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除魔衛道
“除……除魔價格?”夏元軒怔了一下。 倒不是說他在乎錢,這個病困擾了他太多年,哪怕他拿出一半的積蓄來治他都愿意。 可是……不是說修道之人都清心寡欲,不求名利的嗎? “你是不是在想,修道之人,為什么要談錢?”黎陸問。 夏元軒尷尬地笑了笑。 “沒關系,這是常事,會有這種想法,說明你對我們道家的原則有很深的誤解?!?/br> 黎陸抿了抿嘴,一本正經地說: “事實上,我們道家始終追求的是‘中庸之道’,所謂‘中庸’,指的是與大眾同,與世人同,換句話說,就是‘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群眾想要什么,我們就想要什么,不搞特殊化,這樣才能保持與時俱進,而不被時代所淘汰。 人們對道家清心寡欲的印象,其實是因為古代環境所致,那個時代的群眾把清心寡欲、兩袖清風視為高尚的標桿,所以為道者,自然要朝著這個方向努力。 但是現在不同了,新形勢下,群眾講究的是發家致富奔小康,衡量成功的標桿是財富,所以我們為道者也不能有別于世人,所以現在我們做法事,都是要算錢的?!?/br> “原來如此,夏某受教了?!毕脑幓腥淮笪?。 黎陸松了口氣:“明白就好?!?/br> “那先生,除此魔,需要多少?”夏元軒試探著問道。 在商界,請高人作法的事,他也曾聽說過許多,如果是一對一的作法,通常價格都高的離譜,越是大的商家就越高,動輒千萬不止。 不過人家一般不說是收錢,是說作法所需什么什么的,像路離這么直接開口談價格的,還是第一次見。 “你等等,我算算?!?/br> 黎陸說著掏出手機計算器,開始在上面按,一邊按一邊嘀咕: “15年的魔,1年算5萬,e……5萬太少了,算10萬吧,這樣是150萬; 腦力消耗費,算10萬; 特制談話稿,算10萬; 青春時間費,算10萬; 口干舌燥費,算10萬; 車票報銷及其他道具使用費用,算10萬; 嗯,行了就這些吧,合計一下……” 夏元軒聽得陣陣惡汗,怎么感覺這個數算的這么隨便捏? “出來了!”黎陸抬起頭:“合計正好200萬整,因為夏沫是我好朋友,我之前答應給她打八折,那就一口價,160萬元不開發票,您看怎么樣?” 160萬。 剛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夏元軒瞳孔下意識地縮了一下。 對他來說,這點真算不上什么錢,只要能治病,他甚至做好了要付1600萬的準備。 但是,160萬……偏偏這個數字,對他來說有種不同的意義。 “沒問題?!毕脑幰豢趹?,二話不說,直接拿起電話: “尹會計,單獨準備一張卡,里面存好160萬,半小時內送到我住處來,交給路先生?!?/br> “是,夏總!”電話那端速應。 “夏先生爽快,那咱們事不宜遲,這就開始吧?!崩桕戇种煺f。 “現在?現在就可以嗎?”夏元軒驚問:“您……不需要準備一些法器之類的東西嗎?” “繁瑣的法器是道法低下者才會用的東西,而我,有一件道具足矣?!崩桕懻f著從包中一摸。 一塊復古的老懷表出現在了手中,一指掛著表鏈輕輕一松,懷表自然蕩下,在夏元軒的眼前悠悠地鐘擺起來。 “好漂亮的懷表……”夏元軒不禁嘀咕。 黎陸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壓低了聲音輕輕道:“你再仔細看看,它是一塊懷表嗎?還是說……它是那個雨夜里,廣場的古鐘?” “咚!” 話音方落,一聲悠遠的鐘聲,在夏元軒耳旁蕩響…… …… …… “嘩啦啦啦,嘩啦啦啦……” 雨。 到處都是雨。 當夏元軒恍然回神,瓢潑大雨正在他頭頂傾落。 天空黑漆漆的,時不時的響起一聲悶雷。 遠處,南都世紀廣場的大鐘正敲著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悠悠蕩蕩,不絕于耳 這是哪兒??? 夏元軒茫然地看著四周。 沒有了典雅了書房,沒有了實木的書桌,也不見剛才的路先生,周圍的一切都變了,大雨真實地澆在它身上,濕漉漉的。 腳下是泥濘的沙土地,臟兮兮的,在這昏暗的黑夜里就像一片沼澤。 抬眼四望,他看到周圍堆著成堆的鋼材和沙土袋子,藍色的鐵板把四周整體圍了起來,唯一出口的鐵板上還用油漆歪歪扭扭地寫著幾個字: 施工危險,請勿靠近。 這是…… 夏元軒突然覺得這場景這樣眼熟。 驀然回首,就見身后是一棟剛剛開始建設的大樓基礎,不遠處立著一塊牌子,赫然寫著七個大字: 風溝口建設工地。 “風溝口……”夏元軒踉蹌地向后退了一步,險些摔倒。 “怎么會……我怎么會在這兒……” “轟!” 天空又是一聲悶雷。 煞白的雷光把周圍晃得一片明亮。 雷光之下,夏元軒恍然看到一個人影正站在工地的門口。 那人影身材瘦弱,佝僂著身子,大雨和泥漿染他渾身上下一片烏黑,像是從沼澤中爬出來的怪人。 他的皮膚黝黑骯臟,他的兩眼泛著幽光,手里赫然提著一把柴刀。 夏元軒認得他,那是一張他永遠也忘不掉的臉。 “李……李震……怎么會是你……你要干什么???” 夏元軒慌忙大叫。 慌不擇路間,腳下被鋼筋絆到,一下子跌坐在了泥濘的地面上,濕黏的泥土濺了一身。 “我要干什么?你不是知道的嗎?” 那男人提著柴刀一步步逼近過來,冷冷的刀鋒在雷光下閃著冰冷的寒光。 他臉上滿是褶皺和臟斑,讓人恐懼又惡心。 “別過來!你別過來!”夏元軒發狂地大叫:“你的錢已經補償給你了!你還想干什么么!” “不夠!遠遠不夠!”男人在大雨里嘶吼著:“給我!給我!??!” 他咆哮著猛地沖了過來,手中柴刀“噌”地一刀就沖夏元軒砍了下來。 夏元軒連忙一個翻身躲開,渾身都被泥漿沾濕了。 柴刀“砰”地砍在他剛才的位置,濺起漫天泥水。 要不是他躲開的及時,這一刀就夠要了他的小命! “給我!給我!”那男人瘋叫不止,從泥漿中拔出刀,繼續向夏元軒追過來。 “砰!”“砰!”“砰!” 厚重的柴刀一刀又一刀地砍下來。 夏元軒連滾帶爬地跑著。 “救命!救命!”他喊得聲嘶力竭,可喊聲卻被那瓢潑的雨聲所掩蓋,在這黑暗的雨夜,沒有任何人能聽到。 他一路沿著建筑工地的圍欄逃著,身后那男人就像一個陰魂不散的鬼影狂追不舍。 慌不擇路間,夏元軒沖進了一個黑暗的拐角,可面前卻是一個鋼筋搭成的塔堆,嚴嚴實實地封死了前路。 “不……不要!” 他慌忙回身,卻看到那男人已經提著柴刀追到了他身后。 雷光映在他猙獰的臉上,像地獄的惡鬼。 “不給我錢!就去死!”惡鬼張開血盆大口撲將過來,手中柴刀高高舉起,向他頭頂狠狠劈下。 “不!” 夏元軒狂吼一聲,他什么也顧不得了,轉身就從身后的鋼筋堆里抽出一條鋼條,發了瘋似的沖面前的男人刺了過去。 “噌!” 鋒利的鋼尖兒穿透男人的眼睛,直接從后腦穿了出去。 暗紅的血漿,拌著臟黏的雨水,在鋼筋上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