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腐爛
“?!钡囊宦?,電梯門開了,趙津月走了進去。 梁景川之后會怎樣?與她無關,現在的她只想回家學習。 對面的電梯也到了,正準備走出來的西裝男人不經意一瞥,隨著電梯門閉合的女人身影恰巧落在男人眼中,很熟悉,恍然如夢。 他回過神來,沖上前狂按電梯按鈕,不過已經來不及了,電梯門完全閉合,視線被冷冷地擋了回去。 電梯的層數向下滾動,男人急不可待地上其他電梯去追,完全不顧身后的助理在喊他。 “謝總!謝總你去哪???” 助理宋何一路跟到寫字樓的外面,夜色下的行人來來往往,謝序淮焦急地尋找那道熟悉的身影,可不如人意,茫茫人海中,無影無蹤。那匆匆一眼,仿佛只是一場夢,真實又虛幻,正如當年。 宋何氣喘吁吁地問:“謝、謝總……你到底在找什么?我幫你找?!?/br> 在找什么? 謝序淮神情恍惚,不禁抬頭望向夜空,那里看不到月亮,只有霓虹閃爍的光影。 “謝總?謝總?”宋何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出什么事了嗎?” 謝序淮眼神悵惘:“沒什么?!闭f著,轉身回到寫字樓里。 宋何望著那道失魂落魄的背影,心里不禁納悶,在他的印象里,謝總向來沉穩,言行舉止極具修養,溫文爾雅,這是他第一次見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失態。不過更讓他奇怪的是不止謝總不對勁,梁律師也看起來怪怪的。 辦公室沒有開燈,淡淡的玫瑰香氣彌漫在空氣中。 玻璃幕墻前是男人修長而又頹唐的身影,在璀璨夜景的映襯下更顯孤寂,形單影只,黯然傷神。遠遠看去,好像要墜入無邊無際的繁華樓宇中。 一盞昏暗的燈開了,偌大的辦公室顯得冷冷清清。 宋何見氣氛不對,察覺到兩人未必談公事,把手中的文件放到辦公桌上就去外面等著了。 “遇到煩心事了?”謝序淮開口問。 梁景川沒有回答,眼眶還是紅的。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一直背對謝序淮。兩人之間有業務合作,他拿出對待工作專業認真的態度,有條不紊地講著公事。 謝序淮回應幾句,沒再說什么?,F在的他,神思還有些恍惚,腦子里總是閃過電梯里的熟悉身影。他做不到專心辦公,索性閑聊幾句,緩解氣氛,不過梁景川看上去沒心情搭話。 他不禁想到了最近的一宗熱門案件,那是梁景川經手的校園霸凌案,他有所耳聞。 “你還要繼續嗎?”他問。 死寂般的沉默。 良久,沉重的兩個字傳來,“繼續?!?/br> 玻璃映出梁景川的眼眸,那是一種麻木頹然的決絕。 已是覆水難收,玫瑰根部潰爛不堪,即使涂上鮮艷的色彩,也改變不了腐爛的本質,不如坦然接受,接受自己就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壞種,接受自己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的事實?;蛟S朽骨重rou,會有轉機。 他不想放棄得之不易的一切。權力和人,他都要。 謝序淮欲言又止,梁景川曾幫他打贏過幾場官司,一來二往就熟悉了,后來發現梁景川的兒子與自家弟弟是好友,交情更深了。站在朋友的角度,他應該提醒幾句,畢竟牽扯到了人命,不過他也清楚梁景川的為人和處事風格。 商人本色如此,他既然決定了,那就代表著他已經做了權衡利弊。 在這個物欲橫流,醉生夢死的時代,站在頂端的人,有哪個是清清白白,一塵不染?人這一生,都在為自己的選擇買單,得到什么,注定也會失去什么。 謝序淮的目光再度恍惚了,他不再說什么,轉身離開了。 辦公室更靜了,仿佛空無一人。 梁景川木然望著窗外的璀璨夜景許久,眼神從空洞漸漸變得堅定,帶著幾分運籌帷幄的睿智,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我今天晚上還有工作要忙,不回去了,照顧好自己?!?/br> 仍是父親關心的話語,儒雅平和,可語氣卻透著難以親近的疏離。 程見深早已不在意了,在撞破父親和趙津月的關系時,那份父愛就消失殆盡了。 他吊兒郎當地“嗯”了一聲,正準備掛斷電話時,對方又傳來幾句話。 “你的腿傷還沒恢復好,放學早點回去,不要到處亂跑。這段時間我的工作都很忙,可能不會回家了,不過我受邀參加了多所學校的反校園欺凌的講座,其中就有你們學校,有機會我會去看你的?!?/br> 程見深愣了下,換作是以前的他,一定開心得蹦起來了??涩F在,他難受極了。 是看他?還是看她? 父親和她豈不是多了見面的機會? 程見深的心里不是滋味,他不能時時刻刻盯著父親的行蹤,也不清楚趙津月的動向,兩人保不準常常見面。更何況,他提出來代替父親,趙津月還沒有完全同意。 論條件,他哪里能比得過父親? 梁景川掛斷了電話,他愧對天上的大嫂大哥,不過也只剩下愧疚了。 他俯視著腳下的高樓大廈,內心平靜下來,甚至多了一絲愉悅。他清楚這樣的行徑是狡詐的、可惡的,可目的達到了,這就是成功的。 一通電話攪得程見深心亂如麻,忐忑不安。 會不會父親現在就和她在一起? 想到這里,程見深立刻給梁景川打電話,他想聽聽環境音,不過梁景川沒有接電話,語音提示對方的手機已關機。 程見深的心涼了大半截,他無法平靜,做不到不去胡思亂想。 他們是在哪個酒店?還是別的地方?極有可能給他打電話的時候,父親就被她踩在身下,享受著她的玩弄。 程見深坐立難安,滿腦子都是兩人幽會的畫面。他不知所措,手機屏幕亮著,是微信界面。 他點進去和趙津月的聊天界面,想要問什么,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你在做什么? 這太直接了,他搖搖頭,在輸入框敲下三個字:睡了嗎? 似乎有些不懷好意…… 猶豫片刻,他又給清空了。 他還想不到合適的話語,生怕不小心按錯,發送過去消息,小心翼翼地退了出來,待有了設想時再點進去。就這樣反復許多次,直到他靈機一動,找謝舒元要了一些關于物理競賽的視頻資料,給趙津月轉發過去了。 「偶然看到的,希望對你有幫助?!?/br> 他附上一句話,焦急地等待對方回復,腦子里做了各種猜想。 他甚至有一種直覺——父親在和他爭搶,爭搶成為她掌中玩物的機會。 消息聲響了起來。 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緊張到極點,不敢直接點進去看,怕這是一條讓他崩潰的消息。他只得半瞇著眼,拿遠了手機,試探地窺探綠色對話框中的字眼。 只有一個字——嗯。 程見深睜開眼睛,松了一口氣。不過,這一條消息代表不了什么,他還是很緊張,心臟咚咚亂跳,在輸入框里敲下幾個字發送過去。 「還沒睡?」 過了幾分鐘,對方沒有回復。 程見深恨不得自己擁有特異功能,他無法再口是心非。 被她褻玩過,也挑明了關系,故作清高裝什么?打直球是最好的溝通的方式。這是他近期通過學習得來的方法經驗,學習如何討女生歡心,如何追求喜歡的女生,更學習了如何當好一個被調教的臣服者。 「要是你覺得壓力大,可以隨時找我,我已經準備好了?!?/br> 發完這句話,程見深的視線落在桌上的盒子里,里面是一些情趣道具,有項圈、皮鞭、蠟燭等等,最亮眼的是兩顆精致小巧的貓耳鈴鐺,夾在rutou上的。 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有受虐傾向,不過,只能接受她一個人。 他試著對鏡夾上了那兩顆小鈴鐺,輕輕撥弄,刺痛感伴隨著清脆的響聲襲來,又疼又癢,可又是酥酥麻麻的,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奇異的愉悅感。 身下漸漸撐起來了,硬挺著、克制著,期待著被她肆意褻玩。 程見深望著鏡子中的自己,熟悉又陌生,不禁面紅耳赤,身體燙得厲害,沁出一層薄汗。做了調整后的膚色比之前白了幾度,被薄汗潤濕的皮膚更加光滑細膩,白里透粉,肌rou線條清晰分明,觸感很有彈性。 頸間的黑色鉚釘項圈很襯他的膚色,仿佛會發光。被夾住的rutou有些充血,好像快要熟透的紅果,墜著的小鈴鐺微微晃動,更顯誘惑。 顫動的唇開啟,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口腔。紅潤舌頭的中間多了一顆圓圓的、凸起的東西,那是他特意打的舌釘。 他想,如果需要他服務,除了掌握技巧,道具也是很重要的。 他不想輸給父親,他想盡力滿足她,讓她舒服愉悅。 聊天框靜止似的,沒有任何消息彈出來。 程見深失落,與此同時,他產生一個大膽的想法。他拍了一張上身照片,給她發了過去。 好sao…… 她會喜歡嗎? 很快,他撤回了。 他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