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勾引
貴賓犬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一個人影悄悄地溜回家,它不屑一顧,回窩休息。 謝舒元心虛極了。 好在母親和哥哥都不在,只有保姆在家。 “您要手洗衣服嗎?”保姆疑惑地拿出一瓶洗衣液給他。 小少爺的這雙手要么是用來學習,要么是用來彈鋼琴,從來沒有做過家務,干過臟活。 謝舒元支支吾吾地扯謊:“學校安排的……安排的課外任務,幫家里做家務,培養動手能力,千萬不要跟我媽和我哥說?!?/br> “哦,好的?!?/br> 保姆沒再多言,只是好奇洗個衣服而已,小少爺的臉怎么那么紅? “那個……能給我嗎?”他指了指架子上的內衣洗衣液。 保姆恍然大悟。 她笑了笑,拿給他。 原以為是孩子大了,不讓她洗貼身衣褲,可她哪里猜得到,他是要洗女人的衣物。 修長白皙的手浸在泡著衣服的水盆里,謝舒元投了幾下,認真地搓洗起來。 這是主人的衣服,一定要仔細對待。他特意在網上看了洗衣服的教程,學習了這項生活技能,方便以后繼續給主人洗衣服。 搓到女人內褲時,他的臉頰不受控地燙了起來,被她玩弄的畫面歷歷在目,心跳還很強烈。 主人既然放心地讓他洗,沒準是給他的獎勵,他洗得更開心了,還錄下視頻。 深夜,保姆睡下了。 謝舒元偷偷地來到洗衣房,把洗好的衣物放到烘干機里。 “怎么在這里?” 清冷而又富有磁性的熟悉聲音傳來。 謝舒元慌張地轉過身,擋著背后的烘干機,生怕他看到里面有衣物,還是女人的衣物,好在他沒有開燈,只有朦朧的月光。 “我……”他想不出來理由,只好反問:“哥,你怎么在這里?” 謝序淮有些疲憊,“晚上有應酬,剛回來?!?/br> 他比謝舒元多了一種沉穩的成熟感,溫文爾雅,清俊貴氣,即使喝了酒,也沒有失態,舉手投足極具風度修養。 “那你快去休息吧!”謝舒元指了指窗外,“我在這里看會兒月亮,這里月亮挺好看的?!?/br> 謝序淮怔了下,可能是醉酒的緣故,他看上去有些恍惚。 “是很好看……” 他自言自語地呢喃了句,視線從那輪皎月移開,溫柔地叮囑:“早點休息,別太晚了?!?/br> “好?!敝x舒元點點頭。 男人轉身離開了,消失的身影很落寞。 許是錯覺。 謝舒元松了口氣,繼續烘干衣服。 視頻中的男生專注地清洗衣服,側臉幾乎與記憶中的那個人一模一樣。 趙津月不由得失神,她關上視頻,聊天界面顯示著謝舒元發過來的消息。 「主人,衣服洗好了,我是明天給你寄過去,還是等下次見面給你帶過去?」 她敲了幾個字,「下次見面吧?!?/br> 屏幕另一端的謝舒元興奮不已,很想問她具體時間,可他不敢。 「聽從主人安排?!?/br> 她沒再回復。 謝舒元又發了好幾條消息,詳細地敘述清洗過程,要她放心,洗的比機器還要干凈。 即使沒有看到他本人,趙津月都能想象得到他的模樣,像一條星星眼的大狗狗,翹首期盼主人的夸獎。 可她能夸什么呢?賢惠嗎?洗個衣服而已。 一個快成年的人連洗衣服都不會,還活著做什么?割rou自盡吧! 當然,她也不會,即使已經成年,她的衣服還都是表弟給她洗。作為一個雙標的人,除了學習這方面外,她一向是寬以待己,嚴以律人,尤其是男人。 她退出聊天界面,敲門聲響起。 “是我?!?/br> 來人是寄住在她家的表弟,舅舅家的孩子,不過沒有血緣。過了這個暑假就是高中生了,會和她在一個學校上學。 “進來吧?!壁w津月應了聲,繼續寫卷子。 輕緩的腳步聲漸近,一盤切好的水果放在她的桌上。 “姐,勞逸結合,別太累了?!贝己竦穆曇粼诙呿懫?,帶著幾分青春期變聲的低啞。 趙津月“嗯”了一聲,專注地做題,沒有看他一眼。 趙沉有些失落,藏在背后的另一只手伸了出來,“jiejie,這是你看上的那款模型嗎?” 趙津月來了興趣,轉頭看去,只見他手上捧著一個精致的飛船模型。 前段時間她和趙沉放學回家,路過一家文創店,擺放在櫥窗里的飛船模型很吸引她,不過價錢太貴就沒有買。 趙津月的反應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開心,反而皺起眉。 “你哪來的錢買的?我媽給你的?” 趙沉連忙搖頭,“不是姑媽的錢,這錢是我的獎學金?!?/br> 趙津月舒展眉頭,沒花她家的錢就好。 他是他媽跟別的男人生的孩子,他媽病逝后,他爸把他扔到她家就一走了之,杳無音信。要不是母親好心收留,他早就成孤兒了。 她打心底里是厭惡他的到來,母親和父親離異后,她跟了母親生活,本來母女兩人的日子過得很舒心,突然多個男人擠占空間,怎么都不舒服。不過他主動包攬家務活,不止給她家洗衣做飯,還給她端茶倒水,給她洗腳,她習慣了他的伺候,也就收起趕他走的心思。 趙津月興致勃勃地拆開盒子,暖光下的她眼睛很亮,專注地研究起來飛船模型的構造。 一旁的趙沉目不轉睛地望著她,嘴角跟隨她的笑意揚了起來。 忽然,她意識到什么,笑容凝固了,“你的獎學金夠嗎?” 她轉頭看他,趙沉立刻飄開目光,“夠,當然夠!”他不自然地摸摸后腦勺,“我那天買菜路過那家店,正好看到這款模型在打折促銷,便宜好多錢,就給你買回來了?!?/br> “哦?!壁w津月放心了,繼續看著模型。 趙沉垂下眼眸,其實他的錢根本不夠,是他隱瞞年齡找了個搬貨的兼職賺的錢,為此他摔傷了腿,膝蓋處的傷疤到現在還沒有愈合。 他不敢說,怕她有負擔,更怕她……不在意。 趙津月研究差不多,正要起身把模型放在書架上,趙沉連忙拿過來幫她放,她坐了回去。 趙沉的視線落在書架的最高處,他的手夠了上去,“姐,你這本書是譯本還是……” 話音未落,一排書籍倒了下來。 蠢死了! 趙津月一臉不滿,“誰讓你碰了?” “對不起對不起!”趙沉連聲道歉,倉促地整理起來。 “以后不許……” 她不經意地一瞥,怒沖沖的聲音戛然而止。 黑色T恤隨著他抬臂的動作提了上去,露出緊實的肌膚,若隱若現的腹肌線條正好落入她眼中。 故意的? 趙津月眉頭一挑,神色平靜許多。 似乎注意到她的凝視,趙沉的動作放慢了,看上去是在很認真整理書籍。 趙津月抱臂盯著他,不動聲色。 對一個很有可能搶占她利益的男人,她始終保持警惕——他只能是仆人的地位,不能有任何爬上來的心思。 直到胳膊發酸,趙沉才放了下來,余光悄悄地瞄了一眼。 她沒有任何反應,淡漠疏離。 “這里是我家,以后不經我允許,不許動我東西,認清你的位置?!?/br> 語氣帶有警告意味,趙沉垂下頭,“我記住了?!?/br> 他不知道怎么討她歡心,用了很多辦法,都是適得其反,只能更努力地伺候她。 “姐,我給你打好了洗腳水……” 一連串的消息提示音突兀響起,打斷他的話。 趙津月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趙沉的視線不由自主地移了過去,她沒有拿起來看。 “倒了吧?!?/br> 手機反扣到桌面的聲音很響、很冰冷。 他心里一沉。 刻意避開他嗎? “還有事?”淡淡的語調,逼迫感十足。 趙沉失落地離開了。 難道……她談戀愛了?可沒見她跟哪個男人熱絡過,他也不覺得她會談戀愛,她對男人一向很冷漠,包括自己,無情無愛似的。 房間的門關上了,沒了光亮,沉郁的一張臉隱沒在黑暗中,思緒胡亂飛著。 有意讓他回避,那就證明她是在意給發消息的人,至少比他重要。 已經是深夜了,到底是哪個賤男人在撩她?有事找她,還是跟她分享日常? 或許是個女人,不是男人…… 他自我安慰著,心里沒底,難受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