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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悔了行不行?”顧澤承冷靜不了, 眼尾猩紅,卻仍舊一身霸道。 里面藏著幾不可見的哀求。 阮西棠涼薄地扯了扯唇畔,“我和你說過了,別后悔?!?/br> “顧爺爺,抱歉了?!?/br> 阮西棠心意已決, 無地轉圜。 老爺子也不強求,略帶可惜地答應了:“好吧。顧家的那張婚帖在我這兒,我去拿?!?/br> 老爺子拄著拐杖,去自己的臥室里找東西。 書房里,中和的氣息冷卻散盡,余下的兩個人像是處在不同的時空。 阮西棠泰然自若,因為目的達成,喜悅溢于言表,光彩照人。 反觀顧澤承,陰郁邪氣,心里堵著一口氣,拿對面的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軟硬不吃。 阮西棠懶得看他這副樣子,起身來到書柜前漫無目的地掃過一排又一排的書名。 驀然間,陰影將她從頭頂抱住,男性的氣息裹住,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你還想說什么?”阮西棠慢悠悠地轉身,懶懶靠上書架。 顧澤承想說有。 他想說對不起,他說過了,阮西棠根本不要。他想說自己喜歡她,阮西棠不信也看不上。 “你之前不是非要守住婚約不可嗎?” 男人湊近,下頜線繃直,阮西棠越是云淡風輕,他就越難受。 阮西棠昂首,氣定神閑,“之前確實是?!?/br> “那為什么?”顧澤承想挽回。無論怎樣,至少先把人安上自己的名分。 哪知,阮西棠來了句更誅心的。 “因為我發現你這個未婚夫,也不過如此?!?/br> “不過如此?”男人念著,舌尖咬血?!澳悴皇恰毕矚g我的嗎? 他沒說出口。 平生難得的不敢。 “對了,還有我的婚帖—” 阮西棠沒在意他的失神,女人提到這個,眼看側過身子就要去原先坐著的位子上拿,婚帖在包里。 顧澤承眼疾手快攔下她,長腿抵上前,擺明了要圈住阮西棠。 女人似乎早有所知,簡單地挑了下眉,就接受了眼前的狀況。阮西棠挽唇,兩只手放在男人的肩膀上,借力踮腳。 于是,下一秒。 兩個的面容同時映在彼此的瞳孔里,鼻息相吻。 顧澤承只感覺心慢了幾拍,男人的眸色癡癡,望向阮西棠的眼底,像是要陷落其中。 見狀,女人唇側輕彎一瞬,她松了一只手,偏頭往顧澤承的耳廓里的吹氣,嗓音溫柔:“顧澤承,你—” 她側目斜視了一眼,收回。 “你擋著我曬太陽了?!?/br> 隨即,阮西棠一把推開他,就很嫌棄。 男人不察,往后退是踉蹌了下。顧澤承氣極反笑,“你的婚帖我不會收的,阮西棠?!?/br> “好啊,隨你。我去拿你的那張婚帖了?!?/br> 阮西棠走過紅木椅,順過自己的包,就出了書房門。 男人盯住她歡快的腳步,眼底黑沉。 最后,阮西棠如愿從老爺子手上要到了婚帖,她打了電話跟阮尚賢說。 至于什么時候公開消息還需要兩家的協商,這幾年因為聯姻,顧氏和阮氏達成的生意合作不少。 有的才剛開始,還有的在進行中。 晚上,顧澤承叫邵齊珩和沈易銘出來陪他喝酒。 他心里不痛快。 “真的取消婚約了?”邵齊珩踢了踢顧澤承那邊的沙發腳,打趣他。 沈易銘要酒輕啜,上去補刀:“現在你連未婚夫都談不上了?!?/br> “她是在賭氣?!鳖櫇沙忻凸嗔艘淮蟊?,因為太快,下頜線到喉結都濕了幾道,沿著脈絡流下來,痞氣也夠野性。 “她還是喜歡我的?!蹦腥酥讣鈹Q住酒杯,自言自語般。 “你真這么覺得?”邵齊珩翹腿,專注地敲著手機。他老婆還在家里等他呢。 顧澤承冷哼,“她當初不想取消婚約,還一個勁地往我身上湊,肯定是對我有想法?!?/br> 她還勾引他,睫毛都碰到他臉頰了。 沈易銘咬著酒里的碎冰,笑道:“不放棄???要追?” “我他媽樂意!”男人用力壓了酒杯在桌面上,那語氣一出來誓不罷休。 得,栽了。 邵齊珩抬了抬下巴,眼神點向顧澤承的西裝口袋,“里面有什么東西?!?/br> 顧澤承順著看過去,是有什么東西,露出了點紅紙的邊角。 似曾相識的感覺涌上來,他想都沒想,伸手夾住拿了出來。 是婚帖,阮西棠的那張。 當時顧家和阮家結親,用了古時的傳統,婚書為據,一式兩份,卻在描金紋路的邊緣做了細小的區分。 顧澤承捻著這張婚帖,要捻碎一樣。 他想起阮西棠下午把人貼上來像是要吻他的樣子,含情脈脈的,原來是耍計謀好把東西偷偷放到自己的西服口袋里。 靠。 顧澤承酒也不喝了,眼眸發了狠地抓住那張婚帖,隨后打了電話給某個恨得牙根癢癢的女人。 “你騙我?阮西棠?!彼_口就是質問,還委屈上了?!澳忝髅髡f了婚帖收不收隨我的?!?/br> 阮西棠在那頭百無聊賴地窩在沙發上:“哦。那就當我騙了你吧,你能把我怎么樣?” “顧澤承,你那么喜歡藕斷絲連?可我以后還要找男朋友的,不能留著前任的婚帖,他會不高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