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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地不少手中握有軍權之人,都有異心。 也是一來他們沒有底氣,抵擋北面強敵,二來互相顧及,這才按捺了下來。實際上,比起十年前,如今的大陳,對于地方的掌控,要弱多了。 要不然那利州城,也不會由著奇族人興風作浪。 黃瑞說著,啪啪啪的拍起了巴掌。 那不遠處的黃家軍,像是聽到了進攻的號角一般,擂起了戰鼓。 “阿爹之前不是說,我們人少,毫無勝算。叫我同顏玦住手,因為不想百姓生靈涂炭,不想讓齊狗有了可趁之機么?” 陳望書說著,眨了眨眼睛,“怎么辦呢?阿爹,現在時局已經顛倒過來了。黑羽衛比你們兇,黃家軍比開山軍人多……現在換我勸你了,你能收手嗎?” 陳清諫這時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黃老將軍年紀大了,幾乎已經是處于養老的狀態……如今官家的掌軍人,多半都是當年跟著官家一道兒南下的親信??牲S家軍不同,他們原本就是南地的軍隊。 只不過他們當年,都沒有哼唧一下,就直接讓出了臨安城。又乖巧得很,從不張揚,對官家幾乎是言聽計從。 這種地頭蛇,他沒有惹過事情,官家自然也不想輕易的惹他。就讓他在那里靜靜地擱著,像是路邊隨處可見的樹,你說它不存在,它就在那里。 你說它存在,每個人的眼睛,都好似看不見他。 這就是黃家軍。 “是我小瞧了你,我沒有想到,你能請來黃老將軍助陣?!?/br> 陳清諫看了一眼陳望書,眼神幽深。他實在想不出來,陳望書同顏玦,是何時同黃家搭上了關系。 陳望書笑了笑,又看向了陳長歌。 “長歌,先前在宮門口,你對我說什么來著?就是特別大義凜然,感天動地的話?讓人一聽,就覺得你很有苦衷,形象十分高大的話?” “我當時聽了,都在內心感嘆,你可真是一個孝順,又深明大義的人呢!” 陳長歌抿著嘴,沒有搭話。 陳望書笑眼彎彎,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似的,拍了拍自己的頭,“哎呀,瞧我這個記性?!?/br> “你說你并不一定要做那個皇帝,你做這一切,不過是為了給你阿爹討公道。你要討的是什么公道呢?對了,你阿爹成了亡國之君,你想要讓史官為你阿爹洗刷冤屈?!?/br> “是平王勾結齊人,才有了東京之亂?!?/br> 陳望書說著,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雖然我并不情愿,但你的心愿,我已經大度的替你實現了。說出來真的不怎么愉快,但你爹的公道,我已經不計前嫌的替他討回來了?!?/br> “哎呀呀呀,這么說起來,你完全沒有必要,再打這一戰了??!總該不會,你先前是騙我的吧?” 陳長歌抬起頭來,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終歸沒有說。 陳望書瞧著好笑,總不能白蓮花都是你,什么好的都讓你說了。裝好人誰不會呢?她這輩子,第二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戳穿白蓮花了。 你不是最愛臉面么?那就讓你在所有人面前丟臉。 “長歌,你想好了嗎?” 陳望書又問道,黃老將軍又拍了拍手,黃家軍的戰鼓又擂了起來。 開山軍們身后一緊,左顧右盼起來。 他們身前有蹲在樹上的黑羽衛,身后有來勢洶洶的開山軍。他們剛才同禁衛軍打過,尚未整頓……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被這緊張的局勢吸引住的時候。 許久沒有說話的顏玦,突然說道,“你現在不用想了?!?/br> 第406章 塵埃落定 陳望書勾了勾嘴角,朝著天輕輕的吹了一聲口哨。 若是再抖個腿,那就是土匪山上調戲良家公子的女大王! “不要動,我的劍太過鋒利?!鳖伀i輕輕地說道。 陳長歌一個激靈,站得筆直的!一直沒有存在感的顏玦,不知道何時,已經偷溜到了他的身后,他那尚且滴著鮮血的長劍,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帶著一股濃重的血腥之氣,即便顏玦面色平靜,但沒有人覺得,他在說笑。 那柄劍,只要輕輕的一劃拉,陳長歌便能立即人頭落地。 陳清諫神色一凜,長劍已經出鞘,他總算是明白,為何陳望書一直不停地說話,句句扎在陳長歌的心窩子上,上躥下跳的吸引人注意。 就是為了現在。 “阿爹,現在已經結束了。別說開山軍不是我們的對手,就算你們個個都是天神下凡,只要陳長歌死了,先帝就絕后了。你們便是把天打了個窟窿,那也沒有用了?!?/br> 陳望書說著,看向了陳清諫身后的開山軍,“你們投身軍營,為了就是掘人祖墳嗎?為的就是從不見天日,只能窩在大墓里,希翼著有人讓你們堂堂正正的走出去么?” “之前咱們并肩作戰,你們也都瞧見了。顏玦領著開山軍沖在最前頭,身先士卒,這一戰的結果,你們也看見了,只有兩個字,勝利!” “而你們的主君,在做什么?他在哪里?” 陳長歌在哪里? 跟她一樣,站在宮門口,等著里頭塵埃落定了,方才慢慢的走進去。 “現在!”陳望書氣勢如虹,她舉起手來,對著開山軍指了一圈兒。 “現在,愿意站到我們這一邊的,投降不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