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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走后門去到逢春谷那樣的醫宗大家學習,是因為那顆木系珠子嗎,還是別的,紀圓想不明白,還有那個錦囊里到底是什么? 掌門的信一定不止是把她安排到逢春谷學醫,但信上具體說了什么,孔萩云不會告訴她,她問也問不出來,只是心里隱隱不安。 葉靈予正蹲在監進院門口看螞蟻搬家,見師妹出來立馬上前摟住她的脖子,“怎么樣?” 紀圓揚了揚手里的信,“被你猜對了,要去逢春谷學醫了?!?/br> 葉靈予狠狠親她一口,“師妹出息了,以后就是醫修了,這樣天大的好事,請我喝酒怎么樣?” 這確實是天大的好事,可心里不知道為什么就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但葉靈予身上有一種很強勁的氛圍,可以帶動人的情緒,在她身邊,隨隨便便說兩句話心情就會變得很放松。 紀圓說好,兩個人就找了個路邊攤吃鹵rou,喝小酒。 明天就是七巧節,晚上許鏡清回來,葉靈予就得走了,正好道個別吧,以后去了逢春谷,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見面了。 葉靈予話特別多,喝了酒更是,瞇著眼睛拿筷子在半空戳,說路過的誰誰誰不像好人,又說那個誰誰誰好像被她揍過,反正滿大街的人腦袋上都頂著兩個字——仇人。 紀圓怕她又上街打人,跟她挨著坐,以便可以隨時反應把人拉住。 她神經緊繃,怕有壞人,怕那個赤狐九來找麻煩,一點酒都不敢喝,挺直了背坐在那,像一只機警的田鼠,眼睛瞪得大大的。 沒錯呢,田鼠,可憐的,弱小的田鼠,位于食物鏈的底端,天敵眾多??稍贆C靈的田鼠也發現不了那些藏在黑暗中的虎視眈眈的,發著綠光的,豺狼和狐貍們的眼睛。 但似乎真的是多慮了,一直到次日傍晚,期間相安無事。 酉時末,太陽剛要落山,葉靈予已經收拾好了東西,等許鏡清一來她就要走了。 本來紀圓想多留她一晚大家一起出去玩的,葉靈予冷哼,“拉倒吧,我算是看出來了,我現在已經不是你心里的第一位了,許鏡清才是?!?/br> 紀圓正想說點什么哄哄她,門吱呀一聲響,兩個人轉頭望去,許鏡清已經站在門口,逆著光,披半身云霞瑰紅。 他穿著縫了平安符的那身衣裳,渡著晚霞夕陽,衣上暗線折射出炫麗的光,十分晃眼。葉靈予嚯了一聲,“好家伙,我還以為王母娘娘下凡來了,金光燦燦的?!?/br> 許鏡清來了,她就得走了,臨走前故意在師妹臉上重重親了一口,走到門口又狠狠撞了一下許鏡清的肩,沒撞動,倒把自己往后撞了個趔趄,終于罵罵咧咧地走了。 紀圓跟著出去,葉靈予沖她揮揮手,天邊很快只剩一個小黑點。 葉靈予這么一走,氣氛再次變得微妙,紀圓好像都不會說話了,站在那也不知道喊人,也不知道該做什么,呆呆的。 許鏡清倒是顯得自然許多,誰讓他臉皮厚呢,厚得根本不知道啥叫害羞,也不知道人家是在害羞,上去就問:“師妹,你可不可以再親我一下?!?/br> “???”紀圓抬頭,看他臉色倒是平常得很,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在耍流氓。 許鏡清說上次太快了,他沒有感覺,問師妹能不能再親一下,還要求人家慢一點親,這次要好好體會,要記住這種感覺。 紀圓臉漲紅,“你,你不要臉!” 她罵了一聲跑出去,手背貼了貼臉頰,咧著嘴一邊跑一邊笑。 人家今天特意打扮過的呢,淺粉紗裙裙擺寬大,跑起來跟只大蝴蝶似的,許鏡清呆呆看了好一會兒才急忙追出去。 平安城是大城,七巧節城里有燈會,街上可熱鬧,人們要拜織女,拜魁星,吃巧果,晚上要放河燈,聽說還有煙火看。 許鏡清不害臊,大街上拉著人家的手,說人太多,怕她走丟了。 紀圓要吃糖葫蘆,問他吃不吃,他說不是師妹做的不吃,紀圓就自己吃,結果等人家吃了一半他又眼饞,問能不能給一小個嘗嘗。 紀圓索性把剩下的半串都遞給他,他吃了一個酸得皺眉頭,評價:“難吃!” 這男的,賤嗖嗖的,你都不知道該說他點啥好。 她把剩下兩個搶走,吃掉,許鏡清好奇,“真的不酸嗎?” 紀圓說不酸呀,他覺得奇怪了,問是不是師妹的嘴巴比較甜,紀圓捂著嘴樂,罵他憨。 她心情大好,跟他手拉著手晃悠,看見大花燈也想要,看見甜果子也想吃,許鏡清說買,全部買買買。 他許鏡清是誰啊,許家,平安城首富了解一下。 小玩意買了一大堆,統統裝到許鏡清的墟鼎里,裝得滿登登,他的心也滿登登,從來沒有這么滿過。 妙華仙宗在街邊上搭了臺子,有穿針比賽和繡花比賽,擂臺兩邊掛滿了彩色燈籠,臺底下圍了好多人,他們倆也跟著擠進去看。 平安界內有三大門派,除了為首的太初仙門,就是消厄寺和妙華仙宗了。 消厄寺都是武僧,妙華仙宗則只招收女弟子,除了修習音律,她們在城外還有一大片桑林,更擅紡織和刺繡,每年七巧節都要搭擂臺比賽。比賽贏的彩頭也多,雖然不是什么頂好的寶物,但也精致漂亮,多是女孩子的首飾類。 許鏡清看中了下一場的蝴蝶簪子,那簪子的蝴蝶觸角上鑲了兩顆紅色的毛球,只是擱在托盤里,許鏡清都能想象出那毛球晃動起來的樣子,他伸手指,“我想要那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