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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成暴君的寵妃在線閱讀 - 第47節

第47節

    司馬珩看了沈蕎好一會兒,自然不信她胡扯,可卻也沒覺出有什么不對。遂點點頭。

    司馬珩倏忽吹了聲口哨,司馬奔奔不知道從哪里又躥回來,很興奮的樣子。

    司馬珩得意一笑,“沒有孤馴服不了的畜生?!?/br>
    沈蕎:“?!?/br>
    那你可真厲害。

    之后幾日,司馬珩無聊就去折騰奔奔,奔奔像是傻狗一樣,他一召喚,它就過去,對著他搖尾示好,然后配合他玩坐臥站的游戲。

    奔奔為他無聊的養傷生活增添了許多色彩,以至于阿珠最近都感覺到自己被冷落了,跑去跟沈蕎說,奔奔近日都不怎么理會她了。

    沈蕎只能說一句:“估摸著是找到了其他樂子?!?/br>
    阿珠遺憾地說:“怎么狗也這樣容易變心?!彼趯m里頭無聊得很,如今連狗都不陪她玩了。

    沈蕎一愣。

    狗……你對它要求能有多高呢?

    沈蕎覺得,若哪日,司馬珩找到其他樂子,估摸著同奔奔也不相上下。

    于是沈蕎再進內殿的時候,看到奔奔和司馬珩相對而坐,表情就有些復雜。

    司馬珩抬眼問了句,“怎么?”

    沈蕎搖搖頭,“沒,就是覺得你倆不是同性相斥,而是一見如故?!?/br>
    司馬珩:“……”

    怎么聽著不像好話。

    -

    又過了兩三日,大軍終于回了,司馬珩亦可以隨意下床了,但依舊還是虛弱得很,為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他回來的消息還沒放出去,由沈敘之去迎接,順帶犒勞慰問三軍。

    沈淮要回來,沈蕎自然也去了。

    她早早站在城樓眺望,起初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黑壓壓如烏云過境,再后來才漸漸能看到錚錚鐵甲的輪廓,雖看不清哥哥在哪里,可卻心潮澎湃。

    知道大軍要回,敬都一派熱鬧,百姓夾道歡迎,過了晌午將士才入城,顧帥領著一眾將官騎著馬打長寧街而過,歡呼聲陣陣,兩側酒樓坊肆上,甚至有開放的女子公然往下扔繡球和貼身物什。

    起哄聲不絕,年輕的將官兵士,剛剛打完勝仗,日后亦是前途無量,被傾慕也是人之常情。

    尤其是沈淮,敬都有著他無數的傳說,單槍匹馬在敵營幾進幾出,為顧帥擋刀又反殺敵軍將領,靠著排兵布陣以少勝多以小搏大,屢立奇功……

    這樣一個人,又出身布衣,似乎滿是傳奇色彩。

    沈蕎并未面見哥哥,只是遠遠看了一眼,知道他還有許多事要做,沒有前去打擾,有些悵然若失地回了宮。

    亭兒跟在她身后,安靜無聲地伴著她,眼里都是擔憂,她敏銳地察覺到,娘娘不高興,于是她也不高興。

    轎子里,沈蕎微微出神,許久才看到亭兒滿臉愁苦,于是笑了笑,“擔心我?”

    亭兒點點頭。

    她不會說話,心思簡單得很,誰對她好,她便對誰好,看起來有些傻乎乎的,其實并不傻,沈蕎甚至知道,她是識字的,祖上出過進士,她父親亦是從小熟讀圣賢書,可惜母親早亡,父親又娶了續弦,前朝覆滅,新朝只開過一次恩科,父親卻因病錯過,之后郁郁不得志,早早便去了,繼母管家,日子過得越來越緊巴,動輒對她打罵,甚至有次將她關在地窖里三天三夜,她跟一條蛇共處一地三天,出來幾近瘋癲,從那以后便不會說話了,許是受了刺激。

    再后來她繼母打算逼著她嫁給一個癆病鬼沖喜,對方給了不菲的聘禮,繼母心動不已,眼見著她不同意就又要將她關起來,她便逃了出來,輾轉入了宮。

    沈蕎問過她,她在紙上寫,她不怕死,只是不想死在繼母家里,亦或是那個癆病鬼家里,男子可以建功立業,女子怎就不可以自食其力了。

    沈蕎答應她,自己還在一日,便給她一日自食其力的機會。

    而亭兒到如今都很用心地在做事。

    沈蕎拍了拍她的頭,“不必擔憂,我只是想我哥哥了,且有些憂心來日。你不知道,什么都沒有的時候,只管往上爬就是了,摔下去也不過是重新一無所有,可當你有了一些東西之后,你就害怕摔下去了?!?/br>
    這時的盛況,讓她想起了劇本里沈淮的結局,飛鳥盡、良弓藏,榮極必衰,亙古不變。

    沈蕎忍不住想,若有一日,司馬珩要治哥哥的罪,自己該如何自處。

    天下初定,承賢殿那幫人還不知道司馬珩已經回來,都已經在為他物色妃子了,卻并非單出于子嗣考慮,只是權力互相制約罷了。

    前朝后宮向來密不可分,雖則他們沒有明說,暗示的卻很明顯,以沈淮軍功,必然平步青云,沈蕎若依舊在后宮一家獨大,即便沈蕎和沈淮皆都沒有異心,但對于前朝其他人來說,亦是一種極大的威脅。

    唯一的解決之法,便是擴充后宮,且立一位賢后做定海神針,讓沈蕎沒那么顯眼,如此才是良策。

    沈蕎覺得荒唐,可他們說得也沒錯。

    她和司馬珩從來不是簡單的夫妻關系,而沈淮和司馬珩又是君臣,若到了互相不容的地步,沈蕎就是那個第一個被棄的棄子,因為她最沒有用。

    回了宮,司馬珩正在同李冢下棋,沈蕎靠過去的時候,他問:“見到你兄長了?”

    沈蕎搖頭,“只遠遠看了一眼。瞧見許多女子給他扔花扔梳子,甚至還有扔肚兜的,真真是開眼?!?/br>
    司馬珩笑了聲,“若有看中的女子,回頭孤給你兄長賜婚。他如今的年紀,也該考慮成家了?!?/br>
    沈蕎一愣,倒是沒有想過,“改日我問問他?!?/br>
    說完,倏忽又想起一事,卻是問李冢,“對了先生,哥哥近旁有一年輕將軍,瞧著品階不高,但卻跟在哥哥身邊寸步不離,那位是……?”

    李冢微微意外,看了陛下一眼,而后才回:“若沒猜錯,應當是已故顧帥的子侄,年方弱冠,曾是顧帥的親兵,因著早些年其父戰死,家里只留下這一支獨苗,顧帥一直帶在身邊歷練,還不舍得單獨放出去?!?/br>
    沈蕎“啊”了聲,有些遺憾,既然是顧帥子侄,那必然身份也不低,她本來還想給葉小植物色一位相公。

    李冢問道:“娘娘問這個做什么?”

    沈蕎搖搖頭,“隨便問問,今日他亦收到了許多歡迎,原以為只是個普通護衛,大家瞧他長得好看才起哄呢!沒想到是顧帥的子侄?!?/br>
    李冢見過那孩子,笑道:“確實生得極俊俏?!?/br>
    司馬珩幽幽看了沈蕎一眼。

    待李冢走了,沈蕎轉頭看到司馬珩在照鏡子。

    “陛下?”

    司馬珩抬眼看了沈蕎一眼,“孤遇見你那一年,堪堪二十二歲?!?/br>
    沈蕎微微挑眉,算一算,竟已經隔了這么多年了。

    她:“哦?!?/br>
    司馬珩瞧她榆木疙瘩沒聽懂的樣子,不免有些郁悶,“孤最好的年華,都給了你?!?/br>
    沈蕎:“???”

    司馬珩神色凝重,“所以小蕎,做人要講良心?!?/br>
    第五十五章 及時止損也是一種美德

    沈蕎一臉痛苦面具表情, “陛下,您正常些?!?/br>
    要不要臉了!

    司馬珩哼笑一聲,“你只消說, 孤對你好不好?”他自問就差把心剖出來給她看了, 自始至終,都將她放在心尖上。

    留她在朝廷, 即便再信任沈敘之,他都沒有將她全然托付于人, 而是給了她權力, 叫她去制衡沈敘之。

    敬都的守衛隨她調遣。

    武將文臣, 沒有一個人不曾提醒過他, 謹防前朝容太后之亂。

    李朝長達七十年的歷史里,都是容太后一手把持朝政, 便是他的丈夫太寧皇帝駕崩,她都能做到十三年秘不發喪。

    沈蕎不是野心重的人,即便是, 他也沒有過多憂慮。大約重活一世,人對一些事情便很能看得開了, 生于皇家, 長于王朝, 處在狂風浪尖上, 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 同時也肩扛責任, 身系萬民, 不敢松懈。是榮耀,亦是枷鎖。

    他對自己看人的眼光尚有幾分自信,沈蕎心悅于他, 只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自己與她,始終隔著些什么。

    他已經很拼命去找了,只是還沒有找到。

    沈蕎覺得他問這話委實莫名其妙,不由笑道:“陛下問的都是些什么話,臣妾可是有哪里做的不好?”

    司馬珩去握她的手,眉心微蹙,“同孤說話,不必這么生分?!?/br>
    沈蕎輕搖頭,“古往今來,自識不清的,皆沒有好下場。臣妾想同陛下長長久久的,故而時刻提醒自己,莫要得意忘形,本分守己才是?!?/br>
    “孤怎么聽著像是埋怨?!彼抉R珩若有所思,“同孤說話,可以直言不諱?!?/br>
    沈蕎適時岔開話題,“陛下躺下休息會兒吧!別累著了?!?/br>
    頓了片刻,想起方才他同李冢的對話。

    那時李冢起了身,“臣就退下了,明日再來給陛下解悶?!?/br>
    司馬珩頷首,“明日,請祝老一起來?!?/br>
    李冢似乎有些意外,但還是頷首,“是?!?/br>
    這是有話要說的意思,他雖養著傷,什么事也都沒有耽擱。

    這會兒沈蕎不由埋怨一句,“沒了陛下,他們仿佛不能做事似的,還要勞動您拖著病骨cao勞。一刻也不得閑?!?/br>
    司馬珩絲毫不覺得這是一句諷刺,點點頭,“若他們能干些,孤就不用cao這勞什子心了?!币蝗壕颇绎埓T了,倒也不是那么差勁,就仿佛是一頭兢兢業業的老黃牛,你把鞭子抽到底,也只是那樣了。

    所以重開恩科,聚賢納才,尤為重要。

    -

    敬都局勢一直都有些微妙,司馬榮湚在位時,養出了一批尸位素餐之輩,這些人互相抱團,利益盤根錯節,動一動,整個大臨的根基都要晃一下,即便當初動掉盧太尉一族,仍舊無法徹底清掃窠臼。

    沈敘之便是再殺伐果斷,也不敢大刀闊斧。

    最重要的就是,仗沒打完,根基不能晃。

    沈蕎并不擔憂這些,比起劇本里諸多兇險,如今已算是非常溫和了。

    祝泓老先生尚存,一直在敬都未曾離去,身體康健,他膝下子女也遷居敬都,并無后顧之憂,祝老一直致力于重開恩科,為死氣沉沉的大臨朝堂,注入一絲活力,只等司馬珩首肯,以及局勢稍微好一點兒了。

    前幾日沈蕎才見過他,面目比從前更紅潤了些,精神瞧著也很好。

    甚至劇本里他早亡,沈蕎都懷疑是不是司馬琰或者他人下了毒手。

    晚上的時候,沈蕎代替司馬珩去軍中慰問。

    他終于和哥哥單獨見了一面。

    他和兄長是真的四年未見,他臉龐似乎更堅毅了些,曬黑了,年少那會兒因著皮膚白皙,沒少被戲弄調侃,他曾經很努力地想要讓自己變得粗糙一些,可都無濟于事,沒想到幾年沒見,他卻是如愿了。

    “小蕎……貴妃娘娘?!鄙蚧垂笆职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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