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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府衙役幾十雙耳朵,都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br> 張筠年說著,神色一變,竟是惟妙惟肖的學起了之前高將軍說話,“劉朝陽這個沒用的狗東西,叫他辦一點事兒,都辦不好?!?/br> “不然的話,這種事情,哪里用得著我出手?劉朝陽那個變態得手法,你可學會了?” 衙役們都見怪不怪的,顯然他不是頭一遭如此。 可那高義翔,像是見了鬼似的,張大了嘴巴。他竟然從一個糟老頭子嘴中,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在小隔間里的陳望書,對著顏玦豎起了個大拇指,看不出來啊,張筠年這本事,若是擱在后世,那就是聲優一哥??! 張筠年說完,不等高義翔反應,啪的一聲拍了驚堂木,迅速的變了臉色,“高義翔,你可記得,一年之前,你曾經率兵去往夔州路剿匪。夔州路多山,你率軍無緣無故失蹤了兩日?!?/br> “后大軍還朝,你自奏表乃在山中迷路??蓪嶋H上,你去了木樨族人駐地?!?/br> “木樨人眼灰,有通神之陣,以血之祭,達通天之途。這可是劉朝陽曾經對你說過的話?” 高義翔瞳孔一震,面色一沉,“你渾說什么?山中霧大,迷路乃是人之常情,三軍皆可以作證?!?/br> 張筠年搖了搖頭,看了一眼衙役頭子曹安。 曹安點了點頭,走上前去,扒開了之前被高義翔扛在肩頭上的少年的眼睛,果不其然,同穆同一樣,灰撲撲的。 “穆同以及這位小兄弟的眼睛,就是最好的證明。當時劉朝陽借口游學,隨著大軍一道兒去了夔州,有耒陽侯的證詞為證。你們在木樨村,尋找到了三位合適的祭祀人,將其藏在軍中,綁到了臨安府?!?/br> “并且”,張筠年話音一頓,看了一眼眼淚婆娑守在族人身邊的穆同,重重的說道,“并且毫無人性的屠了木樨族全族?!?/br> 第120章 快刀斬亂麻 張筠年的話音剛落,躺在地上的那個少年,猛的一下睜開了眼睛。 陳望書一眼就瞧見了他的手腕,他干干凈凈的,什么傷口都沒有。顯然作為備胎,沒有派上任何的用場。 那少年一個翻身坐了起來,對著張筠年砰砰砰的磕起了頭,“大人,大人,請大人為我們木樨族人主持公道??!小人名叫穆青衫,我的爺爺便是那木樨族的族長穆恒?!?/br> “是他!就是這位高將軍……當時他領著一隊人馬路過,說是要去山中剿匪,不幸迷路,希望村中能夠留他們過上一夜,再派個人做向導,送他們出去?!?/br> “山中夜里寒冷,還有野獸蛇蟲出沒。當時他們抬著一個姑娘……就是她……就是這個叫小翠的。這姑娘的臉都黑青了,像是被毒物咬了?!?/br> “村中人心善,見不得人死。便開了寨門,挪了陣法,讓他們進來歇腳??赡睦锵氲?,竟是引狼入室。他們拿著刀劍,一個個的逼問,選出了三個九月十五日生人,便將其他人殺得一干二凈?!?/br> 穆同慌了神,一把抓住了穆青衫的衣袖,“青衫哥,你說什么?我阿娘呢?我阿妹呢?她們都……她們都……所有人都死光了?只剩我們兩個了?” “九月十五?穆蓮也是九月十五生人,穆蓮呢?” 穆青衫咬了咬嘴唇,咬出了血口子來。他伸出手來,摸了摸穆同的腦袋,“你是頭一個被選出來的,早早的暈了過去。后來他們殺光了所有的人,又將村子燒了個一干二凈。我們什么都沒有了?!?/br> “我是村長的親孫子,劉朝陽以穆蓮meimei的性命,逼著我教他畫族中的陣法。穆蓮不過九歲,還是個孩子,我豈能見死不救?” 穆青衫說著,哭了起來,“可有的人瞧著是人,他比畜生都不如。穆蓮meimei受了驚嚇,很快就病了。他們怕我們的灰眼睛被人發現,硬是不給她看大夫,就這么活生生的給拖死了?!?/br> “劉朝陽將我關了起來,我知道,他是要那我們血祭?!?/br> 穆青衫說著,對著張府尹拱了拱手,“劉朝陽叫我教他的陣法,乃是我們木樨族的鬼陣。為人養惡鬼奪取他人的氣運……” “以我族同日生辰者為主祭品,以八個其他同日生辰者為次祭,一共九次血祭,遂練成邪鬼。因為這術法太過陰毒,祖上有人使用過,遭來了天大的禍端。我們木樨一族方才避世躲災了??扇f萬沒有想到……到底是沒有躲過?!?/br> 陳望書聽著,皺了皺眉頭。 若是按照穆同和穆青衫的說法,他們一族的人,與世隔絕。那么是誰給了她的祖父陳北,帶有木樨族陣法圖的玉佩。 還有那個蛇形中空環里的地圖,又是什么?是木樨族祖輩的墓地么? 穆同瞧著是個邊緣人物,穆青衫顯然有更多話遮遮掩掩的沒有說。 一旁的高義翔慌了神,“就憑你們這兩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妖怪,就能夠直接污蔑朝廷命官嗎?張大人說的什么,本將軍那是一概不知?!?/br> “定是這個女婢,同這兩個妖怪,被人收買了,合起伙來誆騙我,污蔑我!” 張筠年見他死不承認,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剛要開口,就聽到穆青衫說道,“我有證據。證據就在你的脖子上掛著呢。你的腰間,有我阿爺的玉佩?!?/br> “那玉佩乃是族長代代相傳,我阿爺在死之前一直掛在脖子上……你殺了他之后,被你拿了去!那玉佩上還有我族圖騰!你若是沒有殺人,那玉佩是從哪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