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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望書嘴角抽了抽,她進來之后,就知道這茶樓為啥沒有人來。 丫整得跟鬼屋似的,點心不是手指就是心臟的,有幾個人敢來吃! 喬關白的妻子名叫郝羽,她家世世代代都是仵作,若非她是個姑娘,如今同喬關白,那便是黃金搭檔了。 雖然許多年未見,但陳望書卻覺得喬關白親切得很,以前在臨安的時候,祖父陳北公務纏身,她便同喬關白,還有其他幾個孩子一道兒,在開封府衙里,東挖挖,西爬爬的。 喬關白是里頭年紀最大的那個,可謂是孩子王,不對,是孩子媽了。 后來陳家沒落,陳望書身為大家閨秀,深居簡出的,同喬關白幾乎沒有什么往來了。只逢年過節的時候,收到喬關白遞來的節禮。 多半都是她年幼的時候,愛吃的小零嘴兒,夾雜在長輩送的節禮中,謹慎得很。 至于郝羽,陳望書聽過這個名字,卻是沒有見過。因為她家世代居住在江南,喬關白是在臨安府衙做了推官之后,方才認識她的。 “我倒是沒有想著,你長大了,竟是有模有樣的。出嫁了,倒是像回小時候了。說罷,有什么事尋我?” 陳望書上下打量了一下喬關白,因為是北地人士,他身量亦是頗為高大,同顏玦差不離的。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生了一雙有些冷冽的丹鳳眼,看上半張臉,那是妖孽。 可偏生生了一張有些憨厚老實的嘴,十分不搭配,讓他的顏值從九十分,立馬變成了五十分。 “喬大哥,小妹最近偶得一物,十分稱你……” 不等陳望書說完,喬關白已經哈哈的笑了起來,“行了??!咱兩頭一回見,你便是這般說的,小妹偶得一面巾,上面繡了張嘴兒,哥哥戴上,那便是京城第一好看的人了?!?/br> 陳望書一愣,她倒是沒有想著,年幼時的陳望書,竟然也是這樣的人…… “好了,廢話少說,我現在手頭案子多得很,你為了哪一樁來的?” 喬關白說著,幾乎不可聞的嘆了口氣,“現在,可比從前,亂得多了?!?/br> 陳望書知曉,他說的是如今的都城,可比以前陳北管著的開封府,案子要多多了。 倒不是張筠年手腕不行,而是如今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昏君在上,怎么可能會有好氣象?流民眾多,偷雞摸狗,殺人放火,那都是常有之事。 “就是東陽王府馬場的案子,墻中有人那個?!?/br> 喬關白一愣,“你同東陽王府有故?我怎么聽說,那和熙郡主,險些搶了顏玦去?不過,這案子倒是同他們沒有什么關系,是莊子原主人的案子?!?/br> “那阮桂原本也是個官宦女子,要不然的話,家中不能夠有那么大的宅院,賣給王府做馬場。她父親是個武將,阮家沒有兒子,就阮桂一個獨女兒?!?/br> “阮家怕她受委屈,于是尋了個窮舉人,做了贅婿?!?/br> 陳望書聽著,皺緊了眉頭,“可我聽聞,她那夫家姓張,并未改姓?” 喬關白點了點頭,“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張舉人還要科舉,贅婿說出去難聽,還低人一等,日后不便行走。于是他們便寫了一紙契約,只說阮桂生的頭一個兒子,那是要姓阮的,繼承阮家的家業,阮家便負責張舉人吃穿用度行走之資?!?/br> 陳望書嘖嘖了兩聲,“阮桂一死,阮家的產業,不就全到了張舉人手中?” “話是這樣沒有錯。我們也是頭一個懷疑是張舉人殺了阮桂,謀其家產。但阮桂已經死去多年,民不舉官不究,當年阮桂死的時候,正正經經的下了葬?!?/br> “如今那屋子都叫人推倒了,很多事情,都查證不了了。但是你想象中的謀家產,并沒有得逞?!?/br> 第233章 阮桂死因 這事兒說起來倒也是簡單。 張舉人當了阮家的贅婿,數年來也沒有考中進士。阮桂生產之時,一尸兩命。 將阮桂風光大葬,張舉人哭天喊地的流了不少貓尿,當地人誰不夸上一句夫妻情深,對著阮桂的母親陶氏,更是恭敬有加,口口聲聲喊著母親。 可好景不長,邊關有人回來,漏了風聲,說阮桂的父親阮參軍在戰場一命嗚呼了。 張舉人一瞧,好家伙,難怪他給去了信,說阮家絕了后,半點消息也無,原來是老岳丈上了西天。阮參軍死了,那阮家就是絕戶,一個陶氏算得了什么。 那鳳凰男嘴臉一變,堂而皇之的霸占了阮家的產業,又娶了新妻,納了嬌妾,仗著舉人的名頭,也撈了個員外的稱呼,將可憐的陶氏,拘在小院子里,缺衣少食,竟像是進了冷宮一般。 事到這里,簡直就是富家女嫁窮小子的基本結局。 可不想那阮參軍,是個硬骨頭,硬是從死人堆里爬了回來,他一腳踹開了家門,將那張舉人一家子掃地出門,雖然產業被霍霍了不少,但至少還是拿回來了。 只可惜他那發妻陶氏,因為痛失了女兒,又被女婿苛待,自認為是自己個當初瞎了眼,方才尋了這么個狗東西,愧疚不已,不久便藥石無醫,撒手人寰了。 阮參軍軍務在身,自是不能在臨安久留。 這天地之大,竟是只剩得他一人,于是便將宅院鎖了,匆匆的去了邊關,這一去再也沒有回來過。此番東陽王府要買那宅院,阮參軍自覺那是傷心之地,也就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