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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們利用她給許鏡清下套,那個傻子一定會中計的,她該怎么辦? 紀圓想得出神,沒留神赤狐九的靠近,他突然在她耳邊大喊一聲,她身子一抖,魂飛魄散。 赤狐九得逞,拍著膝蓋大笑,又猛然湊近,“在想什么?想怎么逃跑?還是想怎么殺我?” 他在她耳邊說話,湊得近了,看見她薄薄的耳垂泛著紅,粉粉的,像看見了什么了不得的新事物,呆愣了一瞬。 纖細的柔軟的脖頸,皮膚下散發熱度,粉嫩的耳垂,讓人產生了短暫的窒息感。 赤狐九有些惡劣的揪住她的耳朵擰了半圈,也不知道在恨什么。 紀圓捂著耳朵,一下抱住了他的手臂,“疼!” 她撲進他懷里,眼淚鼻涕都蹭在他身上,帶著哭腔哀求,“不要欺負我了,我會乖的?!?/br> 赤狐九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可轉念一想這女人半點修為沒有怕是承受不住,還想多玩兩天呢,忍了忍沒下手。 赤狐九扯著她的胳膊要把她扔遠一點,她死抱著他的腰不松手,“我冷?!?/br> “嗒——” 一滴雨砸在她睫毛上,她下意識眨了眨眼,揉揉眼睛抬頭看,下雨了。 雨水從破洞的船篷里漏進來,她正巧就坐在洞下面,雨勢漸大,她挪了挪位置挨到他身邊避雨。 赤狐九看著緊緊揪住自己袖子的那幾根手指,冷冷說:“你真的不怕死?!?/br> 她慢慢松開他,背過身縮成了一團,像被嫌棄的小貓,頭發濕漉漉凝結成一縷一縷的,瘦弱的肩膀微微發抖。 破船四處漏風漏雨,雨水很快就蔓延到了腳邊,赤狐九起身出去,足尖一點飛上了岸。 船快沉了,沒用的修界女人被困在了船上,茫然站在船頭上四處看。 赤狐九就站在岸邊上撐著傘看她,她跟個傻子似的站在那,到處都是水,不知道往哪里逃。 □□媽的赤狐九,有本事以后別落老娘手上。 紀圓吸了吸鼻子,眼淚又流出來,站在那巴巴看著他,等著他來救。 赤狐九沒見過這么沒用的女人,連水也不會?他不信。 小船內雨水越來越多,很快就要沉沒了,她站在船尖尖上,雨打得眼睛睜都睜不開,手扶著船篷,馬上要跟著一起沉下去了。 這女人可真蠢啊,剛剛是哪里來的膽子敢寫字罵他,在消厄寺的時候還喊跟他嗆聲,讓寺里的武僧來抓他?,F在卻弱得跟個小雞仔似的,撲在他懷里說冷,說疼,站在那無助看著他,希望他來救。 那個小小的圓腦袋終于被水淹沒,赤狐九撐著傘飛到河面上伸手一撈,像一只翠鳥叼著魚飛快掠上了岸。 紀圓被扔到地上,捂著嗓子不住地咳嗽,薄衣下的身子因為恐懼和寒冷顫抖。 雨打得她眼睛睜不開,兩手撐著地面,垂著腦袋,臉上胭脂水粉被沖了個干凈。 赤狐九蹲下身,扣住她的下巴把臉轉過來,人垂著眼簾,小臉煞白,唇色也慘淡,看起來很虛弱。 他湊近觀察她,“你不會水?” 她輕輕點頭,已經沒力氣說話,赤狐九瞇著眼睛,將傘湊近些罩住她半個身子,命令:“抬頭看我?!?/br> 她順從地抬頭,視線交匯的一瞬間,腦袋上一朵小花彈了出來。 她開花了。 赤狐九顯然嚇了一跳,還以為是什么暗器,仔細一看,竟然是一朵白色小花? 他伸出手一把就摘了下來,地上的人疼得尖叫一聲,五指用力一收,指尖在粗糙的石板路上磨出了血。 小花離開了主人,精神的小模樣頓時沒了,腦袋一歪倒在了他手心,地上的人也疼得暈了過去,腦袋砸在石板路面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赤狐九順手把花揣進懷里,揪著她的衣領提起來看,拍了拍她的臉,真的暈了。 沒意思。 他扔下人走了,一直走到把她扔下去的石橋上,想確認她是不是裝暈想偷跑,轉頭一看,人還在地上,一動不動。 沒用的修界女人,就這樣淋一夜雨,明天一定會死。 死人可就不好玩了。 他回轉,提著她的胳膊在地上拖著走,走了一段,覺得不對勁,撩開她的裙擺一看,鞋襪早不知道去哪了,足底被磨得血rou模糊。 “真是麻煩?!?/br> 赤狐九像扛麻袋一樣把她扛在肩上,隨便踹開了一戶人家的大門。 屋里只有一個老頭,被驚醒,點了燈披著衣服走出來看,赤狐九一把推開他,把肩上的人扔到了床上。 深更半夜,還下著大雨,一個陌生男人帶著一個昏迷的女人破門而入,老頭嚇得轉頭就跑,赤狐九順手將旁邊桌上的茶碗敲成碎塊,撿了一塊碎片扔出去。 碎瓷片釘在門框邊上,削斷了老頭一縷頭發。 赤狐九的聲音不疾不徐,“不想死就給我回來?!?/br> 老頭一把年紀了,什么樣的人沒見過,知道自己遇著狠的了,笑著回頭打哈哈,“嘿嘿,這位大爺,有何吩咐?!?/br> 赤狐九坐在床邊,弓著身子,手肘撐在膝蓋上,手里把玩著一塊碎瓷片,“弄點熱水來?!?/br> 老頭一下醒水,點頭哈腰退下,馬上去燒了一大桶熱水,手指頭伸進去探了探水溫,覺得合適了,去稟告給那位看起來是個狠角色的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