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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已經發送的消息,陸白心頭突然生出種莫名其妙的心虛:小阮在等他回家,他卻要在酒店照顧別的男人……這種心虛感突如其來又陌生,陸白卻怎么都想不清其中的關竅,他只是覺得,如果換成小阮這么做,他一定會生氣——但生氣的理由卻像隔了層隱隱綽綽的紗衣,他看不清。 想到這,陸白便又給對方發了條消息:“小阮,我和他沒什么的,只是他幫過我,現在又需要照顧,我不能走?!?/br> 曲雪郁放在床頭的手機又“嗡”地一聲響了下。 陸白看向床頭的手機一怔,面上劃過道狐疑,他心里有個實在太過石破天驚的想法掠過,卻因為太快沒能抓住。 他鬼使神差拿起自己的手機,正要給阮江酒再發條消息,浴室的門便開了。 曲雪郁穿著浴衣、坦露著大半個胸膛,半濕的黑發有些凌亂,便襯得他的臉多了些凌厲感。那藥下得實在重,洗完澡他依舊能感覺到自己臉頰和脖頸發著燙,身體也格外沉重。曲雪郁眼神一冷,如果那酒真的被陸白喝掉,對方又想做什么——他今天最慶幸的事情大概就是,陰差陽錯替陸白喝掉了那杯酒。 “洗完澡就好好休息吧,晚上我看著你?!标懓卓聪驅Ψ降?。如果真的有意外,是要去醫院的。 曲雪郁聽到聲音瞳孔一縮,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床邊,便見那個本該離去的少年此時正乖乖巧巧地坐在床頭看著他。 曲雪郁坐在床前的軟椅里靜靜看著陸白,半晌低低笑出聲,他眼眸彎起來:“為什么不走?” 說‘我是為了照顧你才留下來’實在太過rou麻,陸白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別的說辭,便只小聲嘀咕了句:“我走了你怎么辦?!痹捳f出口后才發覺似乎比那句更rou麻,卻已來不及收回。 曲雪郁面上笑意更甚,不知想起什么,他挑了眉,面上帶著些戲謔,道:“你的小阮不會生氣么?” 陸白一愣,便垂了眸,有些低落地道:“會的吧?!眲傉f完他眉頭皺起來,抬頭看向曲雪郁,面上泄出些疑惑:“你怎么會知道小阮?”他把阮江酒保護得很好,阮江酒也還未出道,按道理說曲雪郁和阮江酒根本沒有交集,曲雪郁不可能知道他的存在。 曲雪郁一笑,聳聳肩,他看向少年,眼神深深:“是啊,小白,你覺得我怎么會知道你的小阮呢?” 陸白眉頭皺得更厲害,面上泄出些茫然,半晌,他道:“我不小心同你講過?”但是不應該啊,今晚之前和曲雪郁的交集只限于他找他麻煩,后來他卻幫他解圍,他對阮江酒的消息一向很小心謹慎,他不可能去和曲雪郁說這些。 曲雪郁搖搖頭:“小白,你沒有?!边@個少年并未向“曲雪郁”透露過“阮江酒”的存在。 陸白:“該不會是你無意中遇到過我家小阮覺得他比你好看,又覺得他以后會是你的競爭對手會威脅你的地位才去調查他吧?”如果曲家要調查,單憑他確實藏不住人。 曲雪郁:“……” 他深吸一口氣,道:“小白,雖然某種意義上他確實是我的競爭對手,但是,我并不覺得他比我好看?!鼻┯粲X得自己簡直要為這個少年發瘋,自己去吃自己的醋,如此幼稚。 陸白一臉“雖然我不贊同你但看在你今晚不舒服所以我讓著你”的表情:“自信點,其實也是好事。尤其是你這樣的大明星,我懂?!闭f罷他相當貼心地岔開了話題,道:“你早點休息吧?!?/br> 曲雪郁:“……” 他深吸一口氣,還是道了聲:“好?!币苍S今晚,確實不是坦白的機會。 …… 床頭的夜燈開著,整個房間被靜謐與昏黃籠罩。 曲雪郁躺在床上,陸白便將床邊那把軟椅搬近些,坐在上頭看著曲雪郁。 “小白,上來睡?!鼻┯糸]著眼睛低聲道。說完后才發覺自己現在是“曲雪郁”,并未和少年熟到可以同床的地步。 “不了,你放心,今晚我會看著你?!标懓渍f著伸手覆上對方的額,熱度退了一些,卻還是有些燙。 少年的聲音溫柔而讓人舒服,他的手冰冰涼涼,舒服極了,曲雪郁微微皺起的眉頭平復下來,呼吸終于變得綿長。 夜深了,陸白靠在椅子上,上下眼皮開始打架,他強打起精神又伸手摸了摸曲雪郁的額,感覺到熱度終于退下后,總算稍微放下心來,便干脆趴在床邊,想舒服些,卻沒想到直接睡著了。 …… 第二天。 “唔,小阮?!标懓撞恢醯貜拇策吽搅舜采?,他嘟囔著滾進了身旁人的懷抱,那人雖還靜靜睡著,感受到陸白身體時卻下意識將手覆在對方腰間,是占有欲十足的姿態。 陸白睡得迷迷糊糊,他平時認床,這里的床實在讓他有些不習慣,他眉頭微微皺著,覺得不舒服極了。但身旁抱著他睡覺的人氣息實在太過熟悉和讓人舒服,是以在滾進對方懷里時,他便又能重新安睡。 “唔,小阮,你真好?!彼瘔糁朽洁熘纳倌暝趯Ψ奖蹚澙锵乱庾R蹭蹭青年的下巴,青年便像平時習慣那樣,把人抱得更緊些。 …… 秦故進了電梯,有些頭疼地捏捏眉心。昨晚宴會結束得本來就晚,結束后又被他父親拉著應酬——他不喜那些虛偽的推杯把盞,但坐在這個位置上,哪怕是他,有時都不得不違心。他的父親母親、他的家族,用了“責任”這個詞來裝飾和修飾他,也來禁錮他。這個詞如此大義凜然,他根本逃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