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百里辛：“你自己都說了，可以輕松地殺了我。但你在我身邊這么久都沒動手，就是不想殺我。既然你不殺我，我為什么要怕你?！?/br> 對方低低笑了一聲，“有意思，你真的很有意思，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不怕我的生命?！?/br> “這個世界？哪個世界？你存在這個世界多久了？”百里辛抓住了對方話里的關鍵字，“你就是長這個樣子嗎？有沒有人形？你是村民嘴里說的河神？” “你問題太多了?！睂Ψ铰曇翥读藘擅?，然后啞然一笑，“看來你是真的不怕我，但我只能回答你一個問題。我困在這個世界已經很久了?！?/br> 百里辛：“困？” 確定百里辛不會跑，對方慢慢放開了百里辛。 “是的，我從有記憶開始就出現在了這里。我曾經試著離開這個村莊，卻發現只要離開村莊邊緣，就會出現一個巨大的屏障。我無法穿過這個屏障，或者說……屏障之外根本沒有世界，它只有這狹小的方寸之地?！?/br> “三十年是一個循環，在我漫長的歲月里，我見到了太多你這樣的天外來客。突然出現，要么被殺，要么再次突然消失?！?/br> 水流再次纏上百里辛的腰，這次卻沒有用力，只是輕輕地環繞在上面，“所以你也會這樣，要么被殺，要么忽然消失，對嗎？” 水流分成兩股包住了百里辛的手，百里辛低頭看著那兩股水流，撫摸自己手的觸感輕柔舒緩，卻又隱隱含著威脅。 好像只要他說出“對”字，對方就可以收緊水流，將他輕松地絞殺。 現在的他，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 百里辛思忖兩秒：“起碼我不會死。我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水流：“好?！?/br> 百里辛：“你叫什么名字？” 水流沉默了許久，久到百里辛以為對方不會回答自己時，才緩緩開口：“帝迦，我叫帝迦?！?/br> 百里辛瞳孔驟縮，“你不認識我了？” 水流正在把玩百里辛的手指，百里辛十指纖細修長，裹在清澈的水流里，更顯柔軟白皙。 “我認識你啊，從天而降的異世界旅人，明明這么脆弱，面對赤蛛是卻毫無懼意，所以我才對你感興趣?！甭牭桨倮镄恋挠忠粋€問題，水流不耐煩地收緊力道，水流在腰部滑動，還有向四處游走的跡象：“別再消磨我的耐心，我不是慈善家，向我提問，我是會收利息的，小家伙?！?/br> 百里辛臉色微微一變。 他現在基本可以確定，對方就是帝迦了。 他和帝迦在一起幾萬年，對對方的熟悉已經刻入到了靈魂里。 他的身體不會容許帝迦之外的第三者碰自己。 可對方又不完全是帝迦，他是不完整的，或者說他只是個碎片，而且不僅失憶，就連氣息也被隱藏。 自己雖然和帝迦前后腳進入了能量漩渦，但那股力道直接沖撞到了帝迦，顯然對帝迦造成的傷害更大。 百里辛思忖間，身體猛然僵住。 那團無處不在的水流竟然在不知何時已經包住了他的全身，他甚至能夠感受到每條細小水流流動的方向。 “你想干什么？” 那聲音冷漠中透著野蠻：“收利息?！?/br> 百里辛一巴掌拍在纏著自己腰部的水流上，水花四濺飛起：“我之后不是沒提問了嗎，放開！” 低沉的聲音嘆了一下，緩緩收回了水流，“那好吧，你還有什么想問的嗎？” 忘了他，還敢收利息？！ 百里辛：“……沒有！” 帝迦：“我很喜歡你，小家伙。所以我再送你一個提示?！?/br> “我不是你們口中‘河神詛咒’里的河神，神凌駕于人類，從不屑插手螻蟻之事，你可以從另外一個方向思考。你很聰明，憑你的話，一定能找到真正的答案?！?/br> 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npc專屬的機械冷漠聲音傳來：“圣女大人，該去祠堂打掃了?！?/br> 張揚的水流在空氣中晃動了一下，然后“嘭”地一聲，化成了一團水霧。 變化時還貼心地吸走了百里辛身上和衣服上的水。 百里辛對著門外喊了一聲：“我換好衣服就出來?！?/br> 百里辛穿好祭祀服后走到門口，就見李燦燦眼睛忽然直了幾秒，緊接著臉變得通紅。 …… 直播間里，彈幕飛起，一向不受人關注的新手區現在擠滿了觀眾。 【這就是神顏嗎？！從今往后小說里的白衣仙子終于有了臉?！?/br> 【我真的煩死這個直播的防沉迷設置了，一到沐浴環節就黑屏！我好想看美人出??！】 【我攤牌了，我拜倒在百里辛的祭祀服腳下了?！?/br> 【他千萬不能死啊，我已經迷上了他一拳干翻赤蛛時該死的暴戾了?！?/br> 【……你的喜好真特別?！?/br> …… 兩人一前一后走著，百里辛暗暗回味帝迦說的那些話。 神凌駕于人類，不屑插手螻蟻之事。 既然神不會插手，那就是人之間的事情。 河神的詛咒，排除了充滿神話色彩的“神”，就只剩下“詛咒”。 而且是“人的詛咒”。 因獻祭而死的寶兒、失去了女兒的桑婆婆，或者說那個失去了寶兒的神秘愛人，都有可能是詛咒的人。 百里辛思考間，眼角余光掃過李燦燦，就見李燦燦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