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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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讓傷口拆完線又養了兩天,恢復得不錯,陸鹿就把店留給阿琳和徐樂清兩人跟季讓回北川了。 本來是打算讓齊格幫忙去店里盯著裝修的收尾工程,因為他家離得近,到店不過十幾分鐘的距離,但想想還是算了,反正都是她報銷來回車費,誰去都一樣。 回北川的想法是午飯的時候定的,當天定,當天走。 季讓的行李不多,就一個行李箱,陸鹿的更少,只有一個包,北川的家里什么都不缺,她回去就是跟黎姿聚聚再順便把年過了,外公打電話問過她今年過年要不要回蘅寧小住幾天,她拒絕了,蘅寧離東城太遠了,離北川更遠,光距離她就已經不太想了,年底了,大家都在趕春運,她讓外公注意身體,等過完年有時間再回去看他。 開了半個小時,路上就開始堵車了,車前車后是一整條停滯不前的車流,陸鹿看了眼窗外的后視鏡,跟她上次國慶一個人開回去一樣,恐怕沒個幾小時到不了,不過還好,這次是兩個人。 車是季讓在開,陸鹿也沒閑著,跟阿琳視頻商量著店什么時候再營業比較合適,阿琳說:“我跟徐樂清隨時可以回去上班,小蔣跟齊格我不是很清楚,但聽小蔣說他今年好像要去他女朋友家提親,現在年輕人真的挺勇敢的,認識三個月就見家長準備結婚了,我跟徐樂清在一起都三年了我感覺我還是個孩子?!?/br> 陸鹿笑了兩聲:“要不說初生牛犢不怕虎呢,有點道理在的?!?/br> “你現在是在車上嗎?”阿琳盯著視頻。 “嗯?!?/br> 陸鹿帶著耳機,朝她點點頭,她把視頻畫面翻轉,不動聲色地挪向駕駛位,短暫停留后又恢復原狀,跟季讓談戀愛之后她發現她變了,準確點說是她認識季讓開始她就變了,就連原來這些讓她嗤之以鼻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也變得有意思,要是讓大學時期的自己見到現在的自己,她肯定會換來自己的一句傻逼戀愛腦。 “你們怎么在一塊???他還沒回去???”阿琳隨口一問。 “我跟他一塊回去啊?!标懧拐;卮?。 阿琳會錯了意思,她只知道陸鹿家在蘅寧,現居東城,怎么跟季讓一塊回去了?她表情都變了,眼神滿是震驚:“你不會是要去見他爸媽吧???” “???我回自己家啊?!标懧贡凰f懵了。 “你家不是在蘅寧嗎?”阿琳問。 陸鹿懂她為什么這么震驚了:“對啊,但是我大學是在川大念的,畢了業自然就在北川生活了,沒跟你們說過,不過也不至于讓你那么誤會吧,我差點被你嚇死了?!?/br> “我才是那個被嚇死的好吧?!卑⒘张牧伺男目?,“那你們還挺有緣的,家都在北川,人在我們東城談上戀愛了,果然啊,我們東城的風水不僅養人,還會牽紅線呢?!?/br> 陸鹿笑她:“你這張嘴不去文旅局工作真是可惜了?!?/br> “過獎過獎,我還要在我們店里養老呢?!卑⒘昭劬Σ[成線,視頻那頭傳來徐樂清叫她的聲音,她朝陸鹿揮了揮手,“不說了不說了,我們出去買對聯了,回聊?!?/br> 掛了視頻,陸鹿摘下耳機,把座椅調低了些,整個人懶洋洋地躺著,她歪著頭,看著季讓。 季讓看路況的時候多看了她一眼,巴掌大的臉上掛著明媚的笑容:“什么事這么開心?” 陸鹿一邊打開游戲,一邊回他:“沒什么,就是覺得北川的風水挺好的?!?/br> 季讓不知道這句話有什么特殊的意思,但還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在她登錄游戲的時候季讓想起上次沒做完的事情,他提醒她去郵箱領一下獎勵。 是一枚戒指。 陸鹿跟季讓玩過一陣子游戲,當時季讓高中還沒畢業,她每天跟個白癡一樣守著這個游戲,最后只等來半個小時跟他組隊的時間,因為季讓放學已經十點半了,他十一點多上線,零點準時下線,即使時間不長,那段時間玩下來他們的親密度也很高了。 哪怕季讓還開了小號,也依舊很高。 她為這個游戲氪過金,但車技依舊菜得可怕,本以為季讓會嫌棄她太菜拖他后腿,季讓不但沒有,還用絕對的實力帶她把把躺贏,陸鹿不想那么被動,不然顯得她真的很廢物,她就在季讓下線的時候一個人練一個人跑圖,有一回她心情不好,還碰上低素質玩家,而季讓只知道跟她玩游戲一點別的花花心思都沒有,她有氣撒不出,最后把罪責全怪在游戲上。 也就是那回,季讓以為她真的覺得這個游戲幼稚,真的覺得玩這個游戲的人一點意思都沒有,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覺得陸鹿會因為這個游戲嫌他幼稚,思想的種子一旦播種,他就不太愿意去玩這個游戲,偶爾也是陸鹿喊他上線他才會去玩,后來季讓主動斷聯了那兩個多月,他把這個游戲也戒了。 “所以你不玩這個游戲并不是躲我,只是因為我當時生氣說的一句話?”陸鹿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難怪她當時不管什么時候上線都見不到他在線,她還為自己沖動之下吻了季讓向季讓坦白把他嚇得連游戲都不敢玩的行為而后悔過。 “嗯?!奔咀尯苷J真地點頭。 陸鹿捂著眼睛想說他好蠢,氣話怎么能當真呢?她沒說得出口,從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了嗎? 她的頭緒被那根回憶牽著走,從他們剛認識時只有一面空白的對話框到后來每天都有聊天,到季讓放棄上分主動陪她打匹配,再到后來她愿意跟她單獨出去玩……用現在的視角回顧過去,他們的關系遠比她想象中的要親密很多,季讓也比她所察覺到他喜歡她的時間要早。 她呢,好像也是一樣的。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 陸鹿揉了揉眼睛,放下手,看著游戲頁面上她和【何女士別念了】高得離譜的親密度,她試著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你送我戒指干嘛?” 陸鹿沒仔細研究過這個游戲,只知道跑圖,跟季讓跑圖。 “跟你結婚啊?!奔咀尡磉_得很直白,用游戲上的說法就是綁定關系,達到一定程度的親密度,贈送戒指就可以確定關系,簡稱結婚。 “那我能送你什么?”陸鹿開店忙起來就不怎么玩游戲了,越往后上線的次數越少,她還在研究新賽季的系統頁面。 季讓提醒她:“這是個游戲,以我們現在的關系再送也只能送戒指了,別的不太需要?!?/br> 陸鹿玩這個游戲沒少花錢,給游戲角色的裝備服飾都是高屬性高等級的,那會兒季讓專門去抽過一套跟她角色成套的衣服,到現在他的游戲角色都還穿著,就連他送出去的游戲戒指也是成套的。 “那我能送你戒指嗎?”說著陸鹿試著把游戲背包里的戒指送給了季讓,季讓也不知道能不能送,他沒跟別人綁定過cp關系。 答案是可以送。 然后陸鹿一股腦的把游戲背包里的所有的游戲戒指全部送給他了。 車開了一路,在離北川最近的一個服務區陸鹿跟季讓換了位置,剩下的四十分鐘她開。 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把季讓送到路口,車停在路邊,打著雙閃,季讓偎著車窗睡著了,留了疤痕的眉骨被他用創口貼遮住了,陸鹿用手指貼在他的臉上,輕輕拍了幾下,叫醒他。 北川的氣溫比東城低,街道的綠化帶上還有前幾天未消融的雪,但仍是腦海里那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街景。 “這么快就到了?”季讓清醒了幾分,“他們說北川新開了一家川菜店,剛好你喜歡,我們先去吃飯?!?/br> 陸鹿其實挺想跟他吃個飯再分開的,但季讓爸媽都知道季讓今天回來,她說:“都到家了,下次吧?!?/br> “好吧?!?/br> 季讓親了一下她:“到家記得發信息?!?/br> “嗯?!?/br> 陸鹿家在北城北川的老城區,從季讓家過去還要半個多小時,比起下午的長途簡直小巫見大巫,可車上少了個人,就算十分鐘也成十小時了,陸鹿把藍牙連上,試圖用音樂來緩解空缺的感覺。 很顯然,沒什么用。 她居然才意識到自己這么黏季讓,剛分開一會兒就想了。 外面又開始下雪,陸鹿到家就不行了,像xiele氣的皮球,軟趴趴的倒在床上。 下午有家政阿姨來打掃過,屋子里被打掃得一塵不染,床單被套都是干凈清爽的味道,她衣服上還帶著季讓的味道,忽隱忽現,對比之下又異常明顯。 怎么辦,她真的好想季讓。 總不能晚上抱著衣服睡覺吧。 她正犯難,手機響了,陸鹿以為是季讓。 “怎么了這是?”是黎姿。 “剛到家,累了?!标懧古吭谡眍^上,手機橫著,說話無精打采。 夜傾城生意好得不行,藍紫色的燈光相交輝映,黎姿的身后是駐唱臺,駐唱團激情演奏,隔著屏幕陸鹿都感受到黎姿那邊的氛圍,可惜她今天沒什么興趣。 黎姿不知道她相思病犯了,按照陸鹿往常的風格到家都是找她先喝上一杯再玩上一圈的,二話不說的把車鑰匙扔給一個會開車的酒保,報了地址,直接專車接送把人請出來:“陸老板現在愿意賞個臉出來玩嗎?” 車都來了,還有拒絕的道理? 陸鹿從床上坐起來:“去哪?” “K歌?!崩枳苏f完就已經找人訂好了包廂,實打實的行動派,“你人來,負責開心就夠了?!?/br> 陸鹿抓了把頭發,又重新倒在床上,反正就她跟黎姿兩個人也懶得打扮了,她摸了摸自己還沒吃晚飯餓得癟癟的肚子:“來的時候幫我帶一份你們店附近的蟹黃小餛飩吧,好久沒吃,有點想了?!?/br> “不加香菜,不加醋?!彼f。 黎姿點點頭:“知道?!?/br> 跟陸鹿掛完電話手機就沒電自動關機了,黎姿多聽了兩首歌給忘了沒管,這個時間段往后來夜傾城的人只會越來越多,她還是毫不吝嗇地把店里的招牌調酒師肖云杰薅走了,因為她喝酒了,而肖云杰又有車,剛好可以送她。 黎姿買完餛飩就去了歌廳,肖云杰把人送到目的地,車停在路邊,很自覺的在嘴邊做了個拉上拉鏈的保密動作。 “不錯嘛,年后給你漲漲工資?!崩枳撕攘它c酒,輕淺的笑意在此刻過分好看。 黎姿是個什么樣的人認識她的人都知道,真就真,假就假,肖云杰從認識她的那天起就見識到了,沒有黎姿,可能就沒有現在生活美滿的他,他要感謝黎姿,肖云杰揮了揮手,笑說:“大小王我還是能分清楚,下著雪呢,進去吧,我走了?!?/br> 黎姿拎著蟹黃餛飩往里走,這家歌廳的老板跟她是朋友,玩過幾次,知道她和陸鹿要來,跟手底下的人吩咐得明明白白,見黎姿來,為首的把她往vip包廂里領。 陸鹿晚黎姿七八分鐘到,推開門,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她退兩步重新確認了包廂號,站在門邊的服務生再一次示意她進去,陸鹿才難以置信地踏入包廂——一眼望去清一色的男仆裝站成一排。 她的表情,幾分鐘前原封不動的在黎姿臉上出現過。 陸鹿忽略了全景屏幕前一個個的人影,越過他們,直接拎上玻璃桌角的小餛飩坐到黎姿旁邊,她還不忘用手去測黎姿的體溫,不高啊,她不解道:“你跟沉林齊吵架了?不應該啊,你們感情好得要死,天塌了還有你們的感情頂著,所以,你是瘋了嗎?” 陸鹿打開餛飩,有點坨,她舀了一顆,還是記憶中的口味,鮮香美味,嚼了兩口,反應遲鈍地瞪大眼睛:“黎姐,你……你不會以為我感情受挫吧???” 她現在跟季讓好得要死,要是讓季讓看見,那就她死。 黎姿來之前跟她朋友說的是找兩三個唱歌好聽的就行,結果現在一、二、三……七七七七七!七個目測一米八往上走的清一色‘男仆’杵在她面前,黎姿沉默了有一會兒,強扯出笑容,讓他們唱歌的唱歌,不唱歌的該干嘛干嘛。 陸鹿開了瓶酒,順氣:“你什么時候有的這一面,之前怎么沒發現?” 黎姿伸手想讓陸鹿給她倒杯酒,離她最近的一個‘男仆’見狀主動上前給她倒酒遞酒,黎姿愣了兩秒,嘴上說了謝謝,接過酒:“都已經這樣了,你就當我今天是被鬼上身了吧?!?/br> 陸鹿也剛來的一分鐘沒反應過來,現在她還能不知道這個包廂是怎么回事?她瞅了眼滿臉無奈的黎姿,不逗她了:“你這朋友是真不懂你,這幾個男的打眼一看就不是你會喜歡的類型,她是不是沒見過沉林齊?” 她要是知道沉林齊這號人物,就絕對不敢這么給黎姿安排了。 黎姿笑了聲:“她確實沒見過沉林齊,但她挺懂你的?!?/br> 嘴里的餛飩突然變得噎人,陸鹿一個不小心就被嗆到了,她摁著心口,咳了兩聲:“不是,我什么時候成這種人了?” 黎姿灌了杯酒,冰涼的液體入腹,她放下杯子,眉毛微挑,臉上的表情訴說著你什么時候不是這種人了,在陸鹿滿頭的問號下,她改口:“好吧,我承認,從你把某些人放心里的時候你就判若兩人了?!?/br> 其實也沒有,沒認識季讓之前陸鹿也這樣,男人對她就是可有可無的生物,她愛玩,但不會放在心上,除非她想認識,不然就是喝過酒碰過面她也不記得你。再者就是,這家歌廳的老板是黎姿見過最會玩的,雖然沒深交過,但略有耳聞,所以曲解了她話里的意思也能理解。 “大后天就除夕了,怎么今天才回來,店里很忙嗎?都需要陸老板親自上陣了?!崩枳私o她杯子倒上酒。 “別調侃我了?!钡瓯辉业氖虑殛懧巩敃r沒告訴任何人,她自己能解決,而且過完年又能正常營業了,她盯著全息屏幕反射在耀黑玻璃桌面上的燈光,有些發呆地張了張嘴,“老板當成我這樣也是沒誰了,店被砸了,男朋友還可憐兮兮白白遭了災,一群傻逼,下手真狠?!?/br> 陸鹿用短短幾句話跟黎姿簡述了事情的經過,肇事者被抓,該賠償賠償,該走的法律程序不少,黎姿也聽懂了,店被砸了她無所謂,季讓被打了她恨不得以牙還牙。 “他傷好些了?”黎姿問她。 “拆線了,也結痂了?!标懧拐f。 不能提季讓了,她剛跟他分開,心里還想著呢,再提她要更想了,陸鹿連忙岔開話題:“別說我了,你今年怎么沒回你爺爺奶奶家啊,原來這個時候想找你都找不到人?!?/br> “我今天下午有一節普拉提私教,計劃這兩天回去,說真的,其實我現在回不回去都一樣,有沉林齊陪著他們二老,他們開心著呢?!崩枳松炝藗€懶腰,背靠著沙發,笑意綿綿,“我嘛,縱情享樂就行了?!?/br> 陸鹿用筷子掃了面前一圈,打趣她:“難怪敢這么玩,合著治你的人不在?!?/br> “別了,我說的也不是這方面的縱情……” 黎姿話還沒說話,包廂的門被打開了,沉林齊和季讓一左一右豎在門口,前者嘴角掛著意味不明的笑,目光陰翳,尤其是看清里面分布的清一色貓耳朵男人那笑不知不覺就滲得黎姿骨頭發寒,后者沒什么表情,他是被沉林齊喊來‘抓jian’的,明顯有種狀況之外的茫然,這種狀態在看見陸鹿之后就消失不見了。 包廂內色彩繽紛的燈光照在他們臉上,五彩紛呈。 明明沒干壞事,卻有一種很奇怪的背德感。 唱歌的都走了,音樂伴奏還在繼續。 “好聽嗎?” 這話是沉林齊對黎姿說的,他手里攏著車鑰匙,有一下沒一下地抓著。 黎姿恨不得捂臉,她不敢直視他,也不敢說不好聽,更不能說好聽,渾身都透著一種跳進“沉林齊黃河”洗不清的無力感:“我說,他們就是來唱歌的你信嗎?” “我知道,所以我在問你好不好聽?!?/br> 黎姿試圖用喝酒來逃避回答,沉林齊卻先她一步把酒奪下,他離她很近,聲音更是低沉,在變幻無窮的燈光下萌生出曖昧的錯覺,他說:“喜歡聽歌?還是喜歡剛才那種?” “都不喜歡?!崩枳颂拱?,她組局只是想和陸鹿見面,不過他問了,她怎么也得給個答案,“如果是你,我想我會很喜歡?!?/br> 后面這句話,只有黎姿跟沉林齊能聽到。 看他的口型黎姿知道他說了什么。 做夢。 黎姿聳聳肩,抓著他的手喝了他手里的那杯酒:“你怎么回來了?” “不回來怎么知道你喜歡這些?!背亮铸R不爽歸不爽,握緊鑰匙收進口袋,“接你回去,等會兒結束回個電話給奶奶,下次出來玩手機別關機,容易讓人誤會?!?/br> 陸鹿本來把頭埋得比誰都低,差點就要塞進餛飩盒子里了,看他們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她又覺得好玩,連餛飩都不吃了。 季讓看著剩下的半盒餛飩,稍微往她那邊靠近:“你晚上就吃了這個?” 陸鹿回頭鼻尖擦過他的臉,淡淡的皂角香:“嗯?!?/br> 才分開兩小時,她感覺好像很久不見了。 “吃飽了嗎?”季讓捏著她的手在指尖把玩。 陸鹿點頭:“還行?!?/br> “來聽歌?”他問她,一樣的話,但口吻跟沉林齊問黎姿的截然相反,“好聽嗎?” 陸鹿只顧著吃和說,沒怎么仔細聽那群人唱歌,不過應該是好聽的,否則會被她趕出去,她如實相告,還拿起沙發上的話筒,遞給季讓:“要唱嗎?” “想聽什么?”季讓接過話筒。 她搖搖頭:“隨便,好聽就行?!?/br> “那就這首吧?!?/br> 季讓沒去點歌,他指著全景屏幕上的快要結束的歌曲,下一首是:《不得不愛》——潘瑋柏/弦子 還沒開始,陸鹿已經有些期待了。 黎姿喝了酒,跟沉林齊絮絮叨叨的,他說一句,她非要頂一句,壓根不關心別的。 “緊張嗎?”陸鹿湊到他耳邊。 季讓握著話筒,沖她一笑:“還行?!?/br> 伴奏聲響起,她緊張上了。 藍色調的包廂里,季讓手持麥克風,燈光由上至下斜打在他的臉上,映出高而挺的鼻梁,他微低著頭,手指輕敲外殼默數著拍子,深情而有質感的嗓音隨著音樂的調子適時跟入,咬字清晰,字字含情,女聲部分在他的獨唱下也好聽得要命。 …… 是我們感情豐富太慷慨 還是有上天安排 是我們本來就是那一派 還是舍不得太乖 …… 天天都需要你愛 我的心思由你猜 I love you 我就是要你讓我每天都精彩 …… 不能說是他故意唱這首歌,是這首歌出現得太過于湊巧,歌詞也變成了情話,季讓每唱一句陸鹿都覺得他在跟自己表白,聲音過分好聽,長相過分優越,陸鹿從認識他起就知道了,但在今天這種情況下她又覺得是一種新的發現。 前半段的音樂結束,剩下的副歌部分季讓沒有按照歌曲給出的歌詞走,他看著手機,唱出了另外一版的英文翻唱詞,他沒提前準備過,只是靠著記憶里的曲調即興發揮一下,但唱到一半他就唱不下去了,因為陸鹿看他的眼神過于直白,他有些承受不住。 季讓放下麥克風,他被陸鹿盯得耳根發燙發軟,多多少少不太好意思:“歌詞不太熟,下次吧,等準備好了再給你唱一遍?!?/br> 其實很好聽,她很喜歡。 陸鹿趁他不備,旁人無人的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那你記好,別忘了?!?/br> “放心?!?/br> 季讓揚起嘴角,掌心的溫度包裹著她的手背,一點一點滲入心田:“忘不掉?!?/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