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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楚時茶被他的形容逗笑了。 “別笑,認真的?!鳖櫤b懲罰性的去撓楚時茶的腰。 “哈哈哈……哈哈哈……很癢,別鬧了……”楚時茶上氣不接下氣,吐出的氣息灑在顧寒鑒周圍,顧寒鑒舔了舔唇,咽下一口唾沫,覺得有點燥熱。 楚時茶眼角淚珠都笑出來了,顧寒鑒才放過他。 “那你模仿總有個五分像吧?”楚時茶問。 顧寒鑒想了想:“……最多三分吧?!?/br> 楚時茶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說話。 帳篷外雨聲漸大,他用一種相當平緩、沉穩又異常壓低粗澀的聲音說:“有一種人,他們天生腦組織發育異常,前額葉的異狀阻礙了腦電波回路,導致他們無法正常與人共情,我們俗稱他為變態。但是像這種前額葉異常的變態,卻往往擁有極高的模仿能力,他們不能夠共情,卻能夠偽裝出一樣的感情。如果這種人去拍戲,那可太可怕了?!?/br> 第20章 大半個晚上,顧寒鑒都在回憶楚時茶那段話的意思。 他總覺得楚時茶話里,有很多意思,可一時之間又不知道到底是何種意思。 什么變態啊、神經病啊,他敏銳感覺到楚時茶在傳達些什么,可他又不能完全明白。 都怪這華而不實的腦袋! 大半夜的,他又不忍心把楚時茶叫起來,只能一個人琢磨。 話里啥意思,他沒琢磨出來,反倒是琢磨到了另一層面的意思。 楚時茶讓人看不透,他身上有著古怪的神秘感、哀傷感以及與之格格不入的懵懂感。 第一次見他落荒而逃,他素手劈暈自己,相當干練;第二次見他,他砸瓶子、動刀子一氣呵成,冰冷狠絕,像一把開鋒的劍刃;但相處一段時間后,又能從他冷漠疏離之中感受到他被動的溫和。 細細相處下來,顧寒鑒知道他愛吃糖食、愛吃奶粉、奶制品,有一半是因為體能消耗過快,另一半是藏在能從他冰冷狠厲的表象里,嬰孩般純真的懵懂。 他喜歡發呆、喜歡看藍色的天空、喜歡看流動的云、喜歡看偏藍色系的花,睡前很矜持、睡著后就乖巧多了。 他一定是那種藏了很多故事的人,快樂、悲傷、痛苦釀造出他獨有的氣質。 就想一開始顧寒鑒對他的認知一樣。 ——水霧蒙蒙、寒流陣陣,冰河凌冽下,藏著一朵水仙花。 滿腦子想著楚時茶,顧寒鑒做了個漂亮的夢。 夢里正抱著未來媳婦兒親親抱抱舉高高,雖然沒看見臉,但那種對方一出現,就高興得自己姓什么都忘了的感覺,直到夢醒,都在挑動心弦,太他媽真了! “快起來!”顧寒鑒還砸吧味兒呢,就被楚時茶一巴掌拍在背上。 “怎么了嘛!大晚上的不睡覺,起來鉆小樹林???”顧寒鑒在夢里剛被愛情滋潤,此時說話聲音都帶著沙啞滿足。 楚時茶沒時間管他,正經又嚴肅道:“我剛才感覺晃了一下?!?/br> “晃了一下?”顧寒鑒沒睡夠,把人撈過來:“你睡覺跟死……什么一樣,還能感覺到晃了一下?別是睡感冒了吧?過來,我摸摸你發燒沒有?!?/br> 楚時茶一時拿不準自己的感受,原主身體差到難以想象,楚時茶并不確定是頭腦眩暈還是外在眩暈。 興許像顧寒鑒說的那樣,他是感冒了。 “沒有發燒,看來是夢暈了,快睡吧乖?!鳖櫤b把人禁錮在懷里,一下一下撫摸著他的脊背,讓他放松下來,“快睡吧,夢里都是好姑娘,連我那千分之一的寶貝兒——三頭六臂八條腿人魚線,都在呢?!?/br> 顧寒鑒嗤嗤笑了兩聲,楚時茶迷迷瞪瞪又睡著了,隔得近,顧寒鑒能夠聞到他身上的味道。 清甜、奶香。 跟個孩子一樣。 顧寒鑒心臟砰砰跳,又接著夢他的姑娘。 楚時茶覺得天地在晃。 很快,他意識到不是生病,而是在做夢。 夢里,他被人抱在懷里。睜眼所見的天空呈現迷蒙的灰色,巨大垃圾形成高塔,傾斜垃圾山以塔為中線分開,兩邊四散堆著各種垃圾。 從某一步開始,垃圾堆疊起無法進入屏障,歪歪斜斜的掛著“長留街”的牌子。 再往前一步,視為越界。 抱著他的人,將他放在了線的另一邊。 從此,他便如這些巨大的垃圾一樣,屬于這條一切垃圾最后歸宿的街道。 畫面跳轉,眨眼間已經六七歲。 夢境跳躍很大程度上,反映主人的思緒。楚時茶冷眼看著自己夢境,十分冷淡的想,興許是顧寒鑒的懷抱讓他想起了唯一感受過的溫暖。但下一秒,楚時茶意識到,也許是因為想起了他。 每一個自覺歸到長留街的人,都是默認的社會垃圾。 在楚時茶五六歲的時候,頭一回見到秦扶蘇。 他穿著格格不入的襯衣、長褲,面無表情的站在那條分界線的一端,很溫柔的對著楚時茶微笑。 …… 二十歲。 “你看,人活著本身就沒有價值,但價值可以由我們來創造,0,你為什么不笑?”血紅色的藥丸如同一粒粒鴿子血散落,地面上的人翻滾著身體,摳撓著喉嚨,秦扶蘇表情學著瀕死的人,皺眉、痛苦,甚至調節著呼吸,伴隨著人的喘息而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