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溫世堯只是把莫正謙當作生意上的對頭，他自信對市場的把控，所以對莫正謙的所有動作并不放在眼里，權當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可最近，莫正謙先是讓林山陷害黎暉，一招不成，又在白溪云生日時，私下跟蹤黎昕到酒吧，企圖制造新聞，幸而被他壓下。

    繼而鬧出的黎昕吸毒風波，絕對也與他脫不了關系。

    現下又大量吸收溫氏散股。

    不像是爭奪市場資源，倒像是針對整個溫氏而來。

    確切地說，是針對他與黎昕而來。

    可，他一向明白商場潛規則，并未因劉長松的洗錢計劃擾亂市場，而有大動作。

    莫正謙的一步一步舉動，用意實在難以推測。

    他已經不能坐以待斃。

    方家作為跨**工系統供應商，在西歐人脈甚廣。

    莫正謙是法籍華人，而承一初識資金流也是來自法國，找方孟醒代查再合適不過。

    溫世堯掏出煙盒抖了下，取出一根夾在嘴角，伸手找火，點著后才道，“說說?！?/br>
    “全法國我都快給你翻一遍了，也沒有莫正謙的資料。不過，從林山那邊切入，有點兒進展?！?/br>
    方孟醒伸手捏捏眉心，緩了緩才開口，語氣散漫，“林山曾經是維和部隊成員，后來在剛果的一次國際聯合行動中腿部受傷，戰后退役，成了安保公司業務經理，這個你知道吧？”

    “知道?！?/br>
    “當時救他的人，是法國外籍兵團第二傘兵團的長官，莫歸?！?/br>
    “莫歸？”溫世堯瞇眸，“與莫正謙有關？”

    “可能有，也可能沒有。莫歸是法外軍團百年來唯一一個華人長官，行事低調，為人內斂，已經退役，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有價值的資料?！?/br>
    方孟醒嘆了口氣，“事關國家機密，所有外籍特種兵都是代稱和番號，我一個軍工代表，權力有限，所能查到的也只是這些。如果你能提供照片，或許我可以再找人查查?！?/br>
    “沒有照片，”溫世堯深深吸了口煙，口中煙氣緩慢析出，隨風飄起，彌漫擋住視線，“他警惕意識很強，所有事情均是林山出面，偶爾拍到也是全副武裝，沒有任何正臉照。托你調查前，我本想去入境辦或檔案局調些影像資料，不料，所有與他有關的資料全部被人刪除?！?/br>
    “是夠棘手的?！?/br>
    方孟醒也有些為難，起身將床頭電腦打開，將收集的資料發到溫世堯郵箱，“不過林山有個meimei，是他現下唯一的親人，名字叫林珺，我覺得你可以試著接觸一下，資料發給你了?！?/br>
    “好?！睖厥缊虻?，“過幾日我去瑞典，到時與你見面?！?/br>
    “我不一定還在這邊，出來這么久再不回去，我老婆怕是會跑……”

    方孟醒哈哈笑了聲，話音還沒落，聽筒里便傳出一道清麗但有些生硬的嗓音，伴著悉悉索索的聲音，“哥哥，原來你有老婆的嗎？”

    電話這頭的溫世堯薄唇抿了下，低頭看表，這個時間，巴黎應該是早上八點半左右……

    “清姝，你怎么又隨便進我家？”

    方孟醒摁住手機，頭疼地看著跳到自己床上的嬌小女子，心內叫苦不迭。

    著急忙慌地下了床，跑進衛生間將門上鎖，“老溫，別誤會，這是那個韓國合伙人的meimei，不知怎么就知道我家的密碼……”

    “跟我解釋怕是沒用?！?/br>
    溫世堯挑眉，將手中的煙彈到身后的垃圾桶，語氣有些幸災樂禍，“你該了解你們家蔣亦然的性子，我覺得你應該趁還未敗露的這段好時光，好好思考一下，怎樣將傷亡降到最低?！?/br>
    說完，便果斷掛了電話，抬步走向攝影棚。

    ***

    周鐸無所事事地踱步到鄭明軒身邊站定，看著他一臉專注地盯著攝制現場，有些揶揄地道，“我家昕姐美吧？”

    鄭明軒粗眉挑起，四下看了眼，確認身邊沒人，才低聲開口，“說實在的，我覺得還沒她身后的群演好看?！?/br>
    周鐸梗著脖子掃了眼黎昕身后的群演，又回頭看了他一眼，“前輩，審美這事兒雖是主觀的，但它得有底線吧。你可以不喜歡長得凌厲冷艷的這掛，可你總不能指著一坨屎說是巧克力吧？”

    鄭明軒有些嫌惡地蹙眉，“你也把人說得太不堪了?！?/br>
    “我粉絲濾鏡很厚的?！?/br>
    周鐸撇嘴，也有些不滿，“再說，明明是你先把人說得不堪的?！?/br>
    “我挺不明白現在的風氣，”鄭明軒挺了挺身板，臉色嚴肅，“明知道她人品不怎么樣，難道就因為長得好看，就能被原諒了？”

    “你又知道人品不好了？”周鐸反駁，“那都是公司的人設，故意發出來博眼球的，前輩做這一行這么久，這都不懂？”

    “黎小姐這人沒別的，野心太大……”

    鄭明軒頓了下，“算了，幾年前的事你不知道，說了你也不懂?！?/br>
    “你不說我肯定不懂啊?！敝荑I讓他的話勾起好奇心，肩膀蹭了蹭他的，“說說，我是挺好奇，這倆人到底咋走到一起的？”

    聞言，鄭明軒瞥了他一眼，“女星為了上位，還能做些什么？”

    周鐸：“可拉倒吧，老板也不傻，潛規則這種事真有用，那不是有點兒姿色的草包都能上位了？”

    “一葉障目?！编嵜鬈庉p嗤了聲，與周鐸走到角落處，“潛規則這事只是輔助，能上位的，肯定是有些手段的?！?/br>
    “那年黎小姐為了上位，都跟一個老總走了，后來不知發生了什么，臨時反悔，反正就是衣衫不整的，就那么從房間跑了出來，正好遇見咱們老板?！?/br>
    “老板那天喝醉了，去那家會所的常駐套間休息，我正給他開著門呢，黎小姐就撞過來，后面還跟著人追她，她就直接跟在我后面進屋了?！?/br>
    周鐸嘴巴張成“o”型，緩緩舒了口氣，“然后呢？”

    “然后我怎么知道，她那副樣子一看就是……反正我被趕出去善后了……”鄭明軒推了推眼鏡，“第二天老板讓我給她賬上打了120萬，然后又給了她一個做女主角的大戲?！?/br>