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拍的shuangma?
見他有所松動,沈辛蔚緊接著說道,“你放心,只要拿回沈氏,我會對外宣告,孩子與你無關?!?/br> 聞言,溫世堯只是冷淡地睇了她一眼,無所謂地輕嗤了聲,“隨便你?!?/br> 說完便轉身,出了大門向車子走去。 黑色轎車呼嘯而去,沈辛蔚繃緊的身子這才微微放松了些。 來之前她沒有任何把握能威脅到他,所以才會帶著李澳。 一來是想利用嚴令姜對孩子的渴望壓制溫世堯,二來是想著黎昕在,借機刺激她一下。 根本沒想到事情會進展的如此順利。 沈辛蔚意味深長地笑笑,這大過年的,他這樣孤家寡人地出現,看來,他們的婚姻,也并沒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牢固。 *** 冬日的庭院似乎分外安靜,即便很小的聲音也能傳得很遠。 多瑞縮在二樓眺臺的角落里,手中握著剛剛不小心滾到這邊的海洋球,呆呆地回想著舅舅和沈阿姨的談話。 他們似乎是在爭吵,因為什么,她聽不太懂。 但是,隱隱聽見沈阿姨說了孩子,爸爸之類的字眼,還聽舅舅提到了沈修風…… 這個沈修風,是剛剛那個面熟的沈叔叔嗎? 她伸手撓了撓頭頂,到底是在哪里見過那個叔叔呢? 閉著眼努力回憶,好像…… 對了,那個叔叔不就是mama抽屜里,照片上的叔叔嗎? 多瑞仔細回想一番,確認無疑,小手興奮地搓了搓,那個叔叔長得很不賴,如果他就是爸爸的話…… 比班上好多小朋友的爸爸都要帥的呢! 而且,以后再也不會有討厭的同學說她是mama亂搞生下的小野種了,想起他剛剛和自己說話時的模樣,她忍不住捂著嘴吃吃偷笑起來,笑得臨近換牙期已經搖晃的門牙越發搖搖欲墜。 “小祖宗哎,你怎么跑這兒來了?” 保姆找到眺臺,看見她只穿了件薄衫蹲在角落傻笑,一把將她撈進懷里抱著,忍不住嘮叨起來,“還笑?穿這么少跑外面干嘛,這要是感冒了,可是要去打針的?!?/br> 多瑞難得聽見打針沒有哭,進屋看見木訥坐著的李澳心情仍舊好的很,下地從箱子里翻出汪汪隊的玩具車,拿到李澳面前,“我們一起玩吧?!?/br> 李澳拘謹地搖搖頭,以往靈動的眸子似乎少了些許光彩,他抬起頭,目光雖閃躲,余光卻忍不住在玩具上流連。 “哥哥,一起玩吧?!?/br> 多瑞十分友好,笑瞇瞇地將玩具塞到他手里,轉過身,嘴里小聲碎碎念,“玩吧玩吧,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不多時,周管家上樓,說是要將李澳帶到一樓大廳,順便囑咐保姆,看住多瑞,別讓她下樓搗亂。 嚴令姜自李澳下樓起,目光便一直在他身上,待他走到近前,伸伸手,低聲喚道,“澳兒,你過來?!?/br> 李澳抗拒地看了她一眼,隨即低頭一言不發地縮到沈辛蔚身后,沈辛蔚揚手將他攬進懷里,有些抱歉地說,“奶奶,這孩子有些怕生,以后熟悉了就不會這樣了?!?/br> 嚴令姜皺皺眉,語氣有些嚴厲,“以后多帶孩子出去見見世面,這樣放不開可不行?!?/br> “知道了,奶奶?!?/br> “你這個事兒我也做不了主,等世堯這邊忙完了,我會和他好好談談?!?/br> “奶奶,您不用cao心了,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世堯,所以不求別的,只是想讓孩子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也省的他心心念念……” 沈辛蔚說著便有些哽咽,苦澀地勾勾唇,“橫豎都是我不好,明知道他和黎昕……明知道我們不可能有結果,還非要帶他來這世上……” 嚴令姜打斷她的話,“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說這些也沒用,還是好好規劃著,怎樣才能給孩子最好的環境,大人的錯不能讓孩子來承擔?!?/br> “奶奶說的是?!?/br> 沈辛蔚點頭,轉頭與沈修風對視一眼,又看向嚴令姜,“奶奶,當年父親死后多虧您的照顧,我和哥哥出國這么多年,回來這么久也一直沒過來打個招呼,今天來就是拜個年,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br> 說完,便起身準備離開。 目的達成,她不想多留。 嚴令姜老道,雖看著不動聲色,但始終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一會兒若提出做鑒定之類的,她不好應付。 “好好帶著孩子,以后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地方盡管說?!?/br> 嚴令姜也不挽留,套幾句便放他們離開。 “我去送送他們?!?/br> 溫月見他們要走,急急忙忙起身跟出去。 沈修風看她只穿了件毛衣就要往外走,在門口伸臂將她攔住,“小月,別送了?!?/br> 他靠得很近,挺拔的身高將溫月襯得嬌小,身上干凈清冽的味道混著灼熱的體溫直沖鼻尖,溫月白皙的臉頰緩慢爬上緋色,她咬咬唇,說:“修風哥,以后沒事兒常出來聚聚?!?/br> “嗯,有時間聯系?!?/br> 沈修風微微頷首,一舉一動皆是雅人至深的模樣,“好了,外面冷,你快進屋吧?!?/br> “那你路上小心?!?/br> 溫月不舍地闔上房門,剛一轉身,就看見多瑞扭著圓圓的小身子下樓,嬰兒肥的小臉蛋兒使勁嘟著,似乎很生氣。 “溫月,”她掐著腰,壓著嗓子開口,稚嫩的嗓音滿是指責,“你剛剛干嘛不讓我下樓?” “不讓你下樓怎么了?沒大沒小你,還敢直呼老娘的名字?” 溫月瞪了她一眼,順手捏了下她皺著的小鼻子,隨后好心情地抬腳向廚房走去,“忙了一早上,連口飯都沒吃,餓死了?!?/br> 看樣子,是不打算理她了。 多瑞氣呼呼地將雙臂交叉,疊抱在胸前,看著老媽離開的身影,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 看來,認爹這事兒,還是得她親自出馬。 *** 翌日 一早,影視城就涌進大量記者,他們目的明確,不懼嚴寒,在《薛濤傳》劇組所駐的9號棚外嚴陣以待。 為不影響正常的拍攝工作,工作人員在棚外拉了警戒線,因此記者們只能在棚外等候,期間為了搶得頭條,不放過任何一個從棚內出來的工作人員,企圖從他們嘴里撬出些小道消息,更有甚者爬到了樹上和廂貨頂端,企圖從氣窗口一窺棚內情景。 劇組拍攝忌諱路透,被他們這一鬧,演員紛紛有了小情緒,工作效率大大降低。 簡直煩不勝煩。 劉冰掀了下厚重的簾子,從鐵門縫隙里朝外看了眼,又跑回化妝室,嘆了口氣,“記者一時半會兒估計是散不了了,咱們待會兒怎么出去?” 女助理許沁正在幫黎昕卸妝,整理打結的發尾,抹了發膠的頭發難打理得很,再加上18個小時的連軸轉,她窩了一肚子火,聽見他的話,頓時喪氣地弓著背,低聲抱怨,“人家在家過年,咱們工作,忙了一晚上,好不容易下班了還要應付記者,真是要命?!?/br> 劉冰蹙眉,看了眼黎昕,又對她使了個眼色,許沁頓時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哎”了一聲,“多虧昨晚昕姐忙的時候,我零零散散睡了幾覺,要不肯定撐不住?!?/br> 黎昕安靜坐在椅子上,閉眼假寐,對兩人的話充耳不聞。 昨天深夜有媒體爆料,年初一沈辛蔚便帶著孩子出入溫家老宅,看樣子是去拜年,一直到中午時分才離開。 期間,溫世堯的車子也曾進出過。 偷拍的畫質雖渣,但嚴令姜那風格獨樹一幟的民風建筑,幾位當事人惹眼的長相,以及溫世堯慣常開的那輛車,還是能對上號的。 新聞一出,便有無數自媒體轉載,媒體一向善于看圖說話,瞬間補寫出了無數狗血橋段。 當然,她的棄婦形象,在這次事件之后,更是深入人心。 這場開年大戲,簡直是一劑興奮劑,為吃瓜群眾無聊至極的春節生活奉上一道味甘形美的大瓜。 不少網友感嘆,這種犧牲自我娛樂大眾的精神,實在可敬。 黎昕暗嘲,她可能跟溫世堯犯沖,前幾年互不干涉,各自相安無事,過得風生水起,這剛想好好過日子,孩子也有了,破事卻一件跟著一件。 沈辛蔚的孩子是孩子,她肚子里的就不是? 不想沈辛蔚的孩子做私生子,她的就活該? 她明明憤怒地要死,卻也只能將怒氣暗自消磨。 她這樣的人吶,寧愿被人指著鼻子罵,也不想在人前流露出一絲軟弱。 不為所動,不過是為了留住最后一分尊嚴,讓那些看笑話的人知道,這段婚姻確實是為名為利,各取所需,她算不上受傷的一方。 也想讓溫世堯知道,她沒那么在乎。 厲虹打完電話后折返回來,叮囑黎昕,“一會兒安保公司的人過來就可以走了,這次的事太突然,又是過節放假期間,公關這邊臨時組建小組需要時間,所以一會兒見到記者你什么也別說?!?/br> 黎昕仍舊閉著眼,散漫地點頭。 厲虹又轉身叮囑化妝師,“畫個素顏妝,讓她看起來狀態好點兒?!?/br> 等到安保過來,厲虹做好安排,幾人將黎昕圈在中間,一起向外走去。 一見黎昕,在外等候的記者便呼啦啦圍上來,數不盡的閃光燈對準她一陣猛拍,話筒也同一時間塞過來,“黎昕,能說說昨天早上的事嗎?為什么沈小姐會帶著孩子去溫老夫人那里?” “沈小姐出入溫家,是間接承認了孩子的身份嗎?” “溫先生和沈小姐一起回去拜年的事,事先與你溝通過嗎?” “你和溫先生準備怎么辦呢?會把孩子接到身邊嗎?” “聽說你們已經分居了,這事兒屬實嗎?是因為沈小姐?還是因為私生子?” …… 尖銳的問題劈頭蓋臉砸下來,厲虹將黎昕隔在身后,“不好意思各位,最近昕昕閉關拍戲,又有孕在身,實在是沒有精力面對采訪,還請大家見諒?!?/br> 說完,一行人快步向車子方向挪動。 記者見他們要走,哪里肯罷休,又自發地將他們圍堵在中間。 春節加班已經一肚子怨氣了,這要是白跑一趟,連加班費都拿不到的話,簡直慘絕人寰。 影視城本來也是景區,春節期間不少游,此時見這邊熙熙攘攘圍著一群人,游好奇心被勾起來,也跟著過來看熱鬧。 黎昕一行人頓時被圈在中間,動彈不得。 “各位,我們今天不接受訪問……” 厲虹揚著手高喊出聲,無奈人多嘴雜,完全將她的喊聲湮沒。 黎昕擠在中間,耳中充斥著各種聲音,又不時被撞一下,本就惱火,一個記者又不識相地將鏡頭直接戳到她臉上,不停地按著快門。 這一做法讓她內心火氣徹底爆發,秀氣的眉蹙了下,伸手將記者相機奪過,直接甩在地上。 人多腳雜,相機被踢來踢去,鏡頭直接碎成渣。 記者一時沒反應過來,手還維持著拍照的動作,一臉懵然地看著黎昕。 周圍人見此情景慢慢安靜下來,皆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以前也曾有過明星打記者的行為,但大多發生在紙媒時期。 現今社會網絡發達,自媒體盛行,明星的言行就像是被放在放大鏡下,一舉一動都要提防被人抓到把柄。 所以很多藝人遇到這樣的事情時,會盡量忍氣吞聲,以免被有心人借機大做文章,遭受網絡暴力。 嚴重的,就會如同明日黃花,徹底泯然眾人。 所以,黎昕這一舉動,無疑作死。 “拍的shuangma?” 黎昕拂開厲虹阻攔的手,看著被打掉相機的記者,淡聲問道,“我問你,拍的shuangma?” 記者上下打量她一番,目光中含著不屑,卻礙于現場人多,只能放低姿態,說道,“抱歉,剛剛我不是故意的?!?/br> “哦,你不是故意的,”黎昕冷笑一聲,伸手在身前比劃了下,“這么遠的距離,你能越過保安,把相機戳到我臉上?怎么,后面有鬼控制你了?” 記者抿唇,不耐地別過頭。 黎昕黑眸環繞一圈,看著周圍一臉看好戲的人,“怎么,消費別人的痛苦會讓你們得到心靈上的滿足,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