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改造
程見深網購一堆各式各樣的脫毛產品,刮刀、蜜蠟、脫毛膏還有看起來很高端的脫毛儀。 他充滿興趣,先拿沒骨折的另一條腿做實驗,認真地試起來。 刮刀雖然方便,但殘留黑點,肯定不合格,他自己看著都不舒服,趙津月肯定嫌棄死了,這類產品被他pass掉了。脫毛膏的效果還不錯,可以先留著。 他又好奇地試起蜜蠟,將加熱融化好的蜜蠟涂抹到腿上,待凝固后猛地一撕,連根拔起的痛感差點讓他原地升天。 很疼,但也只有痛感。 如果是趙津月撕,會感到很爽吧…… 渴望被她虐的念頭突然涌上來,程見深心亂了,那罐蜜蠟被他丟進垃圾桶里。 他的腦海里仿佛有兩個聲音在吵架,一個在說只是單純的疼有什么意思?一個人的獨角戲,無聊透頂。另一個聲音在說他是正常人,沒有受虐傾向,一切只是錯覺。 他一定沒有受虐傾向,只是不想讓她聲譽受損而已。 父親名聲大,對她影響不好,他不一樣,他可以給她打掩護。 他暗暗洗腦自己,可思緒還是很亂,心不在焉地按下脫毛儀的開關,強烈的光差點閃瞎他的眼,他忘帶護目鏡了。 眼睛微微紅腫,程見深滴了眼藥水,決定好好看看攻略再試驗。 脫毛產品五花八門,基本都是給女性介紹的,想找男人脫毛的攻略不多,尤其是下面。 都是脫毛,女的男的都一樣吧? 他這樣想著,私信一個看上去很專業的美妝博主咨詢,對方給他詳細介紹了醫美脫毛。 他很感興趣:「私處也可以嗎?」 對方回:「脫比基尼嗎?」 程見深一愣,反應過來:「不是,我是男的?!?/br> 過了好久,沒有消息回復。 程見深再一看,對方把他當性sao擾拉黑了。 好像確實很像sao擾…… 程見深撓了撓后腦勺,決定動身去醫院咨詢,如果沒什么問題就直接做了,又快又干凈,還能保證終身無毛。 不過,這可能需要把身上的字跡清除掉了。 他輕輕撫摸上留在皮膚上的字,心有不舍。 她的字還挺好看,雖然在皮膚上歪歪扭扭的,不過那也是他皮膚的問題,與她的字無關。 不知道父親在哪里做的保養,效果還不錯。 和父親相比,他只有年輕這一個優勢,不能連這點優勢都輸給了父親。 程見深思來想去,沒有清除掉那些字痕。 留著吧,正好給大夫作參考,看他需要做哪些項目。 這樣一想,他更坦蕩了,心情大好。 「沒有人加我?!?/br> 一條微信消息彈出來了,是謝舒元。 程見深不意外,他甚至料到了。 趙津月不是個隨隨便便加別人的人,他作為她的同桌兼……她的樂子,加她都困難,更何況是一個陌生人呢? 她對誰都是一樣的冷漠。 不過,他現在有她的聯系方式了,雖然她不回消息,但這是她的風格,他完全可以接受。 他心里涌上一種成就感。 謝舒元又發了條消息:「要不你把她微信推我,我加她?!?/br> 程見深糾結。 想幫她了解競賽的事,但又怕真的因為競賽的事趙津月加上了謝舒元。 哪怕,謝舒元是他從小一起長大、最好的朋友。 轉念一想,他可以當個傳聲筒。趙津月既然沒加他,那就是興趣不大,他不能給她添麻煩。 他回:「等以后再說吧?!?/br> 謝舒元沒再問下去:「你腿傷怎么樣了?晚上我去看你?!?/br> 程見深怕他看到自己身體上的痕跡,倉促找個借口敷衍過去:「我晚上做理療,回家估計都半夜了,改天吧?!?/br> 學校里通往天臺的門常年封著,也很少有人過去,今天是個例外。 銹跡斑斑的鎖鏈斷成兩截,垂在地上,顯然遭到了人為破壞,趙津月看了一眼,默不作聲。 煙霧繚繞,薄荷清香在風中流溢。 這是她身上的味道,也是煙的味道。 蘇詩杭靜靜地站在天臺上吹風,不知是欣賞風景,還是想什么事?只見她突然往前邁了一步,逼近天臺邊緣,那里沒有欄桿,很危險。 風忽地強勁,那道身影看上去搖搖欲墜。 眼見她又要抬腿,趙津月上前一把拉回了她。 煙掉落到地上,閃著火星的灰飄散湮滅。蘇詩杭撲哧一笑:“你以為我要跳樓呀?” 原來早就發現她的存在。 趙津月立刻松開了手,恢復往日的平靜冷漠。 鞋底不經心地碾滅煙頭,蘇詩杭從煙盒里拿出一支爆珠煙,笑著問:“來嗎?” 趙津月向來不喜歡煙酒這類容易上癮又對身體無益的東西,連帶著對她的好感也降低許多。 她沒有搭理,轉身離開。 “聽說你要參加物理競賽?”蘇詩杭叫住了她。 趙津月雖然有這個心思,但沒有落定的事,她不想對外聲張,尤其是面對可能會成為對手的人。 她反問:“你也要參加?” “可能吧,看我心情?!碧K詩杭收回煙,雙手抄兜,“不過就算參加,你跟我也不一樣,我是為了好玩,你是為了贏?!?/br> 說中了心思,趙津月眸光一動。她回過頭,從容地說:“那你要是認真起來,年級第一的位子就要易主了?!?/br> 蘇詩杭笑了下:“原來你會開玩笑呀!也沒有看上去那么冷冰冰的?!?/br> 趙津月淡淡地拋出幾個字:“我沒有開玩笑?!?/br> 蘇詩杭享受般地呼吸新鮮空氣,她望著天臺之下的風景,悠悠開口:“看來要讓你失望了,我對輸贏沒那么在意,而且,我很討厭應試教育?!?/br> 沉默片刻,她認真地說:“趙津月,我是真的很佩服你?!?/br> 她做不到她的理智與冷靜,也沒有她那股一往直前的沖勁,她只想享受生活,快樂瀟灑地度過每一天。 聽到夸贊,趙津月沒有感到開心,一方面是習慣這樣的贊美,另一方面是有些失落。 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這是她的期待。 “對手做不成,可以做朋友呀!近朱者赤,要是哪天我不想混吃等死了,朋友和對手也不沖突,” 蘇詩杭雖然跟她認識的時間短,但也能看得出她根本不是缺朋友的人,很多同學都上趕著想跟她打好關系,有的是為了學業,有的是單純結交好友,不過,決定權在她手里,她不是個想交朋友的人。 趙津月沉默良久,沒有直面回答:“抽煙對身體不好?!?/br> 蘇詩杭一挑眉,拿出煙盒在手里掂了掂,撿起幾個石塊硬塞進去。 風停了,只見她“咻”的一聲,將煙盒丟了下去,正正好好落在垃圾桶里。 “準吧!”她得意笑著。 趙津月問:“你不怕砸到人?” 蘇詩杭聳聳肩,自信滿滿地說:“涉及到生命安全的事呢,沒有把握我不做?!?/br> 趙津月笑了,突然覺得她這個人還挺有意思的。 蘇詩杭悠悠開口:“煙這個東西是會上癮,不過要是自制力強,也不會成癮。偶爾抽抽,享受放空,還是挺快樂?!?/br> 把煙換成別的,也是一樣的。 趙津月又笑了:“的確是?!?/br> 程見深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來整形醫院做改造,更想不到,他還帶著一身帶有羞辱意味的印記。 這曾是他引以為恥的。 他腦子里想了一堆解釋的理由。大夫沒有問,看他的眼神很怪異。 程見深應該感到害臊的,但他卻莫名興奮,這是她留下的痕跡,好想全世界的人都看到,他是她的私人專屬,他是她的。 他不應該有這樣奇怪的想法,可他偏偏控制不住。 在陷入糾結的興奮中,他的臉越來越燙,連大夫的話都聽不真切,定下了全身脫毛的時間,他離開診室。 “不會是有那種特殊的癖好吧?” “現在的年輕人真會玩……” 大夫跟助理的對話傳到他耳朵里,程見深羞得無地自容,可心里還是很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