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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靈予最近越來越暴躁了,說話都是直接用哄的,嗓門震天。傻清哼哼,對白照南指指點點,覺得肯定是白照南沒好好照顧她,他的圓圓照顧得可好,一天三頓一個月都不帶重樣的。 誰知現世報來得太快,第二天一大早,在早春第一聲驚雷打響的時候,葉靈予練劍的時候摔倒,早產了。 一大家子人好一通忙活,蟾木院門口圍觀,幸好葉靈予一直身體倍兒吃嘛嘛香,躺在床上一邊生娃一邊豪邁地揮手,“怕個逑,頭掉了碗大個疤疤!” 一幫男人坐在外面等,聽到她中氣十足一聲喊就知道,得,人好著呢,必須母子平安。 接近中午,房間里傳出一陣嬰兒的啼哭,楚音洗干凈手撩開簾子喊一聲∶“母女平安,是個姑娘?!?/br> “姑娘好,姑娘隨我?!比~靈予不愧是葉靈予,只臉頰泛紅額頭出汗,樣子精神得還能跳起來打兩套拳。 家里的第一個meimei出生了,名字白照南也早就起好了,叫白雙柔,飽含了老父親無限的期待,希望這個meimei能長成像他那樣的溫柔性子。 名字什么的葉靈予無所謂,長成什么樣葉靈予也無所謂,希望她以后開心就好,對娃,她就是這樣隨便。 葉靈予卸貨了,下一個就輪到紀圓了,兩口子回到家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娃還沒起名! 傻清開始徹夜徹夜地翻書,某日紀圓問其結果,傻清答∶“男娃就叫許小圓?!?/br> 紀圓問∶“女娃呢?” 傻清說∶“女娃也叫許小圓?!?/br> 紀圓抄起手邊的書就朝著他腦袋上扇過去,“你還真會省事!” 傻清跟她解釋自己苦思冥想了好幾天的結果,“我想讓我們倆的名字都在里面嘛,比白照南那什么柔好聽多了,你不覺得嗎?” 紀圓說∶“我覺得你有點敷衍?!?/br> 敷衍!天吶,傻清真是冤死了,六月飛雪了,比竇娥還冤,“我好幾天沒睡覺唉!” 是啊,人家好幾天沒睡覺,想這個名字想得頭發都快掉光了。一個名字解決兩個性別,多好,爹娘的名字都包含其中,多有意義,沒有爹娘娃從何來,對吧。 傻清連說帶比劃,非常堅持,紀圓其實也沒意見,反正又不是她叫許小圓。 當然如果是個女孩還好,男孩的話……就自求多福吧。 她唯一期望的事是,娃別隨了傻清天生智力有問題,家里的傻子已經夠多了。 所以只要這個孩子四肢健全,智力無礙,許小圓就許小圓吧。紀圓是個好說話的,連傻清提議乳名叫小小圓的要求也通過了。 在初夏時節黃昏的大雨里,許小圓誕生了,成為家里的第二個meimei。 這個meimei長得非常漂亮,以至于紀圓在看到她那張臉的時候,對于她‘萬一是個傻子’這樣的擔憂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小小圓完全遺傳到了老父親的美貌,所以就算是傻子也沒關系,咱家有錢有地,傻meimei有人疼有人愛,一定會過得很幸福。 小九和小星流沒事的時候就趴在小小圓的搖籃邊,哄她逗她。 小星流那一頭紫毛十分惹眼,吸引了meimei大部分的視線,小九酸溜溜卻也沒辦法,他注定是跟meimei有緣無分了嗚嗚嗚。 師兄師姐師妹都已經匹配完畢了,甚至連娃娃都生了,甚至楚音和風少丞都已經重新開始談戀愛了。 一直到這個時候,謝靈硯還是孤孤單單一個人。 雖然一直在用傳音符跟扶枝聯絡,但扶枝畢竟是公主,鮫皇不太愿意讓她離開家去那么遠的地方,謝靈硯也擔憂鮫人沒辦法適應干燥的內陸生活。 現在大家都在忙著帶娃和談戀愛,監進院開例會,夏汛巡視河堤這樣的重擔都落到了孤家寡人謝靈硯身上。他也不可能離開太初,丟下師兄師姐去海里生活的。 謝靈硯悶悶不樂,跟扶枝聊天時的情緒也不高漲,如果實在沒辦法,那還是早點斷了好,這樣拖著對兩個人都沒好處。 傳音玉佩那頭的扶枝沉默了很久,說∶“我可能,真的來不了,我父皇他……” 謝靈硯嘴唇輕輕顫抖著,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的語氣盡量保持輕松歡快,“嗯,沒關系,我們還是朋友?!?/br> 她的聲音從千里之外傳來,似乎也將海成東界潮濕的海風送過來,“那,有機會,我再來找你玩?!?/br> 謝靈硯被海風吹得眼眶酸澀,“嗯?!?/br> 傳音切斷,謝靈硯起身推開屋子后面的小門。 他們之前見過一次,傻清把所有的人都從封魔印丟出來的時候,扶枝也被丟到了這里。 那時候她很不適應這里的氣候,謝靈硯就在屋子后面給她挖了一個很大很大的水池,池子里瓖滿了一種藍色的小石頭,站在池邊往下看的時候,一池子水都是瓦藍瓦藍的,像海一樣。 但這個池子到底是沒辦法代替大海。 她走之后,池水很久沒換過,如今上面浮滿了竹葉,種在池邊的薔薇也因為久無人打理枝條瘋長,花枝全垂到了水里,有一種頹廢的美感。 要不把池子填了吧,謝靈硯這樣想,手扶著門框猶豫了很久,想起自己明天就要替掌門師妹巡視河堤了,沒時間。 沒時間,算了,有空再說。 謝靈硯真的想不明白,為啥他想談個戀愛就這么難,為什么?大家都在一個門派,為什么別人都有道侶,就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