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突發狀況
接近錢權的地方,總是骯臟。 可即便如此,還是有無數年輕男女懷揣著明星夢,一腔熱血前仆后繼地涌上來。 才貌雙全的有,背景雄厚的有,美若天仙的有…… 要想在這里站住腳,就要比別人沉得住氣,忍常人所不能忍。 越是險中求生,越要經受荒誕。 這才是潛規則。 車子拐了個彎后,速度明顯降下來,黎昕側頭,傾身到窗戶旁,將窗簾掀開條縫兒,看向窗外。 車子已經駛進記者會場地,穿過草坪環繞的長長的夾道,在樓前停下。 先到的記者在大門外的臺階上站著,揚著脖子翹首以盼,一見車隊,便呼啦一下圍上來。 烏泱泱的,看得黎昕頭皮一陣發麻。 車子停穩,后車的安保率先下車,將保姆車圍住,隨后劉冰將后門拉開。 清寒的空氣涌進車廂,黎昕打了個冷顫,最后看了幾眼稿子。 不知是不是真的有孕傻這回事兒,還是昨晚與溫世堯的通話讓她靜不下心,這稿子她已經看了十幾遍,卻仍舊記不下。 閉上眼,腦子里一個字都沒有。 一想到記者會即將面對的種種不可控,她就頭疼。 厲虹湊上來,探身到車里扶她,催促道,“昕昕,別看了,快下來,省得一會兒再出什么幺蛾子?!?/br> 已經晚到了,再磨蹭,這些記者不知又會寫些什么東西。 畢竟,造謠沒有成本。 黎昕深吸了口氣,伸手捏捏僵硬的臉,活動了下面目表情,扯出個公式化的笑來,由厲虹扶著下了車,向著記者群走去。 久不穿高跟鞋,走路有些打腳。 伴著快門的咔嚓聲,無數補光燈將她晃得眼前一陣模糊。 眼睛還沒聚焦,各種尖銳問題便隨之砸來。 “各位,各位,聽我說!” 厲虹伸手護在黎昕后背,揚聲喊道,“因為昕昕下午還要拍戲,時間緊迫,咱們別在外面浪費時間了,進會場聊?!?/br> *** 現場內 記者:“能具體說一下昨天的事嗎?” 黎昕:“這個事件警方還在調查中,所以細節不方便透露,不過工作室有發聲明,大家可以看一下,顧導純粹是出于對劇組人員的負責才會到現場,這件事換成是別人,我相信他也會第一時間趕到,并報警?!?/br> 記者:“所以,是顧導報的警?” 黎昕:“大家可以回去看一下網上的視頻,顧導進入酒店的時間與警方出示的接警時間是否相差無幾?!?/br> 記者:“你與顧導是同學?” 黎昕:“是,顧導曾經是我的學長?!?/br> 記者:“顧導追過你?” 黎昕:“顧導看起來,是會追女生的人嗎?” (場上低笑) 黎昕:“大家想必都知道,我在學校時便和先生傳了緋聞,加上學時不夠,所以只上了一年學就退了,學位是婚后出國修的?!?/br> (眾人嘩然。) 記者:“所以說,那時您就與溫總在一起了?網傳你與顧導分開,正是因為攀上溫總,是這樣嗎?” 黎昕:“沒在一起談何分開?況且,先生不是傻子,真心假意看不出來?” 記者:“既然你與顧導清白,為什么要隱瞞你們認識的事?” 黎昕:“難道我認識某個人,還要逢人就說一遍?圈子就這么大,天天遇到故人,那我天天光講故事,啥事都不用做了?!?/br> 記者:“那與溫總的事呢?不是說溫總當時有交往的富家千金?” 黎昕:“我與先生在一起時,雙方皆為單身?!?/br> 記者:“前一陣子吸毒的事,能不能解釋一下?” 黎昕:“與我無關的事,我解釋什么?” …… 記者招待會很考驗人的抗壓能力。 現場烏泱泱的人群,以及無數長槍短炮的對焦,猶如將人置于放大鏡下監視,微表情小動作一覽無余,更有甚者,夸張到臉上的肌rou走向都能分析出一篇文章來。 這樣的情境下,保持鎮定是一項很難的cao作。 因此,厲虹提前有所準備,篩選了口碑較好的媒體到場,并準備了的特殊禮品,而公關的通稿,也已經盡可能將問題軟化。 黎昕雖沒將稿子內容記住,但面對這些問題,也能應付自如。 記者會進行了大半,氣氛還算融洽。 “各位還有什么問題沒?” 厲虹拿起話筒,說道,“如果沒有的話,我們……” “誰說沒問題?” 高昂的女聲從會議室半敞的門縫傳進,蘇韻文推開大門,闊步走進,直接走到記者坐席第一排。 厲虹眸色一凜,下臺走向柱子旁站著的安保隊長,沉聲問,“怎么回事?她怎么進來的?” “我去問問?!卑脖j犻L擰著眉,快步走出會議室,到室外登記處詢問。 蘇韻文倒不急,抱臂站在過道處,歪頭任他們查。 她光明正大進來的,還就不信,這大庭廣眾的,厲虹會蠢到將她趕走。 會議室里響起竊竊私語的討論,所有人都被突如其來的狀況搞得有點懵,懵完,就興奮起來。 原來今天請來的媒體里面沒有百興啊,這是不是就是說,厲虹他們很忌憚百興! 再看蘇韻文自信滿滿的樣子,是手里有什么料吧? 現場撕逼喲,厲害了! 這下子有好戲看了…… 厲虹扭頭看著黎昕,幾不可見地嘆了口氣,黎昕今天狀態不好,所有回答都沒有按稿子走,現在又出了突發狀況,不知能不能應付下來? 黎昕則看著蘇韻文,長發編成的辮子松松垮垮地搭在一側胸前,看起來平靜無瀾。 安保隊長詢問完后,快步回到臺前,湊到厲虹耳邊,“問過了,她有通行證?!?/br> 厲虹蹙眉,目光看向蘇韻文,后者對她揚起個挑釁的笑,從口袋里掏出個證件在空中晃了晃,不疾不徐地開口,“請問,現在我可以提問了吧?” 自知腳上沾了翔,貿然用力去甩,姿勢太不雅,黎昕低頭笑笑,“蘇總有什么想問的?” “昕昕講了這么久,口干舌燥,似乎并沒有說到重點?!?/br> 蘇韻文揚揚頭,姿態囂張,“據我所知,昕昕和顧導的交情,可不能這么簡單地一語帶過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