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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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葶深吸了一口氣,手指緊緊攥住袖子那一丁點布料,緊聲道:“當真,殿下能當真。我就是對殿下心懷不軌,失眠的夜里都在想殿下,白天也想,做的夢里面的人都是殿下。想著殿下要娶別人,我特別難受……” 蕭知珩被她這一連串的話弄得怔住了。但他聽到后面那一句,就皺了眉,道:“孤什么時候要娶別人了?” “那不遠了,”葉葶越說越上頭,宛如一個戲精,想到了賜婚這事,莫名開始悲傷地說道:“我知道,我配不上殿下?!?/br> 蕭知珩眉心輕跳,氣息微窒,便笑了聲,道:“誰說你配不上?” 葉葶就順口反問了一句,道:“那我說殉情,殿下為什么不能當真?” 蕭知珩愣了一下。 窗葉被風吹開,夾雪冷風灌了進來,他皺著眉,低低地咳嗽。 葉葶也被冷風吹得清醒了點,她動了動,本來是想靠過來,但是因為這被褥全都被她堆在一邊,本來就要掉了,她這一動,就整個都要滑了下去。 她一驚,本能想撲過去拉,但是扯到了束著帷帳的長帶子,猛地用力拽,就拉倒了帳子的一角。 說來也是倒霉,她不知道自己這一拽拉是觸碰到了這榻上哪一處的關竅,紗帳的一角就塌了下來。 那一角的瓔珞嘩啦啦地就砸了下來,不過在東西砸到她腦袋之前,她被拉進了一個懷抱。 這珠玉相撞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響在夜里,格外的清脆,悅耳。 葉葶怔怔的,然后她就聽到蕭知珩的聲音,低低地笑起來,“你真是,來要命的?!?/br> 殉什么情呢。 第64章 孤教你把罪名坐實 抬頭 葉葶也覺得很要命, 因為她這一扯把紗帳拽壞,直接就塌了一角,cao作這么莽, 整個人都懵了。 聽他說完后, 她才反應過來。 葉葶擔心那堆瓔珞都砸到蕭知珩的頭上,就想起身, 但是她沒能起身, 因為他沒讓她離開。 葉葶愣了下,“殿下?” 蕭知珩的手還放在她的后腦上,就靜靜地抱著,兩人就保持著這樣凌亂又狼狽的姿勢,各自心慌, 意亂。 靜了片刻, 蕭知珩忽然開口說道:“在遇到你之前,孤有好幾次差點沒命了。有一年適逢大雪災, 孤險些沒熬過去, 所有人都在等孤死,當時內務府把都棺木選好了?!?/br> 葉葶心頭一驚,被棺木這兩個字給嚇了一跳。 但她也動不了, 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會跟自己說這個。 蕭知珩似乎有點悵然,因為頭還有點痛, 思緒也變得有些混亂。他繼續道,“孤總覺得這輩子很短,不必有什么人陪著。孤活夠了,就算了,也不是非要多長命?!?/br> 葉葶聽得心里一陣陣難受。 不必要什么人陪著, 所以索性就一個人靜靜地等死嗎? 蕭知珩,“孤原來是想什么都不管的,隨便怎么過就過去了。什么都帶不走,就不帶,勉強留不下的,也不要留?!?/br> “但你這樣……”他說到一半,停了下來,就輕輕地嘆道:“孤不就應了那個老和尚的晦氣話了嗎?” 葉葶就問道:“什么話?” “病苦,怨憎會苦,”蕭知珩一個一個慢慢地數著,笑得有些無奈,道:“愛別離苦?!?/br> 佛說愛別離苦。 人在塵世,一旦心里有了舍不下的人,離別這個詞才會顯得特別苦。從前他總覺得蘇成淵拜師順手弄來了這么幾句晦氣的贈言,真假不論,但至少這句是跟他沒有關系的。 然而事實卻證明,歪門邪道里那些不中聽的話往往最靈驗。 他可不就什么都被言中了么。 葉葶聽到他說最后一句時,心尖微微顫動。人就窩在他懷里,悶里悶聲地就接了一句,道:“那不離,不就不苦了嗎?” 周圍都太安靜了,她只聽得到自己的聲音。隨后,蕭知珩才笑了起來,可能因為長久積攢在胸口的那股郁氣突然散了,大開的窗吹著冷風,他笑著漸漸帶出了咳嗽聲,有點說不上來的狂亂。 葉葶見狀,急忙撐起了身,問道:“是不是窗開了,這風口大,殿下凍著了?我去關窗!” 她這一起身,才發現這紗帳重重落下,一層又一層繁復得很,自己掙了幾下沒將其撥開,反而是被纏住了。 蕭知珩也坐了起來,明明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他看著她一臉崩潰地將自己纏了一身,就笑得越厲害。 自投羅網。 作繭自縛。 他靜靜地看著,那墨黑的眼如幽潭般深不見底,笑意更深,心里卻是陰沉沉地想,自己一頭扎進來了,還出得去嗎? 葉葶動作一頓,看蕭知珩還在笑,眼神很無奈,道:“殿下……” 她這樣一臉憂郁地看過去,把自己裹得亂七八糟的,樣子是無辜極了。 蕭知珩看夠了,也就笑夠了。他頭頂也有垂落的紗帳,并不亂,輕盈盈的,反而像是給他渡了一層朦朦朧朧的影子。 蕭知珩伸手,給她去解纏得十分凌亂的紗幔,開始耐著性子解了幾下,繞過她手腕時,他就停了一下。 葉葶見他突然停手了,還以為他怎么了,剛想問,結果他就開口了。 蕭知珩笑意綿長,問她,“你知道我們這樣,特別像什么?” “像什么?” “像……”蕭知珩臉上的神情不變,他把紗帳條輕輕地撕了。接著,湊到她耳邊,他用一種很正經、清心寡欲的語氣,一字一句地對她說,“羅帳燈昏,夜半幽會。不成體統?!?/br> 葉葶的耳朵瞬間就紅了,像是有火燒過來,讓她整個人都燙了起來!他溫柔又正經的聲音不住地往她耳朵里鉆,莫名地撩人,讓人心癢。 【害羞了】 【孤說得太過了?】 葉葶心里突然就有種死不回頭的沖動。然后她就偏了頭,在他離開之前,就似有若無地親了他側臉一口。 蕭知珩一下愣了,肩膀也僵住了。 這一下的沉默變得撓人心肺。 其實葉葶的感覺還是模糊的,剛剛那一點動作很快,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碰到了還是沒有。但她覺得已經做了,就無所畏懼起來,結巴道:“既然都不成體統了,那不如坐實了?” 反正她今日是不要體統了。 窗外天色將亮,蕭知珩靜默無聲,俊美白皙的面龐添了一絲清冷,他沉吟了聲,“不成體統?!?/br> 他說話時,修長的手指就抬起了葉葶的下巴,輕掰了一下,低頭吻了下去。 他冰涼的唇瓣輕觸而分,墨發從他肩上滑落那剎那,她的下頜又被輕輕地抬起,繼而由深。 葉葶感覺已經整個心臟都要炸開了,心跳如擂鼓。 萬籟俱靜,此時此刻她的耳朵能聽到的,只有自己震天的心跳聲。 心里那頭奔跑的小鹿瘋了。 分開時,蕭知珩的目光垂著。說話時,他的聲音也很輕,“起碼這樣,才叫坐實?!?/br> 不成體統,不要體統。 那就把人纏住困死,那就把私心坐實,誰也別想回頭。 葉葶整個人都傻了,被他忽然來那一下,沖擊力太厲害了,讓她所有的反應都變得遲鈍起來。 葉葶說不出話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凌亂的紗帳中被太子殿下帶出來,然后拎到長椅那邊安頓的。 蕭知珩轉身要走,她才有了動作,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蕭知珩以為她要做什么,也就沒動,然而她也沒做什么。 葉葶,“看看是不是夢?!?/br> 蕭知珩,“那是嗎?” 【想賴賬?】 【那只能重新捆回去了。紗幔不行,要換繩子】 葉葶冷不防聽到他的心聲,腦子瞬間就清醒了,立刻搖頭,道:“不是!” 蕭知珩笑得溫柔,“嗯?!?/br> 沒多久,外面就有人來了。 小宮女一開始聽到太子殿下的傳召就進來了。因為要早起這個時辰也差不多了,她也沒多想什么,端一盆洗漱的熱水就進來了。 小宮女剛進殿里,在里間的蕭知珩便開口吩咐道:“放在外面吧?!?/br> “是?!?/br> 過了好一會兒,小宮女又聽到了一道像是什么東西折了的‘吱呀’聲,還有良媛似乎也急急地說了什么,她沒聽清,凝神聽著,后面也沒有了聲音。 殿里又靜了一會兒,候在外面的小宮女才又被喚進來。 只是她人還沒到榻前,就先看到了一地的狼藉,先是愣住了。 只見太子殿下人在狼藉中央,神色自若,溫聲道,“叫兩個人來,把這殿里的東西收拾一下?!?/br> 小宮女自然不敢有二話,便低頭進了里間。結果她看到那亂七八糟的床榻,人都傻了。她滿目驚愕,聲調都岔了,“這!殿下這……” 小宮女自認年齡不大,見識也不算多,但她人在深宮里,多多少少都見過一些世面。但像這樣驚人的畫面,她真的沒見過。 小宮女心神恍惚,悄悄地去看面上帶著一絲病氣的太子殿下,眉目清俊如刻,優雅端方…… 蕭知珩看過去時,目光似乎也和往常一樣,很溫煦柔和,笑著問:“怎么?” “沒,沒怎么!”小宮女當即回神,驚忙道:“奴婢這就喊人過來?!?/br> 說著,她就立刻轉身就撤了,頂著一張開了大眼界的羞澀大紅臉。 太子人在宮里,眼下又是年關,日子撞上了,有些規矩是少不了的。這天剛擦亮,宣帝身邊的錢公公就到了長樂宮的門口,說是請太子到太廟敬香。 錢公公早早就在門口等著了,但久久不見太子出來。他在心里起了疑慮,陛下與太子不歡而散,太子若是想不開,怕是大事不妙了。 身邊的小太監就小聲地問道:“錢公公,要不要再去通報一聲?” 錢公公:“快去?!?/br> 過了好一會兒,穿好一身朝服的蕭知珩從長樂宮里出來了,步履緩緩,深冬風雪極大,他面龐白皙,看上去依舊是一副畏寒的樣子。 若非造化弄人,太子殿下這樣如清風明月一般的人,何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