺放寬心就是?!?/br> 靖王眉頭仍是緊鎖,“你說得倒好聽?!?/br> 他此時才發覺,自己做了件極蠢極蠢的事。 - 司馬珩在一旁品茶,他將自己關在殿內已經三日了,沈蕎這幾日人都在承賢殿,仿佛又回到了司馬珩不在敬都的日子,后宮沈蕎獨自尊大,誰見了都是畢恭畢敬的。 只是無數人過來明敲暗打地問他:“求娘娘給個明示,陛下到底如何了?” 沈蕎氣定神閑地搖頭,“尚不便透露,各位做好自己的事就是,莫要給陛下添亂才是要緊?!?/br> 自然亦有人不懷好意地告訴她,若非是因為立后之事惹了眾怒,陛下不至于受傷。 沈蕎只是聽,端著一副四平八穩的樣子。 只是這會兒也忍不住問了句司馬珩,“陛下到底要干什么?” 不會是在搞人心態吧? 司馬珩放下茶盅,笑著挑了下眉,“你親孤一下,孤就告訴你?!?/br> 沈蕎最近常被他猛不丁來的一下梗住,這會兒更是忍不住翻白眼,“陛下愛說不說?!?/br> 司馬珩瞧她生氣了,便拉住她往懷里帶,似是妥協道:“好了,孤親你還不行?” 說著,他低頭,扣住她的脖頸去親她。 沈蕎愣了好幾秒種,然后才無語道:“……陛下不覺得哪里不太對嗎?” 合著都是他占便宜唄! 司馬珩扶著額頭笑起來,笑得異常暢快。 第七十四章 完結章 (上) 心系你 笑完, 他才正經說了句,“皇叔孤不能動,他背后的人不論是誰孤都不想動, 孤既然不動, 便只能讓他們自己動?!?/br> 沈蕎偏頭思考片刻,刺殺選在午陽大街本就雷聲大雨點小, 靖王大約也知道不會刺殺成功,但當時暴雨, 情況不明, 司馬珩又裝得這么像, 這會兒估計一邊以為司馬珩在謀算什么, 一邊又擔心真的傷得嚴重。 若真傷重,甚至出現生命危險, 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儲君待立,沈氏一枝獨秀, 司馬珩此時倒下,朝臣的反抗將變得沒有絲毫的意義了。他們并不想將司馬珩拉下來, 他們只是不想被司馬珩單方面壓制。 所以靖王和他背后之人, 最近應該著急得很, 急于探知司馬珩的具體傷情。 大約也沒料到司馬珩會來這一招, 反倒讓刺殺顯得無意義了。 這幾日公孫則守在乾寧宮, 整個敬都的巡防都增添了數倍有余, 沈淮病重養傷, 朝臣想指責沈蕎把持皇帝意圖不軌都沒由頭。 眾所周知公孫則乃陛下之人。 可若是司馬珩并未傷重,最近這一系列的舉動,怎么看都透著捉摸不透, 誰也揣度不到他的心思,便是沈蕎也只能模糊猜到司馬珩想掌控局面而已,具體他要打壓誰,整治誰,絲毫看不出。 聽他這樣說,沈蕎倏忽覺得,不是看不出來,而是他真的也沒打算去打壓誰整治誰,靖王愚鈍又膽怯,身為先皇唯一骨rou至親,若是受慫恿干出蠢事,司馬珩若下手整治,輕了不足以服人,重則令人詬病。 皇室本就人員凋敝,對自己的皇叔下狠手,難免落話柄。 而背后之人,既能做出這等事,不惜拉靖王墊背,可見謀算之深,未必能徹底打壓。 且朝局未穩,司馬珩一直在平衡各方,此時打破平衡,對他亦是沒有好處。 所以如今他大約是要明進實退了。 沈蕎頷首道:“陛下還是要小心?!?/br> 司馬珩瞧她神色,便知道她懂了,有時他真是覺得好奇得緊,若說她聰慧,確切是聰慧的,可那聰慧中摻雜的說不明道不清的東西,又叫人疑惑。 司馬珩倏忽勾了下她的下巴,問道:“你說你只識得幾個字,怕不是誆騙孤的,孤瞧著你同你父親兄長,一點都不像?!?/br> 沈淮耿介忠直,沈無庸博聞強識是個奇才,都是天資過人之輩,可沈蕎卻不同。 有時覺得她普普通通,可更多時候覺得她又叫人捉摸不透。 沈蕎微楞,她自然是不同,她同這世上所有人都不同,她常常覺得文明的進程偉大而不可思議,二十多年的現代生活里,雖然她并不是一個優秀的人,只是個籍籍無名的片場龍套小演員,沒有上過很好的學校,過著普普通通的生活,可是二十年里,耳濡目染過的東西太多太多,法律和秩序,文明和禮儀,民主和自由……幾乎是與生俱來刻在骨子里的。 這是時代天然饋贈她的珍寶。 從來這個世界到如今,從不能接受到如今變得坦然,調整心態,維持內心的秩序,對她來說似乎沒有想象的那么難。 但仔細回想,大約是因為,她遇到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