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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哥?!比钣枨裣乱庾R喚了聲。 穿著黑色沖鋒衣的身影停頓了一瞬,未作停留,走開了。 “我去!你沒事吧,怎么突然倒了?”蔣陽陽大喊大叫,“走,先過去坐著?!?/br> 他一邊說一邊扯著阮予邱的衣袖。 “別動,讓我緩緩?!比钣枨裱劬€是有點花,忍不住把頭埋進膝蓋里,整個人縮起來。 蔣陽陽還在聒噪:“行行,你緩緩,嚇死我了,我說怎么突然就跪了呢,莫名其妙行那么大禮?!?/br> 阮予邱身體乏力,腦子也有些供血不足,他不愿意說話,便沒搭理他。 不知道過了過久,他才感覺身上力氣回來了一些,視線也漸漸清晰起來,才抬起頭來。 “你怎么樣了?好了嗎?”蔣陽陽立刻問道。 “膝蓋疼?!比钣枨竦吐曊f著,一邊坐在石階上,一邊將黑色運動褲的褲腿向上卷了起來。 果然,左腿膝蓋處磕了好幾道口子,破了皮,正糊著血。 “我去!你這,”蔣陽陽突然卡了殼,幾秒后才接上,“你腿真白?!?/br> 夜色濃重,周圍的一切都有些昏暗,而他的裸露在外的小腿卻白得反光,像一塊上好的瑩白奶玉,散發著清亮柔和的光澤。 這樣一來,他膝蓋處的紅色血跡,被襯得尤其扎眼。 “……”阮予邱冷冷抬眸,“你有???” “你才有病,夸你還不讓了,”蔣陽陽剛才只是一時嘴快,此時翻了個白眼,又不冷不熱地說道:“江哥說扶你休息,快起來?!?/br> 他說到江豈,阮予邱便下意識地轉頭,看向一旁的男人。 江豈距他幾步遠,攝影師也不敢靠他太近,他就這樣一個人靜靜地站在夜色中,視線低垂,落點的位置,好像是他的膝蓋。 這個念頭浮現在腦海的一瞬間,阮予邱小腿輕輕一顫,裸露在外的皮膚莫名開始隱隱發熱。 但下一秒,江豈和他的視線對上,又似乎沒有任何情緒,冷淡地轉開了。 又是這樣。 這時,之前落在后面的人也陸陸續續追了上來,周廷見他坐在地上,連忙走了上來:“小邱這是怎么了?磕到了?” 他說著上前,便一眼看到了阮予邱還流著血的小腿,眼神停留了好幾秒,沒說話。 阮予邱立刻冷下臉,把褲子卷了下去。 “欸,你這還流著血呢,不能悶著?!敝芡⒑暗?。 “我冷?!比钣枨裾f。 山間風大,更別說是晚上了,除了他們要穿著節目組準備的服裝,其他工作人員都已經在加衣服了。 “是有點冷,山頂更冷?!笔Y陽陽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過來,“江哥剛問了,隊醫還在后頭,前面就是坐的地方,你過去歇著吧?!?/br> 聞言,周廷蹲下身,一把抓住了阮予邱的胳膊:“我扶你,來?!?/br> 哪怕是隔著外套,阮予邱被他抓著手臂,也覺得不舒服,他輕輕掙動,將手臂抽出來:“不用,我可以自己走?!?/br> 說著,他便撐著石階站了起來,和周廷拉開距離,自己往前面走去。 周廷一頓,看著阮予邱扶著腿離開的背影,眼神暗了下去。 蔣旭陽叫他,他才回過神來,連忙和眾人一起跟了上去。 不同于剛才上山時陡峭的石階,前方是一大片開闊的平地,好幾個涼亭坐落,專門供爬山爬到一半的人休整。 隊醫很快就過來了,他麻利地給阮予邱的傷口用雙氧水消毒,又涂上碘伏,最后貼了一塊無菌敷貼。 知道阮予邱突然發昏的情況后,又勒令他補充能量,還告誡他,體力不好就不要做劇烈運動,慢慢爬就是了,不要突然加速,否則很可能腦缺血缺氧,是很危險的。 阮予邱耷拉著腦袋,乖乖聽從教誨,還吃了好幾片壓縮餅干。 其他人也都坐著休息,喝水的喝水,吃東西的吃東西。 阮予邱本來還擔心,因為他自己暫時走不了,就要所有人都陪在這兒,這樣可能耽誤隊伍比賽成績,所以剛坐下來的時候,他便對對蔣陽陽說,要不他們先走,自己隨后再跟上。 結果蔣陽陽朝他嘲諷一笑:“裝什么體貼小白蓮呢?只準你休息???我們也快累死了好不好?” 說著他便自己找了個空亭子坐下,將腿平放在長椅上,開始揉捏起來。 阮予邱無語,的確,江豈那時候走得太快了,他們追了那么久一段路,他累得頭暈眼花,估計和他一直較著勁的蔣陽陽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這里,他突然意識到,江豈之前走那么快,肯定是想要爭第一的,現在被他拖累在這里,會不會不高興? 他連忙抬頭看向江豈。 男人在和他對面的長椅上坐著,雙腿肆意叉開,正仰頭喝水。 他手掌很大,把礦泉水整個瓶身都握住了,手指骨節分明,是手控也會覺得很好看的類型,他仰著頭時,整個喉結會從衣領里露出來,因為吞咽的動作,而上下滾動。 似乎是發現有人的目光投在他身上,他將瓶身一捏,停下了喝水,同時眼神斜睨過去。 偷看被抓包,阮予邱頓時背脊挺直。 江豈沒管他,手腕一轉,將礦泉水瓶子準確地投到了垃圾桶中,然后才看著他:“什么事?” 阮予邱一愣,沒想到他會主動和自己說話,連忙問:“你是不是想拿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