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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三郎是個什么人,端看他的回答,便知曉了。 顏三郎撓了撓頭,卻是沒有回答。 顏玦看了他一眼,又接著說道,“三弟不是說,我們兄弟應該一起上戰場,放知曉什么是兄弟同心,其利斷金么?哥哥深以為然?!?/br> 顏三郎聽著,猛的刨了刨自己的腦袋,直到把自己的頭發,刨得像是雞窩一般。 陳望書同顏玦瞧著,默默的退后了一步。 古人頭發太長,難以清洗,為了好看,還喜歡抹頭油……除了日日閑得蛋疼有八個人伺候的紈绔公子深閨小姐,旁的人,多半很久方才清洗一次。 顏三郎就不用說了,陳望書都擔心,屋外的大雪停了,屋子里被他這么一刨,要刨出小雪來了! “哎呀,煩死了!我來之前同阿爹說過,可是阿爹說,官家是不會同意你來邊關的!要不然的話,也不會四哥一立大功,就立馬把他召回了臨安?!?/br> “更加不會,你立了大功,也不給你兵帶。更不讓你來邊關幫忙!我知曉你得勝之后的消息,那是日日盼,夜夜盼……可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盼著!” 顏三郎說話,嗡嗡作響,震得屋頂上的雪,都落了一大坨下來,嚇走了幾只跑到庭院里想要覓食的麻雀兒。 陳望書被他那股子憨氣熏得腦瓜子疼! 顏三郎看著門口的飛起的雀兒,突然笑了起來,“大兄,你還記得不?小時候,你還帶我抓過雀兒烤著吃呢!那時候我長得像個球一樣的,追在你后頭跑,哈哈哈哈,摔了個四腳朝天,自己個都翻不過來?!?/br> “還是你過去,把我提溜起來的!那時候趙將軍家的狗崽子,還說大兄你生得太好看了,像個小娘子一樣,等他長大了,要娶你做娘子?!?/br> “我撲過去,把狗崽子的臉都咬破了!頭回他給邊關送襖子,我還瞧見了,他那臉上,還有我留下的牙印呢!” “我就說嘛!我的哥哥,一個能打他八個!我果然沒有看錯!哈哈哈哈!” 陳望書久久不能言語。 她開始有點相信扈國公作惡多端,乃是一個十惡不赦之人了! 要不然的話……為什么一個人能生出這么多個傻缺兒子??! 還有,趙將軍家的狗崽子是哪個?居然敢肖想她的顏美人!腦殼都削掉他的! 顏三郎見陳望書不哭了,又撓了撓頭,對著她行了一個大禮。 “嫂嫂!三弟代母親,向你賠罪了!我曉得她們要害你性命,你削死她都不為過!但那到底是我的母親,我也不能削死她!只能母債子償,替她來求嫂嫂原諒了!” “嫂嫂要打也好,要罵也好,盡管來!” 第179章 滾刀rou 陳望書當然不會抬手就揍,倒不是下不得手去。 而是面前這一砣是滾刀rou,他橫豎不怕劈,你一拳下去,他就當你在給他撓癢癢了。這癢癢今兒個撓了,不對,這拳今兒個若是揍了,那之前的事情便算清算了。 陳望書大費周章,以身犯險,可不是為了給小叔子撓癢癢的! 你害我性命,奪我家產,此仇不共戴天!居然想著伸過臉來,說,你揍,揍完了這事兒就算了了!臉大得簡直要沖出整個大陳的疆土了! 對付滾刀rou,陳望書頗有心得!你是rou湯很渾濁,那姑奶奶我就是魚凍,“渾”得都凝固了好嗎! 她想著,也不裝什么賢良淑德了,一屁股坐了下來,翹起了二郎腿,繼續咬了一口rou餅子,像是顏三郎這個人不存在似的。 顏三郎半天等不到動靜,躬著身子,粗著嗓子,“嫂嫂這是不肯原諒?” 陳望書瞥了顏三郎一眼,伸手拽了拽顏玦。 “沒錯,不原諒?!?/br> 顏三郎一聽,頓時急了,“不是!嫂嫂……” 陳望書啪的一聲,將筷子拍在了桌面上,“三弟可曾受過教?沒見到我正在用朝食?你先是撓頭抖腿,影響人食欲,遂又嘰嘰歪歪,這是想讓我的湯菜都涼了?” “有的人可真是威風??!進門就一直不停的叨叨叨的,我還當有多真情實意!敢情你說對不起,受害人還非得感動的說,沒關系?不說,便是不給你臉面了?” “我倒是不曉得,你還這般天賦異稟!生下來的時候,沒胳膊沒腿,全是臉了,這日復一日的長,臉大得連臨安城都裝不下了!” 顏三郎被她訓得一個激靈,下意思的往墻角一靠,抬手就想撓頭,又看了看陳望書面前那一桌子的朝食,吞了吞口水,將手背到后背去了。 “不……不是……嫂嫂……我……” 陳望書聽著他磕磕絆絆的話,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你遠在邊關,踏進扈國公府的門,可有一炷香時辰,聽了一面之詞,便以為自己個是臨安府尹,斷案清明了?!?/br> “年紀不大,本事不小,倒是直接來逼迫兄嫂了,怎么著?瞧著我陳望書非將門出身,性子好,就柿子撿軟的捏!大蛇沒有咬死我,我還該感恩戴德,自己尋個白綾吊死在府門前,方才合了你們的心意么?” “到時候你得了兄友弟恭的名頭,拍拍屁股回去享受爹的庇護了,留得我同你兄長,繼續侍奉母親?顏老三,我就問你一句,現在要你去給北齊的皇帝洗腳,你可行?” 顏三郎一聽,立馬跳了起來,頭發都豎直了,“什么?我給狗賊洗腳?國破家亡之恨,殺我辱我同胞之恨,我恨不得扒他皮抽他筋喝他血,將他活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