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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鏡清非常嚴肅,穿好衣服站在石階上像領導一樣背著手訓話。她對于這方面懂的不多,歪著腦袋很認真的聽,兩根手指頭攪啊攪。 他的識海里有一道劍意,只要發現有任何入侵都會毫不猶豫殺死,天知道他剛剛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忍住沒把她一劍斃命的。 不止是他,幾乎所有修士的識海里都有非常厲害的保命法門,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也能拼個你死我活,拉個墊背的一起上路。 往日里挨罵的都是他,這會可算找回場子了??杀涣R的時間長了她也有點委屈,給他治傷來著,出力不討好,哼了一聲抱著手背過身去。 許鏡清又繞到她面前訓話,問她記住了沒有。 她捂住耳朵,“不聽不聽王八念經?!?/br> 許鏡清把她手拉下來,跟個老太婆似的嘰里呱啦個沒完,她咬牙切齒,在他的逼迫下保證,除了他許鏡清,以后再也不給任何有神識的活物治傷。 她問:“那我以后萬一要是成了醫修怎么辦?總不能不給人家治傷吧?” 許鏡清簡單粗暴,“那就先把對方打暈!” 紀圓一想,也覺得不錯,結束了這個話題,手指頭戳著他胸口,“你摸摸,平安符我給你縫在這里了?!?/br> 許鏡清伸手摸,胸口是有個yingying的小方塊,他點頭:“嗯,雖然沒什么用,但我也不會拆下來的?!?/br> 這人,說話還是那么欠揍。 她轉身跑回屋里,“你吃屎吧你?!?/br> 許鏡清跟在她身后,走出兩步突然毫無預兆回頭,月光如洗,風吹樹搖,遠處山林傳來綿邈鷓鴣聲。 他目光銳利掃過,最后停留在某處黑暗,與隱藏在密林深處的一雙眼睛對上。 那道視線毫不掩飾,像刮骨尖刀還在往下滴著血,肆無忌憚打量著他,像久別重逢的老友一般,被他發現一點也不害怕。許鏡清甚至可以聽到那聲不屑的譏笑,飽含威脅。 他快步進入房間關閉了門窗,紀圓在地上給他鋪了一張小毯子,讓他不至于睡在冰冷的地板上。 許鏡清兩步上前將她拉入懷中,“我不在的時候,千萬不可以離開消厄寺,如果一定要出去,千萬不可以跟葉靈予分開?!?/br> 他們已經盯上她了。 她愣了一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像給一只受到驚嚇的小兔子順毛,“好,我哪兒也不去,等你忙完來接我,我們去遙山界送藥?!?/br> 許鏡清嗯了一聲,“今晨師尊來信,大概還有三日丹藥可煉制完畢,到時候讓人送到寺里來?!?/br> 只有三天他就回來了,他們就可以一直待在一起了,他也不需要這么辛苦地來回跑了,只要這中間不再出什么岔子。 “你一定累了,快點睡覺吧?!奔o圓讓他躺下,他搖頭,“我想抱著你?!?/br> 男人開始得寸進尺。 起初只需要躺在草地上,有一床毯子。后面有機會躺到了人家身邊,摸人家的手,還得到了枕頭。再然后搬進了屋子,可以喝人家親手煮的甜湯,昨天進展飛速,躺到了一張床上,今天膽子更大,要抱著人家睡覺! 簡直不要臉。 紀圓一腳踹過去,“你想得美?!?/br> 照例捏捏小手,拉拉裙子,睡前儀式完畢。里面葉靈予呼嚕震天響,外面紀圓側臥朝著他的方向,地上許鏡清平躺,“可我總想抱著點什么?!?/br> 長得人模狗樣的,內心這么癡漢呢! 紀圓從芥子袋里翻了一個軟枕頭砸過去,“趕緊給我睡覺?!?/br> 許鏡清抱著嗅了嗅,有她的味道,表示非常滿意,說這個枕頭要還給她的,因為只有待在她身邊這些東西味道才不會消失,他霸占的茶葉枕頭和毯子都沒有香香甜甜的味道了。 紀圓哼了一聲,不作表示。 早上醒來的時候許鏡清已經走了,葉靈予坐在床邊穿鞋,“我總覺得這兩天有點怪怪的?!?/br> 紀圓問:“哪里怪怪的?!?/br> 葉靈予目光在屋內四處搜尋,“我懷疑這個房間有鬼!” 紀圓身子僵直,故作驚訝,“???不會吧,這里可是消厄寺,哪個鬼這么不長眼?” 葉靈予仔細一想也對,哪個鬼會這么不長眼,再說消厄寺佛光普照,一般妖魔鬼怪根本進不來的。 葉靈予穿衣服系腰帶,“可是真的好奇怪,我睡得好沉,但是晚上就是朦朦朧朧聽見有人說話,想看一看卻醒不過來?!?/br> 紀圓臉不紅心不跳,“你做噩夢了,我什么也沒聽見?!?/br> 葉靈予要出去打拳了,滿不在乎擺擺手,“也許吧?!?/br> 許鏡清和白照南依舊在寶墨山一帶的小境界內殺來殺去,白照發現山里有個很古老的殘破陣法,正在試著修復研究,許鏡清則每晚跋涉千里去師妹屋里睡覺進行充電儀式,充電一時辰,活力一整天。 謝靈硯找到了九宿洞的無頭鬼,鼓起勇氣給師妹傳音,問她:“你猜無頭鬼沒有頭怎么吃人來著?” 說這話的時候紀圓正在寺里飯堂吃齋飯,身邊一堆小和尚,傳音玉佩開的外放。 紀圓問怎么吃人來著,謝靈硯說在肚子上開一個口子。 紀圓疑惑嗯了一聲,手癢有一種給無頭鬼縫上肚子的沖動,然后就聽見謝靈硯哈哈笑了兩聲,“所以他吃人的時候會吃一路掉一路,滿地都是腸子……” 謝靈硯本來還在為破獲了無頭鬼吃人案而感到高興,就聽見傳音玉佩那頭傳來一聲“靠”,接著啪地一聲響后傳音被切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