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極具誘惑力的的問題，深深鉆進了張弛的腦袋，甩也甩不掉。

    張弛當然想，可他不能也做不到。

    小姑娘撇了撇嘴“懦夫?！?/br>
    “我不是?！?/br>
    小姑娘顯然對他的回答不滿意“有我幫你，你都不敢動手，不是懦夫是什么”

    張弛警惕地看著她“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姑娘避而不答，輕笑道“若青和我交換了條件，才肯給我賣命，你卻一直沒有提過。給你一次機會，我用陶茗來換，怎么樣”

    “陶茗是個人，不是商品，豈是我們可以擺布的”

    “那你就不用擔心了?！?/br>
    張弛知道這樣做不對，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伸出一只手“成交?！?/br>
    小姑娘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他的手心“我就喜歡聰明人?！?/br>
    一道紅光將兩個人連接起來，張弛明顯感覺到自己心口處又多了點兒什么，納悶道“這是”

    “主仆契約啊，從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仆人了?！?/br>
    張弛默然無語，心想自從我跟著你跑到這個鬼地方，不就已經是仆人了嗎

    接著他警惕起來，這下該不會連自己想什么，都會被魔王知道吧

    小姑娘依舊目視前方，隨口問道“有件事我想問問你?！?/br>
    “隨意?！?/br>
    “你說軟軟會不會為了陶茗去死”

    張弛在心中揣測這個問題的用意，看看怎么回答會更好。

    “你最好老實回答?！?/br>
    小姑娘的提醒輕飄飄地傳入了張弛的耳朵。

    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張弛從內心深處開始懼怕，老實回道“我只見過她一兩次，對她并不了解?！?/br>
    “那你覺得陶茗會怎么看這個問題”

    “我和陶茗沒有結婚，更沒有孩子，從來沒有談論過這種話題?！?/br>
    張弛說完這句話，突然冒出一種想法，自己那些年究竟都干什么去了

    為什么和陶茗從來沒有討論過未來

    兩個人一直那么相處，自己從來沒有提過結婚的事，陶茗也沒有提過。

    張弛一陣恍惚，他很怕再去深想，他怕自己發現最后分手的原因，并不僅僅是因為他mama不同意。

    可是思想這種東西，并不是他能完控制住的，他還是不由自主地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夠愛陶茗，才導致兩人分開

    如果是真的，那自己此刻又在干什么

    小姑娘嘲諷的聲音響起“可悲的人類?！?/br>
    張弛如同被踩到了尾巴一樣，瞬間炸了毛“我哪里可悲”

    “你連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多可悲?！?/br>
    “我知道?！?/br>
    小姑娘陰惻惻地笑了起來“哈哈，既可悲又可笑?！?/br>
    張弛無言以對。

    分開這么多年了，每次他想起陶茗的時候，也會覺得自己很可笑。

    當初如果

    可惜沒有如果。

    “回答我的問題，陶茗會怎么看待軟軟不愿意為她去死這件事”

    張弛不知道小姑娘的意圖到底是什么，小心翼翼地回道“陶茗應該也不愿意讓軟軟為了她去死吧世上只要是做母親的，都會為了孩子著想的?！?/br>
    “你們都這么說，可我覺得不對?！?/br>
    張弛聞言在心中揣測，小姑娘口中的“你們”，指的都是誰

    自己算一個，難道還有喬空青

    應該就是他了，那天小姑娘直接帶著喬空青離開，想來也是問了相關的問題。

    小姑娘轉過頭看著張弛“你和陶茗從來沒有討論過生死嗎”

    “沒有。我們那時候都很年輕，死亡感覺是很遙遠的事情，沒必要討論?！?/br>
    張弛又有些恍惚，是啊，自己和陶茗在一起的時候，也從來沒有想過這個。

    那些年兩個人究竟都說了些什么

    學習游戲感情

    最后又剩下了什么

    小姑娘倒是有些詫異了“情侶之間，難道不會用生死來考驗對方的感情”

    張弛倒吸一口涼氣“魔王大人，你是不是對情侶有什么誤會我和陶茗只是兩個普通人，生命只有一次，不會用那種方式來考驗對方的?！?/br>
    “如果，如果你需要換腎，而她剛好合適呢”

    張弛愣住了，片刻之后幽幽說道“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她應該愿意的吧?！?/br>
    小姑娘面帶嘲笑“聽你的語氣，你也不確定啊”

    換做以前，張弛非?？隙?，可是現在他也搞不清楚，當時兩個人的感情有沒有好到那種程度

    難不成五年多的恩愛，都是自己的錯覺

    不行，絕對不能這么想，否則怎么對得起自己付出的青春。

    張弛避重就輕地回道“沒有發生的事情，誰也不知道她的選擇如何?！?/br>
    小姑娘嘻嘻笑起來“我親耳聽見的，陶茗愿意為了軟軟和蘇南星去死，對了，還有那只白虎，她也愿意?！?/br>
    蘇南星三個字如同一根尖刺，狠狠插進了張弛的心口，還在里面攪動了幾下。

    張弛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表情有些扭曲，咬著牙說道“你究竟在我身上放了些什么”

    小姑娘收起了表情，眼神銳利“不錯嘛，發現了?！?/br>
    “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和陶茗之間的事情，我早就翻來覆去地琢磨了幾百遍，從來沒有懷疑過我們的感情?？墒莿偛盼乙恢痹诜穸ㄗ约?，否定她，這不是我?！?/br>
    小姑娘若無其事地轉過了頭“也沒什么，就是一些小小的情緒，嫉妒，憤恨之類的?！?/br>
    張弛死死盯著小姑娘的側臉，心中升起千頭萬緒，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別這樣看我，小心我控制不了自己?！?/br>
    張弛收回視線，起身行了一個禮“屬下還有工作要忙”

    “你怕了”

    張弛沒吭聲，心想跟你這么一個陰晴不定的人待在一起，還打不過，誰都會害怕的。

    小姑娘抬手向后扔了一個東西“接著?！?/br>
    張弛一把接住，發現是一個骨頭形狀的東西，表面漆黑，渾然一體，完看不出來是干什么用的。

    “把這個給若青送去，告訴他，只要他夠聽話，就能活著回來?！?/br>
    張弛答應一聲，轉身離開，直奔喬空青所在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