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但她是它主人。居然敢…… 看來她真的不太適合飼養靈獸,一個怪怪的,第二個還是怪怪的,下回就算養也要養個同性的,就那只小奶貓好了。 趙寶瑟困得不行,想到這里,還是打起精神,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但今晚先教教它什么是規矩什么是體統。 “我是你主人,也是你恩人,你這樣是不對的?!?/br> 白貓看她,似乎等她說什么。 “人貓有別。你喜歡什么樣的貓,或者狗或者什么,我明日可以給你找。但人貓有別!別拿那么下~流的眼神看我。不然,我閹了你。知道嗎?!嗯?!” 她說罷,伸手過去想要扒拉它下去,那白貓以一種被嚴重侮辱的神態僵住了,趙寶瑟還沒動,它靈敏避開了她的手,邁著貓步從她臉上走了過去,一二三四。 趙寶瑟啊了一聲,嘴里踩了半個貓腳:“你!” 落到地上的白貓已不見了。大約知道趙寶瑟枕頭旁放了棍子,然后再也沒有回來。 第65章 九微火一 天資 白貓再也沒有回來。 不知道是知道錯了怕她打它, 還是拉不下臉來又打不過她。 趙寶瑟將那棍子折斷了扔在外面,睡覺還會將窗口空一道縫隙,然后在窗臺上灑下細細的香灰。 然而兩天過去, 貓腳印沒看到, 也沒有任何動靜。 白貓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神秘消失了, 趙寶瑟有心想要找找四處喚喚它, 這時候才發現自己連名字都沒有給白貓取,叫了貓兒,只有屋子里那只小奶貓回應。 她想起自己的第一只結契靈獸,曾經比這白貓更可愛更聽話,除了她的話誰的話也不聽, 無論他是否化為人形, 他就像是她的弟弟一般,最后卻生出那樣的情絲。 也罷, 趙寶瑟搖搖頭, 將這件事暫時撩在一邊。 她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但是織夢這樣的術法,除了要對方身上的一樣常用或者剛剛用過的東西,并且在空桑這樣的環境中, 對距離的要求是較為嚴格的。 趙寶瑟現在沒有接近霍然而不被察覺的機會。 白天繼續兢兢業業的工作, 得了雞人大師傅很多贊賞,一到晚上就開始全身心的調息修行。 從黎清瑤那再找了些須彌草, 連續泡了兩晚里泉,趙寶瑟明顯感覺身體里面的氣息愈發順暢。 尋常的術法基本都不在話下,即使沒有命劍,但是一般的木劍甚至替劍的木棍都能隨心駕馭。 熟手一個人看五個爐子便是極限,她一個人看十個還有時間仔細感觸里面靈植靈食靈氣翻涌的程度, 然后總能準確找到靈氣最充足的一罐湯。 而隨著身體的暫時性好轉,她原本焦糊的頭發又開始緩緩生出柔順的長發來,皮膚也開始一天一天轉白。其實要想恢復原來的模樣發,現在的趙寶瑟只需要一個逆生法就行。 但現在不到時候,而且外形對她是最好的保護色,她甚至還延緩了外貌的變化。 從第三天開始。 趙寶瑟按照設想開始一點一點將自己的變化和可能自己身體靈脈有了變化,反饋給她覺得信得過的雞人師傅和兩個熱心的管事師兄師姐。 “我覺得興許是之前吃的那丹~藥的緣故?!彼种讣饽哿艘粓F小小的火,那火雖然極小,但是卻像一顆小小的明珠,在她指尖灼灼燃燒。 趙寶瑟給他們看了一眼,便收回手指來。 其他人雖然驚訝卻并不覺得奇怪,這修行之事最難預料,機緣一到擋也擋不住,師兄還專門來打聽趙寶瑟是在哪里買的藥。 趙寶瑟便說記得那攤位的位置,明年開山節便早早去看,到時候多買一些孝敬幾位。 “這件事不敢瞞著幾位,可是我也不知道現在該怎么辦?” 因為她現在有了修行的資質,再留在靈廚處就不太適合了——按照規定,靈廚處為了保證食材安全和數量,避免被偷用,是從來不留用有資質的雜役弟子的。 趙寶瑟仍舊帶著面巾,但那雙眼睛無辜而又充滿信任,看了便叫人無端端心里一軟。 她不說,所有人都知道,現在她唯一的可能便是進到空桑七峰任意一個峰頭做個外門弟子或者雜役弟子。 這件事,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要是簡單,就像是綠腰那樣,有人專門點了,甚至能去做個掛名的修行弟子,家里人也能得到一些實實在在的好處。 說難的是,各峰情況不一樣,但只有在納新時候才會進人。內門弟子一般都是拜入各峰有資格收徒的長老尊者座下;次一些的先從外門弟子做起,由各峰大師兄或大師姐管理,每半年選擇其中優秀的一二進入內門;再次的,便是這各峰的雜役弟子,資質地位,專門做些灑掃等粗活,每月固定幾日大課堂教習,每年一次選擇兩人成為外門弟子。 趙寶瑟錯過了納新的機會,現在想進去,就是最普通的雜役弟子,也并不容易。 那熱心的師姐嘆氣:“若是小絮兒你還是之前那樣的品貌,試一試也許還有機會?!闭f罷,有些可惜看了她一眼。 趙寶瑟道:“修行本就是機緣。若是之前去,也不見得是好事?!?/br> 那熱心的師兄點頭道:“小絮說得很好。其實也不是沒有機會。納新之后第一個月還有一次補選外門弟子的機會。各峰有淘汰的,便有報名的機會?!?/br> 師姐道:“你的jiejie便在青丹峰,你不如問問她?……只是青丹峰那位現在回來了……”她蹙眉沒說下去。 綠腰的失蹤并沒有引起誰過多的注意,除了開始有人討論兩句,很快,這件事也就湮沒了,但并不意味著大家不記得。 這時她那個一直沒吭聲的雞人大師傅這時候就說:“我和主峰空空有個遠房親戚,倒是可以問問他?!?/br> 趙寶瑟雖在意料之中仍然心中大喜,立刻謝過大師傅。 主峰距離掌管刑法的來月峰距離很近,進退皆可,而且她感覺如果空桑真的有什么秘密,那必定是在尋常人無法進入的主峰。 其實這樣的補選并不麻煩,都是常規性的cao作,只是能有機會報名的人不多,因為獲知的機會有一般兩個,一是熟人推薦,比如趙寶瑟這種,二是納新時候補的小氏族或者小散修。 常理來說,候選人定了以后,就各個峰頭總管用人的弟子或者外門中比較資深的弟子前來按照流程主持即可。 但一般也不會公布各峰具體的要人名額。而是根據報名的人的資質測驗后分到各個峰頭,由主持的弟子核定再報長老后決定留用人員。 有時候某個峰頭會多一兩人,這種情況下意味著回去有人會有人被替換;有時候看不上一個弟子也不會要的情況也是有的。 報名之前,趙寶瑟又從自己之前攢的零碎中找了一兩個好東西送給雞人大師傅作為打點和酬謝。 一切都非常順利,拿到報名的銘牌時。趙寶瑟忍不住摸了摸那裝著錦盒的梳妝臺。 空桑古山一共七座峰,峰谷之間溝壑綿延,溪流交錯縱橫,繚繞山谷,而其中的主峰在最北處。 她曾經在月來峰頂的刑堂罰跪時對望看過主峰。 月來峰將頂的位置也只能看到主峰的半山腰。 主峰本身便是一個巨大的結界,越往上威力越大。半山腰之上是空桑最大一顆佛?;?,繚繞在云霧之間。是掌門或者大宗師以上酬神才能去的地方。 那時候她就想,什么時候能去看看。 十年前雷劫時候她在無數神器的加持下,也只能走到半山腰,雷劫便壓了下來,可惜沒能走上最高處。 趙寶瑟跟隨其余眾弟子前來了主峰半山腰的廣場前,這是尋常弟子能到達主峰的唯一一次機會。 空空主峰半山腰之上有一片異常開闊的平地。平地上依山而建的宮闕殿堂華麗雄偉,絳紗、交龍雕刻輝映,南北向對,南邊的殿宇里面住著歷任掌門和獲得特許的桑家人。 而在最前面的寬闊廣場上,放著一個巨大的玉石,傳說是從天而降的神物,這玉石渾然天成,形如金烏,顏色瑩白如雪,若是伸手觸碰,便能根據人的五行資質不同生出不同的顏色,叩擊則發出清越的聲音,因此又叫做金烏磬或試色臺。 比如木屬性的青或者綠色,水屬性的黑色或者藍色。 相應的顏色越深,便越說明此人的資質越好。 這也是月余前納新時候的常規流程。 那一次趙寶瑟將手放上去,試色臺毫無反應,她被判定為毫無修行資質。 趙寶瑟曾經研究過類似的試色臺,大約的原理便是石臺具有極強的吸附力,能接收人靈脈的靈氣,并將吸收的靈氣收為己用,這顯色的過程便是石臺吸收的過程。 所以這一次,她雖然排在倒數幾個,但早早就提前做好了準備,凝神將身體里面的靈氣以水屬性游走全身。 ——主峰上有那么大一顆佛?;?,按照趙寶瑟之前的觀察,里面的弟子大多都是水屬性,且多為冬季生人,少數為木屬性。 因著今日要來,趙寶瑟還是略略收拾了一下,只要她想,毛躁的頭發立刻不那么毛躁了,皮膚也可以不那么黑了。 雖然現在看起來比一般女弟子膚色黑,但反而因為她的五官多了幾分俏麗。 旁邊一個裝扮精致的女子看了一眼衣著樸素身上毫無配飾看起來就沒什么背景的趙寶瑟,不由哼了一聲:“怎么現在‘補風’什么人都能來了?” 趙寶瑟看了這陰陽怪氣的女子一眼,并不認識,不過看衣著應該是外面來的。 那女子生得也算俏~麗,只是言行之中頗為倨傲,眉心隱隱一點紅,這是神識中火屬性的人特有的標志。 趙寶瑟假裝沒聽見,左右這人不可能中選主峰,不必浪費時間關注。 那女子見趙寶瑟不理會,只以為她膽怯,哼了一聲。 這一次補選的人不算多也絕不算少,前面都是密密麻麻的人頭。 趙寶瑟在后面站了好一會,只覺得站得雙~腿酸~軟。主峰和別處感覺又不同,香燈寶珠,香云繚繞,但無論是第幾次,趙寶瑟都幾乎本能的不太喜歡這里的氣息。 她現在這具身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當日速生的緣故,特別容易疲累,也特別敏感,尋常的酸痛也生生要多上幾分。 趙寶瑟看了看前面還長長的隊伍。 今日來主峰主持的弟子不認識,不知道年齡,面相是個小年輕,做事一板一眼,就格外慢。 她站了這許久,實在腿痛。 便悄悄掐了個御風訣,如同騰云一般托著腳下,讓自己的雙~腿悄悄收起來休息一會。 當然,從外面看起來,因為她今日穿的幾乎及地的長裙,是什么也看不出來的,反而因為她淡然的神態和妍麗引來了周圍幾人若有似無的關注。 如此果然舒服了許多。 趙寶瑟又悄悄試著盤了盤腿,也行,如此換了幾個姿勢,倒是松快。 前面的試色臺上,凡是去的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資質,每一個測試過的人,記錄的弟子都會在銘牌后面打一個標記。 趙寶瑟如今眼力好,最好的一個弟子是乙等,最差的己等,這便是六等的末流,基本沒什么戲了。 她一邊看前面的情況,一邊不動聲色調整自己的狀態,將自己的靈力收一點,不要一下來得太猛,引起人注意。 好在再怎么慢,也終于輪到了趙寶瑟前面那個紅衣女子,她也是一個乙等。 得到確認后,她勾了勾嘴角看了趙寶瑟一眼,等到一旁去想看趙寶瑟的結果。 趙寶瑟這時候便悄悄放下長裙中的腳,緩步走上去。 她不動聲色將手放了上去,一個丙等便足夠了。 試色臺上似乎微滯了一下,如期發出淡淡的白光,然后白光消散,眾人看去,那試色臺竟然沒有任何顏色變化。 不會吧? 趙寶瑟心頭一愣,瞬間將收窒的水性靈力傾瀉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