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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芙蓉皺了皺眉頭,看了看李氏,卻是一掃往日的附和之意,有些遲疑的說道,“其實,照我說,這顏玦也不能說是一無是處?!?/br> 李氏一聽不干了,“如何說?” 錢芙蓉看了老太太一眼,見她并無不悅,便大膽的說道,“顏玦平日里的確是放蕩不羈,文墨不出彩也是真的,但論武藝,我敢說當今天下比他強的,不超過五人?!?/br> 李氏一愣,搜腸刮肚的想了半日,也沒有想出顏玦曾經打過的一招半式。 他花名在外,還真沒有怎么出過手。眾人只說他雖然是扈國公的親兒子,卻并未繼承他的天生神力,平日里也疏于練習,怕是個繡花枕頭,空有架勢不中用的。 錢芙蓉一眼便看出了李氏所想,“我曾經也同世人這般想??删驮谖迥昵?,那會兒顏玦還是個半大孩子呢。有一會我在湖中夜釣,瞧見有人追殺他?!?/br> “雖然不明白他惹了什么人。但一共十三人,個個武藝高強??深伀i卻在一炷香的時間內,連殺十三人,用的是一把匕首……當時整個蘆葦蕩,全都被血染紅了……” 李氏聽著驚呼出聲,拿手捂住了嘴,“到底是誰這么狠心,連個孩子都不放過……” 過了一會兒,她又嘆了口氣,“那孩子也是個不容易的??烧且驗樗蝗菀?,我才更不能把望書嫁給他,他能自保,可我的望書卻是手無縛雞之力……不行不行……” 陳望書光聽著錢芙蓉的描述,都是心驚rou跳的,受傷的顏玦她可是才見過,這是不是說,刺殺他的人,越發的兇殘了。 他身上有什么東西,值得人一直追殺?是扈國公府的爵位之爭,還是顏家功高震主? 錢芙蓉沒有反駁李氏,只是說道,“我雖然出身將門,但是身手凡凡,當日以為顏玦要殺我滅口,不想他卻是看了我的烏蓬小船一眼,便踏水走了?!?/br> “這事兒過去多年,倒是沒有想到,他會上門來同望書提親。嫂嫂說得也沒有錯,亂世之中,武將家多半是不安穩的,都是血雨腥風?!?/br> “那孩子于我有不殺之恩。他要娶我望書侄女,我也覺得不妥當,但有些公道話,還是得說出來,方才是講道義的。都說他眠花宿柳,壞事做絕……可也數不出什么傷天害理事來?!?/br> 老太太見二人要爭論起來,將骰子一搖,笑道,“瞧瞧你們,這親事又沒有定下,望書也不是明日便要嫁到扈國公府去。好孩子也好,壞孩子也罷,去打聽打聽就知曉了?!?/br> “再說了,要嫁人的是望書。恬兒定親之前,自己相看了。望書這里,也不能偏心。望書方才退了親事,不急不急?!?/br> 她說著,笑瞇瞇的看向了陳望書。 陳望書臉微微一紅,在麻將桌前坐了下來,嬌嗔道,“祖母凈是打趣我?!?/br> 她說著,垂了垂眸,“說起來,當年那場大戰中,功勞最大的無非是顏陳二家,沒有想到,十年過去,倒是各有各的難處了。要不說,世道不易?!?/br> 她說完,抬起了頭,從老太太跟前摸了一張牌。 老太太輕輕地點了點頭,笑道,“一張好牌,倒是叫你給摸了去了。年紀輕輕的,說那些作甚,可得仔細著了,別把一點點月例銀子,都輸給老婆子我了?!?/br> 陳望書吐了吐舌頭,“這才第一盤……” 說話間,門上來報,“老太太,扈國公夫人同顏小公爺來了?!?/br> 第43章 推而不拒 陳望書那叫一個又驚又喜,驚訝的是顏玦剛剛才被人捅了一刀,半死不活的,眼瞅著要擱床上躺上好些時日,吃掉五只阿膠燉雞方才能補回來。 怎地一轉身又活蹦亂跳的登門來了? 喜的是,煮熟的鴨子它雖然飛了,但好死不死的飛她碗里了! 老太太聞言起了身,撣了撣陳望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瞧著她穿得素凈,又喚身邊的管事mama,從匣子里拿了一直金絲攢珍珠的步搖來,插在了陳望書的頭上。 一旁的錢芙蓉眼疾手快的將麻將布一兜,輕車熟路的將這傳家的玩意兒塞進了箱籠了。 屋子里的仆婦那是見怪不怪了,配著著鋪了新的桌簾,又在上頭擱了茶水點心,還插了只瓶。 陳望書瞧得瞠目結舌的,這麻將館是被人抄了多少次,才有這等反偵察的隱蔽能力! 不等她多想,客人已經到了。 扈國公夫人穿著一身海棠紅,嬌艷欲滴,手腕上戴著一對嬰兒手臂那般寬的碧綠的玉鐲,頭上金簪彌補,亮閃閃的,讓陳望書一首圣誕歌差點兒脫口而出!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乃是嫁進陳家的新婦。 在她身邊,顏玦已經換了一身黑色寬松的長衫,便是那腰帶也松松垮垮的耷拉著,顯然那傷口是真的在,勒不得。 再一瞧那臉,陳望書的耳根子微微一紅,心中樂開了花。 受傷失血過多涂脂抹粉的掩人耳目,那是聰明的做法??蛇@廝什么口脂用了不好,偏生用的跟她一模一樣的。 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顏玦見陳望書看過來,輕輕的眨了眨眼睛。他這個人簡直就是七皇子的反面,一身邪氣,一舉一動都帶著輕佻與不羈。 陳望書立馬正了神色,將頭別到了一邊去,避開了他。 開玩笑!她怕自己左眼睛一個花,右眼一個癡,叫人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