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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玦并沒有察覺,他張了張嘴,做了個口型,“來了?!?/br> 不用她說,陳望書也聽到了有船槳拍水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刺客,但千真萬確的是,有船劃過來了。 陳望書屏住了呼吸,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這次怎么就這么些?周東家莫不是瞧著我是個女人,好欺負?目光放長遠些,雖然如今多了個跳梁的小丑,但如今是個什么天,有眼睛的人都能夠瞧見?!?/br> “這做買賣,講究的乃是誠信。早在東京城,我爺爺那會兒,咱們兩家便有往來了。我做了中人,給你搭了線,如今你這般言而無信。叫我如何交代?” 說話的是一個女聲,說話很急,有些氣急敗壞的樣子,倒是有幾分耳熟。 “三皇子妃這般說,那便不對了。咱們做買賣的,是講究誠信二字,可偏偏是有的人不誠信在先呢!” 陳望書同顏玦對視了一眼,皺了皺眉頭,三皇子妃,那不是她的堂姐陳喜玲么? “說好的五條船的貨,我只接到了三條。這就罷了,那船卻還是不滿的。我能給你這么些錢,已經是瞧著當年你祖父同我家的交情了?!?/br> “你們高門大戶的,不在乎這點錢財。但是我們做買賣的,可虧不起。在此之前,我何曾少給過你們一分?本就是一本萬利的買賣,你們白拿了那么些年,也差不多了?!?/br> “人心不足蛇吞象,有多少貨,給多少錢?;首渝梢匀サ郎洗蚵牬蚵?,我姓周的做買賣這么些年,也不是只同你一個人,可從未缺過人一個大子兒?!?/br> “至于如今是個什么天?不好意思,我刀口舔血走江湖的,指不定哪一日便到嘉陵江里喂魚去了,只看得見今天,看不見明天!” 這回說話的是個粗魯的男聲,顯然這人是個混不吝的滾刀rou,滿口不在乎的語氣。 只聽得啪的一聲,陳望書微微的搖了搖頭,這應該是陳喜玲在氣得拍桌子。 “你這是不給面子硬要賴賬了?” 姓周的哼了一聲,“周某言盡于此。買賣不成仁義在,就此告辭。三皇子妃若是下回有足夠的貨了,再來找周某便是,還是老地方,你知曉的?!?/br> 陳喜玲沉默了許久,方才說道,“下不為例,這次我替你兜了,不會告訴我們主君。下一次還是五條船的貨,你最好一個大子兒都別少?!?/br> 姓周的一聽,笑了出聲,“放心吧,周某是正經的買賣人。我那婆娘偶得了套首飾,我一瞧那哪里是她能戴的,便拿了過來?!?/br> “三皇子妃是貴人,送給您了。我們這些粗人,不會說話,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也莫要往心里去。畢竟咱們是祖輩的交情了?!?/br> 陳喜玲也哼了一聲,說話輕松了幾分,“你最好老實些,莫要搞什么花樣!回去罷!” 第116章 背鍋之王 船槳拍水的聲音越來越響,很快便聽不見了。 顏玦松了口氣,坐起身來,拿起早就準備好的野花,一把拉起了陳望書,“剛才太著急了,可有壓疼你?這個地方偏得很,沒有想到會有人來?!?/br> “我以前很喜歡來這里,一個人躺在小船上聽浪觀星。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候,會有人唱漁歌,再晚些,有個喜歡吹笛的書生,笛音美妙?!?/br> “我不會吹笛,學的是鋼琴。只可惜這個地方沒有,不然的話,我可以彈給你聽?!?/br> 到時候我彈鋼琴,你拉小提琴……顏玦看著陳望書的眼睛,在心中補充道。 陳望書想了想那場景,的確是很浪漫。 當然了,主要是跟美人在一起就浪漫。 若換了個丑人,她會說,你腦殼進水了么?擱家躺著吃吃喝喝打麻將不好?去青樓喝花酒不痛快,還是去瞅八卦沒意思,要擱著水中央喂蚊子? 聽浪不如自己浪! 顏玦是美人,所以他的安排沒毛??! 陳望書嬌羞的點了點頭,“很有意境,我也很喜歡看星星,以后我們常常來?!?/br> 顏玦眼睛都亮了,他輕輕的點了點頭,“只要你喜歡就好。我們下次再來,你之前的鞋襪都濕了,得換掉才對,不然要著涼了?!?/br> 陳望書還沒有反應過來,顏玦已經把她濕掉的鞋襪脫了個一干二凈。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丫子,松了口氣! 很好!昨兒個剛用香草泡過,白白嫩嫩的還涂了丹蔻,好看得很!要不然的話,若是顏玦開出一個漆黑的大腳丫子,怕不是他們的親事就要到頭了! 陳望書快速的收回了自己的腳,盤坐了起來,她的臉紅紅的,“這不太好。一會兒咱們回了畫舫上,叫人看見了,不是雅事。若往大里說,如同失……”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瞧見顏玦脫了袍子,露出了胸膛! 陳望書的臉一個爆紅,不是! 雖然她是在紅塵中摸爬滾打,恨不得養個小鮮rou的女明星,但也沒有想這么野??!就這個棺材板板船…… 陳望書正想著,便瞧見顏玦又將外袍穿了起來,系的整整齊齊的。 他攤開了自己的白色繡花中衣,柔聲說道,“拿這個包著腳,不就沒有人瞧見了。我一會兒背著你回去。咱們在畫舫上吃魚。天黑了之后,直接坐馬車家去。沒有人會說你的?!?/br> “若你覺得不自在,一會兒叫木槿從馬車上取了備用的鞋襪,在畫舫上就換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