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5章
“我那時候看到她和一個男生有說有笑的,覺得她背叛了我。我當時氣瘋了,對著她拳打腳踢,等我反應過來時我已經鋸掉了她一條腿,她人也沒了氣,身上全是淤青,地上血淋淋的?!?/br> “我以為我當時殺人了,那天正好下雨,我把她塞進了旅行箱里,埋在了后山里?!?/br> 曹紀蕓努力讓自己回想當時的場景,“難怪那年暑假你要去旅行,一出去就是一個月,回來后就像變了個人?!?/br> 她表情痛苦,有些歇斯底里,“原來你真的殺了蘇小花!報應,都是報應。你去坐了牢,卻沒有徹徹底底贖清罪過。母親死了,公司破產,父親郁郁而終,這不就是報應嗎?” 曹紀安紅著眼眶大吼:“可是我沒有殺蘇小花!她是自己不見的!” “我出去躲了一個月,這一個月里我沒一天能睡安穩。一個月后我回到r市,去后山去找她,可她不見了!她沒死,她根本就沒死,要不然怎么解釋她的尸體不見了?” 曹紀蕓表情錯愕,“可是你不是說蘇小花斷氣了嗎?” 曹紀安:“我當時神志不清,說不定是感覺錯了。她或許只是暈過去,但因為被我打狠了,氣息很弱,我才以為她死了,就匆匆把她埋了。那天有雨,我埋得不深,說不定是雨水沖開了泥土,把她澆醒了。也有可能她是被人救了出去?!?/br> 曹紀蕓后退兩步,看向曹紀安的表情中略透著驚恐,“小安,你怎么能這么輕松地說出這種話。如果蘇小花當時真的只是昏迷了,那你就是活埋了一個人??!” 曹紀安煩躁地將rou干拿到手里,“我怎么知道她還活著啊,我以為她死了!” 曹紀蕓:“那警察抓你的時候你為什么一開始說蘇小花是你殺的?” 曹紀安:“我剛發現她不見了沒多久,警方就在花壇里發現了斷腿和那把鋸齒狀的刀子。我以為警方也發現了蘇小花的時候,當時就什么都說了??珊髞戆职值穆蓭焾F和我見面,我才知道根本就沒有找到尸體,警察找到的只有那把刀子和那截斷腿。他們教我應該怎么說,我后來推翻之前的供詞,警方和法院也拿我沒有辦法,一條斷肢根本無法證明這個人已經死亡?!?/br> 曹紀蕓有些恍惚地坐到了餐桌椅子上,沉默地看著一口接一口咀嚼rou干的曹紀安。 她看了一會兒后忽然打了個寒戰,扭頭又看向桌子上的生日蛋糕,蛋糕上面放了三根蠟燭,有些劣質的蠟燭燃燒的速度很快,這會兒已經快要燒完了,燃燒后產生的漆黑蠟液順著彩色蠟燭向下緩緩流淌,滴落在純白綿軟的奶油蛋糕上,就像一只丑陋的毛毛蟲盤踞在了清澈透亮的瓷器之上。 原來她的弟弟,不是殺人犯,勝似殺人犯。 看著這破敗不堪的狹窄房子,她忽然生出一種破敗的悲涼感。 視線重新轉動到曹紀安的身上,曹紀蕓這才發現他手邊的臺子上放著一個老年機。 “你為什么說是蘇宏帶走了蘇小花?”她站起身來到曹紀安身邊,想要拿起那個老年機,還沒等她的手碰到老年機,曹紀安卻先他一步將手機揣進了兜里,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她頓了頓,繼續道:“既然是蘇宏帶走了蘇小花,為什么當時不跟警察說?” “多說多錯?!辈芗o安吧唧了一下嘴巴,舔掉手指頭上的rou渣,“律師讓我別多說別的,只說沒有蘇小花就行了?!?/br> 房間中安靜下來,只剩下曹紀安吧唧嘴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曹紀安吃掉最后一塊rou干,打了個飽嗝后大步走到蛋糕前,閉著眼睛許愿:“我希望能夠找到蘇小花?!?/br> 說完,他將已經燃燒到蛋糕面上的蠟燭用力吹滅,神采飛揚地用手指勾了一塊奶油蛋糕塞進嘴里,“真甜,jiejie,你也嘗嘗,蛋糕很好吃?!?/br> 曹紀安唇角還有點rou渣,黑紅的rou塊沾了唾液,變成了暗紅色,乍一看有些像暈開的淤血。 一個意味不明卻又不帶善意的猜想瞬間讓曹紀蕓寒毛直豎,她看了看曹紀安,又看了看那盤沒剩多少的rou干,一個可怕的念頭忽然襲上心頭。 一想到那個猜想,她臉上的血色頓時褪盡,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廚房的,等她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將rou干用塑料袋裝起來,手腳發軟地拎在手里。 她盯著這些rou干,忽然有些猶豫。 要把它們交給警察嗎? 曹紀安顯然還瞞著自己的很多事情,他當初沒有把蘇宏供出來,應該不是那么簡單的原因。如果rou干的原料真的是她想的那樣,曹紀安這次會不會又有新的罪名?那自己不就親手將自己的親弟弟送回監獄了嗎? 可如果不交給警方…… 萬一他弟弟吃的真的是……的話…… “姐?!辈芗o安的聲音喚回了曹紀蕓的天人交戰,“你在干什么?” 曹紀蕓回過神來,“哦,我幫你把rou干放到冰箱里?!?/br> 曹紀安伸了個懶腰,心滿意足地走向臥室,“好困,我去睡覺了?!?/br> 看到曹紀安的背影,曹紀蕓恍惚了一下,最終還是將rou干放到冰箱里后進了廚房。 幾分鐘后,她抿著唇從廚房中走出,大步流星走到冰箱前。 冰箱門打開,她卻錯愕地看著里面。 剛才被她好好放在冰箱里的rou干,此時卻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