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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利州的消息傳來,滿城嘩然。韋氏一族守著蜀地,這么多年來,忠心不二,有目共睹。那韋三娘子,因為父親亡故,滿心仇恨,一心想要報復?!?/br> “方才撒下彌天大謊。拿一城人來試藥,這等瘋話,正常人都不會相信。利州的百姓,有眼睛在,為何無一人申訴,反而對奇族感恩戴德?!?/br> “你區區一個三司小官,去到了利州城,一不查賬冊,二不查軍餉,反倒做那越俎代庖之事,哄騙無知鄉民?,F在那個瘋婆子都已經畏罪自殺了?!?/br> 平王說著,抬起手來,指向了顏玦,“你因為一己之私,誣陷忠良。官家尚未過眼,刑部大理寺御史臺,個個都沒有審判,你憑什么將一州知州關押起來,押送進京?” “顏玦,你的眼中可還有王法?我要代表……” 陳望書聽著平王的話,終于抬起了頭,“你要代表月亮消滅我?” 平王一愣,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話該從何接起。 他很早以前便發現了,他同陳望書,一定有一個人是雞,一個是鴨,有著天然的隔離。 “我就說今日這臨安城的日頭出得好好的,怎么會下雨。這一瞧,可不是,有人站在城樓上,滿嘴噴唾沫星子?!?/br> 平王臉色一變,就要暴起。 雖然不過短短時日,但如今的臨安城,他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哪里還有人敢這般奚落于他。 不等他說話,陳望書突然變了臉色,她抬起手來,指向了平王,“一己之私?這個詞語用得特別的好,誰說殿下您文不成武不就的,我一個大耳刮子扇過去?!?/br> “殿下您分明一針見血,真知灼見??刹痪褪且患褐??!?/br> 平王一聽,頓時樂了,心中竊喜不已,雖然他不知曉陳望書中了什么邪風,但她承認了,在大軍面前承認了,承認她同顏玦是為了一己之私,來對付韋得利同奇族。 “奇族在利州試的是什么藥?治的是什么???治的又是誰的???” 陳望書一連三問,擲地有聲。 隨即不等旁人說話,又高聲回答道,“奇族李金平,在利州給百姓下毒,讓他們像平王一樣患上腿疾,隨即又一個個的試藥,死傷數千人。最后治好了誰的???” 陳望書說著,用力的指向了平王的腿,“李金平治好了平王的病?!?/br> “這當真是為了殿下您的一己之私。這腿是治好了,可卻是有個副作用,臉皮都變厚了。你一個拿了韋家同奇族好處的人,有什么面目,在這里為他們伸冤?!?/br> “還是說,殿下想要將我同顏玦,在這里射殺了。然后把韋得利同李金平屠殺無辜百姓之事,粉飾成他們的千古功德?” “哦,平民百姓的賤命,哪里比得上太子殿下的一條腿呢!” 第314章 中計了 那些舉著弓箭的士兵,聽著都面面相覷起來。 一個個的悄悄的看向了太子。他腿殘了那么多年,宮中的太醫也好,臨安城里的神醫也罷,個個都束手無措。 可那不知道打哪里冒出來的李神醫,那么年輕的一個小姑娘,竟是幾日便將他治好了。太子殿下活蹦亂跳與常人無異,實在是玄乎得很。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們之前一直想不通,只當是皇天庇佑……可如今…… 陳望書感受到了人群中的sao動,又接著說道,“利州知州韋得利,為了討好殿下您,坐擁從龍之功??僧斦媸前蚜夹奈沽斯??!?/br> 她說著,眼眶濕潤了幾分,“有一句話叫做,愛兵如子。就算不把手下的軍士當做親生的兒子,那至少,也要將他們當人看。誰的命不是命呢?” “兵士們也是別人的兒子,別人的夫君,他們為了大陳,到軍中來拼命。若真要一死,那也要死在殺敵的戰場之上??墒?,利州城的士兵們,他們死在了哪里呢……” “他們像是豬圈里的豬一般,毫無尊嚴的,被自己的將軍,屠殺殆盡?!?/br> 她說著,閉了閉眼睛。 四周的議論聲更大了一些。 “太子可敢與我等殿前對峙,我同我顏玦,行的端做得正,自是不懼。殿下您可敢?” 她說著,看了看身后,“太子坐擁天下軍,還怕我同顏玦,孤身二人么?” 太子一愣,遲疑起來。 陳望書鄙視的笑了笑,又高喊道,“可敢?” 太子注意到周圍人的視線,遲疑著挺起了胸膛,“孤……孤有何不敢?孤也行的端,坐得正?!?/br> 他的話音一落,便有人開了臨安城的城門。 陳望書袖子一甩,同顏玦一道兒上了馬車,車隊浩浩蕩蕩的朝著城中行去。 坐在馬車上的木槿,緊張的抓了抓手,“姑娘,你就不怕那狗賊,趁著咱們進城的時候,對咱們下黑手?萬一他不講江湖道義,先殺了再說,那可如何是好?” 陳望書搖了搖頭,“每一個人,行為做事,都自有章法,依賴于性情經歷,輕易不得改變?!?/br> “平王以前,被皇后護得周全。這種全靠娘活著的男子,多半不夠果決,這種事情,他可是做不出來?!?/br> “而且”,陳望書說著,挑了挑眉頭,“而且,我不怕他殺,就怕他不殺?!?/br> 來??!殺??!只要太子放一箭,她同顏玦便能大開殺戒,到時候把幾個葫蘆娃全殺了,直接登基,豈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